被離月誤會了。
在離月眼中,鄔景將自己推向了持刀劍向著自己的敵人。
他驚惶且不可置信地回頭望了鄔景一眼。
那一眼讓鄔景慌張又心碎。
他來不及解釋,方才便湧出的不好預感很快在得到實現。
離月躲開他再次推過來的手,往反方向跑。
鄔景睜大眼睛。
就連散修盟的人都停下手中的攻擊,一群人想要將奔向懸崖邊的離月拉住。
然而他們越是追上來,離月逃脫的速度就越快。
甚至難得用上了之前一直學得不是很好的禦劍術。
他想的很好,從這裡禦劍飛一段飛到對麵去。
但是他低估了天定穀秘境的危險,更高估了自己的禦劍術。
當著幾人的麵,離月連掙紮也來不及,無聲無息地墜落下去。
他最後看見的場景就是目眥欲裂通紅著眼毫不猶豫追下來的鄔景。
還有那群也立刻追隨下來的散修盟人士。
離月隻好在心底期盼,不論之後自己是怎樣的境遇,至少他希望他醒過來的時候這群人不在自己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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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月躺了會,脊背蔓上刺骨的冷意,他才慢吞吞爬起來。
或許是躺了好一段時間,離月沒站穩,踉蹌了一下。
好不容易扶著一邊的樹站起來,指尖就傳來劇烈的疼痛,離月低頭看去,才看清上麵莫名多出很多細密的傷痕。
離月此時腦海中唯一的想法是,不論如何他要儘快離開這裡。
走了幾步,離月腳步漸漸變得緩慢下來。
他看著不知何時早早站立在不遠處的、熟悉又陌生的麵容,在原地站了會才叫了聲:“越天?”
兩年前,離月從禁地出來後,顧寒星就將越天對他做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他,包括陳興竟然早早被越天收買。
同時顧寒星也沒有隱瞞他對越天的處置。
在離月心中,越天早就在饑寒交迫的夜晚、悄無聲息地在角落死去了。
沒想到在兩年後的天定穀秘境,離月竟然再次見到了越天。
隻是相比兩年前,越天整個人都有點詭異的樣子,他側臉被紋了大片黑色的藤蔓,一直蔓延到眼角,眼神漆黑無光,泛著一絲絲死氣。
兩年前越天慣常穿著一身潔白的長袍,如今卻穿了暗紫色敞了一點胸口的衣服。
“你墮魔了。”離月語氣篤定。
越天陰沉沉注視著離月,自從做過那個夢,知道原本的自己應該如何順暢、風光無限後,越天一直在想儘辦法讓自己從泥潭中掙紮出來。
然而背後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控這一切,每當他看見一點點希望、掙紮著想要躍出水麵時,總會出現這樣那樣的事情,將他推入更深的深淵。
離月的境遇則和他完全相反。
他所謂的“師父”、鐘離家的長老,曾經在私底下感歎,他和顧離月年齡相仿,境遇卻有如雲泥之彆。
離月自然天上的雲、他毫無疑問就是地上被人踩了無數腳的汙泥。
聽到這聲感歎,越天就忍不住想起,在夢中,他同離月何嘗不是天壤之彆?
不過離月才是在下方仰望他的那個人。
“不知道你在清高堅持些什麼。”鐘離家的長老在折騰越天的時候如此感慨。
堅持什麼?
越天心底反倒愈發清楚明白,他要讓離月重新如夢中那般眾叛親離、被千夫所指。
越天心底隱隱有一種模糊的預感,如果離月再次墮落到夢中那般境地,那麼他曾經的順暢、機緣、以及能輕易獲得他人好感的能力,會逐漸回到他的身上。
越天知道,修仙界絕大部分人都在關注天定穀秘境內的狀況。
包括昆侖虛那群,對顧離月寵溺無底線的掌門、峰主、長老們。
等他們親眼所見,顧離月在天定穀秘境中,是如何謀奪鄔景的道骨、甚至將之殘忍殺害後,還會如以前一般喜愛離月嗎?
從散修盟那邊得到消息,知道鄔景已經失去道骨後,越天幾乎立刻就猜出道骨的去向。
他死死盯著眼前狼狽的離月,心底源源不斷散發出濃厚的惡意。今日過後,修仙界的人都會知道,顧離月是怎樣一個自私貪婪無底線的冷血小人。
【顧離月真的殺了鄔景,奪了他的道骨?】此時外界,百曉閣留在各處的留影石前,看到此景的人都不由發出疑問。
一天前,離月那邊的畫麵黑下去後,很多人都將目光轉移到其他修士身上。
和離月專注找太陰還玉草不同,其他修士在這三天已經獲得不少資源機遇,有洞府傳承、有萬年靈草、還有上品仙器。
殺人奪寶也一輪接一輪上演,百曉閣的實力榜行榜幾乎一個時辰就要變動一下。
始終不變的是,鄔景和離月的名字一直排在最後麵。
不知何時,許多人都聽到了一則傳聞,說顧離月利用鄔景對自己的喜歡,準備在天定穀秘境奪取鄔景的道骨、並殺人滅口。
這個流言其實沒多少人相信,太離譜了,根骨這種東西是能隨便移的嗎?
而且如果鄔景是天生道骨,怎麼到現在沒有一個人知道?
前麵就說了,根骨這種東西跟寶貝不一樣,沒辦法隨便轉移的,因此說出來非但不會給鄔景增添風險,還會讓他名氣更盛。顧寒星之所以那麼有名,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天生劍骨。
儘管很多人心底覺得這個傳聞十分離譜,但出於好奇心理,還是有不少人還是很誠實的默默關注起離月來。
消息最靈通的百曉閣也在暗地裡回應大家的好奇心,此刻由百曉閣放出來、免費給修士觀看的許多個超大留影石上,呈現的正是離月和越天對峙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