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宋綿剛起來床,墨畫正伺候著,說了句 : “姑娘,我早上起來,聽前院的人說,大公子今日就回來了。”
宋綿聽了,卻沒多大反應 : “表哥去了那樣久,也是時候該回來了。”
墨畫瞧著自家姑娘當真一副不甚在乎的模樣,忍不住多上一嘴 :“姑娘,大公子對您的心意,府上的人都看在眼裡,就連老夫人都有意撮合你們二人,難道您對大公子就無半點情意?”
宋綿看著鏡子裡越發嬌嫩的麵容,冷清道 :“先彆說我對表哥無意,即便我心悅表哥可那又如何?你認為大舅母會同意我們二人的婚事?”
“可是以奴婢看來,大夫人待您也是極好的啊。”墨畫疑惑不解道。
“大舅母對我頗為照顧,也隻是顧著外祖母的臉麵罷了。”宋綿早就看清連氏對她的態度。若是隻是單純把她當親戚看待,連氏自是會好好待她的,但若是要讓她給連氏做兒媳,連氏怕是第一個反對之人。
“可大公子對您的情意,是那樣情真意切,癡心一片,姑娘您難道就沒有一絲動心?”墨畫替殷詔打抱不平。
宋綿不禁憶起了前世。前世殷詔便對她情根深重,後來她嫁去了程家好多年,殷詔好多年都未成家。後來聽說連氏因此大病了一場,才逼著他娶了沈閣老家的千金。隻不過這位沈姑娘本就是個體弱多病的,嫁過來沒多久,竟病逝了。此後,殷詔再也沒傳出要娶繼室的消息。
殷詔對宋綿的情意,宋綿都明白。隻不過她自始至終都隻把他當做兄長看待,她對他隻有親情,無半點兒女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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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綿今日起的遲,因而吃過早膳沒多久,殷老夫人那邊就來人傳她過去用午膳。
宋綿換了身衣裳,便過去了。
剛走到沁香齋門外,宋綿就聽到男子之聲。不用想,宋綿也知道定是殷詔回來了。否則這殷家後宅,哪能是一個外男隨隨便便進出的。
果然,宋綿一進內室,就瞧見一位明朗少年,身著靛青色燙金圓領長袍,腰間係褐色錦帶。相貌清雋朗朗,氣度卓越不凡。此人正是宣平候的大公子,聖上親封的探花郎殷詔。
殷詔原是在答殷老夫人的話,聽得下人說宋綿進來了,忙向門外望去。
“外祖母。”宋綿一進門就察覺到他熾熱的目光,她專做視而不見。
“宋丫頭,你表哥他一回來,就奔我這來了。正好,我留下他,我們三個一塊兒用飯。”殷老夫人明顯心情大好,臉上笑容也多了。
“詔兒心係祖母,所以一回家,就過來向您請安來了。”殷詔說著這話時,目光才從宋綿身上移開。
“表哥平安回來便好。”宋綿道。
殷詔聽了,這才敢光明正大地瞧她 : “有些日子未見,表妹似乎消瘦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多謝表哥關心,我身子骨向來很好。不過是最近胃口不大好,所以吃的少些了。”宋綿垂著眼簾說。
“我在襄陽的時候,得了幾籮筐青梅,當地人說吃了最是開胃的,既然表妹食欲不振,那我便讓人把那幾筐梅全給你送去。”殷詔神色關切道。
“多謝表哥好意。可是這襄陽帶來的東西,還是給舅母表姐她們多分些好,阿綿又怎敢一人獨吞?”宋綿道。若是被連氏知曉,殷詔特意從襄陽待回來的特產,全送給了她一個人,那連氏還不知要如何了?
殷老夫人聽得,笑了 :“綿丫頭說的極是,就算你疼惜你妹妹,這些東西也該分些給你母親妹妹們的。”
殷詔隻好道 :“祖母教訓的是。”
正說著話,曲嬤嬤進來道 : “老夫人,廚房的人過來說,午飯已經做好了,可要現在傳?”
“既然好了,便傳飯罷。”殷老夫人樂嗬嗬地起身,宋綿連忙去扶她。
殷詔見此,也上前去扶。
殷老夫人見了,笑容更甚了 : “左邊有我的綿丫頭,右邊又有我的詔兒,我這個老婆子也該知足了。”人的年紀大了,最喜歡見到的便是兒孫滿堂。有孫子和外孫女陪著,殷老夫人心裡彆提有多高興。就連午飯都多用了幾碗。
宋綿從沁香齋用飯出來,就聽到殷詔在後麵喚她。
她聽見聲音,頓住腳步回頭 :“表哥。”
殷詔幾步來到她跟前,看著她這副弱不禁風模樣,心裡不禁生了幾分疼惜 : “表妹可要時時愛惜自己,你這樣瘦弱,怕是風一刮便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