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聽說宋綿回了揚州,原本還想裝出一副好嬸嬸的模樣去會會她,誰知她還沒過去,就聽得跟前伺候的葉媽媽說這宋綿一回來,就把周媽媽叫過去問話,接著又是給府裡下人發銀兩,又是慰問的。
苗氏知曉後,略微意外 : “看來,我倒是低估了宋綿這丫頭。”
“老奴也沒想到大姑娘年紀輕輕的,竟還學會了收買人心,倒是我們大意了。”葉媽媽垂著頭道。
“這也怪不得你。誰能想到,一個才十三歲的丫頭片子,就能有這麼多主意。”苗氏原本想著如今宋文和她那個嫂嫂都去了,他們的女兒也不過十幾歲,還自小就被接去了京城,這輩子都不一定能回的來。所以趁著無人管,占去了宋家的房產地契。可誰又想得到,如今這宋綿好好的又回來了?
“二夫人,那我們如今該如何是好?”葉媽媽向來是個沒主意的,一遇著事就開始慫了。
苗氏冷笑道 : “怕什麼,不過就是個十幾歲的丫頭片子,毛都沒長齊,還敢和我爭家產。我要是會怕她,那我這大半輩子也就白活了。”
當天傍晚,苗氏便盛裝打扮了一番,去了宋綿的院子。
墨畫正伺候著宋綿用飯,就見一個穿金戴銀的婦人從院子外頭走進來。
“綿丫頭可是回來了,快來給嬸嬸好好看看。”
苗氏說著,正要湊到宋綿跟前,待看清麵前之人時,愣了愣。
麵前的女子雖說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卻已生的花顏月貌,仙姿玉色。再看宋綿的穿衣打扮。雖不是太過華麗的衣裳,可那衣裳的布料卻是上等的,唯有京城裡的勳貴世家才穿的起。還有她頭上戴著的那根水頭極好的翡翠簪子,一看便是價值不菲。對比之下,苗氏的這一身打扮,倒顯得十分小門小戶。
宋綿在心裡笑了笑,想著這是好戲要開場了,於是也裝模作樣地給她行禮 : “嬸嬸。”
“喲,綿丫頭如今都長成大姑娘了,嬸嬸都快認出來了。瞧瞧這副模樣,可真漂亮,嬸嬸方才還以為是哪的仙女下凡來了。”苗氏臉上堆起笑,親熱的去拉宋綿的手。
宋綿若不是早就知曉了這苗氏的為人,恐怕真被她這副嘴臉給騙去了。
苗氏拉著宋綿的手,又是噓寒問暖,又是話中試探 : “綿丫頭此番來揚州,可是想家了?”
宋綿仍是笑 : “我這次來揚州,一則是回來祭拜父母。畢竟我去了京城這麼些年,從未回來祭拜過我爹娘,實屬不孝,所以趁著這次機會回了一趟揚州。”
苗氏故作感動 :“好孩子,你難得有這份孝心。”
“這二則呢……”宋綿瞧了眼苗氏的神情,繼續道,“我聽說我爹留給我的地契田產什麼的,都被人占去了,不知嬸嬸知不知道此事?”宋綿最厭煩的便是和人虛與委蛇,與其這樣拐彎抹角地繞圈子,不如直接把話問個清楚。況且這宋家的宅子田產什麼的,本就是她爹娘留給她的,她隻不過是奪回本屬於自個的東西而已。
苗氏聽了此話,心裡咯噔一下,臉上笑容逐漸僵硬 : “綿丫頭這話說的就難聽了些,如今你父母不在,你又遠在京城,這宋家的莊子沒個人打理總是不好的。如今宋家無人,你二叔他一個外男,自然是不會打理這些的,所以這吃力不討好的活便落在我的肩上。你說我這些年既要替你們宋家管理後宅,還得時不時往莊子裡跑,實在是不容易啊。”
宋綿心裡一陣冷笑 : “那照如此看來,我還得感謝嬸嬸了?”
“綿丫頭說的哪裡話,咱們可是一家人,這種小忙,嬸嬸幫幫你也是應該的。”苗氏為人處事向來八麵玲瓏,就連這話說的都比唱的好聽。
宋綿冷聲道 : “那我如今回來了,嬸嬸還是把宋家的房契地契歸還於我才好。”
苗氏辛辛苦苦打理了這麼多年的莊子,才好不容易從裡頭撈到油水,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放手。她好聲好氣道 :“綿丫頭,你年紀輕,這地契若是交給了你,那整個莊子也得歸你管了。你如今不過是個未出閣的女子,都還沒學會管家,又如何去管那偌大的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