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起上次的花燈會,宋綿打著扇子的手微頓。
其實若要說起這投壺,程五叔才是那一等一的高手。他好像竟是無所不能的,無論是對弈或是投壺,都能輕易而舉地勝了。更不用說他的才乾和學識,年紀尚輕便能官拜如此高位,若不是有真才實學,太子太傅這個位置又豈是他能做的。
正當宋綿陷入沉思之時,耳邊傳來幾道姑娘家的說話聲。
“何姑娘真厲害。”
“是啊,沒想到何姑娘不僅對詩作畫無人能敵,就連這投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若我說這京城第一才女的名聲,除了何姑娘,這京城裡也無人能擔得起。”
“要我說,這女子生的再好看又如何?像程家這種勳貴世家,擇兒媳的標準定是要端莊賢惠的,空有一副好樣貌,又能做什麼,不過隻能使使那狐媚功夫罷了。”
最後說話的這位姑娘,話裡透著滿滿的嫉妒與不屑,卻又像是意有所指。
就連殷亭玉也聽出來了。她忍不住翻了白眼,語氣不善地回道:“那也得你們能生的出好模樣。娶妻娶賢這話是沒錯,可也不能娶個長得歪瓜裂棗的吧。”
方才說話裡的人,也包括了殷茗玉在內。她怒不可遏:“殷亭玉,你說誰長得歪瓜裂棗!”
殷亭玉望望天看看地:“我又沒指名道姓的。”
殷茗玉氣的拿手指她:“你!”
殷亭玉向她吐吐舌頭,簡直大快人心。
殷茗玉氣的發抖。當她視線觸及到站在身側的何蕊時,驀地笑了起來:“殷亭玉,你以為宋綿被程家三夫人看中了,就一定會嫁給程棠?再說了,如今程老夫人看中的可是我們蕊兒,即便宋綿嫁給了程棠,以後兩人遇著了,宋綿還得叫她一聲‘五嬸嬸’呢!”
“略略略,那嫁給程五叔的是何四姑娘,又不是你,你神氣個啥?”殷亭玉不屑道。
兩人正爭吵著,便聽到有人說了聲:“你們快看,程五爺來了。”
宋綿下意識地朝遠處的青石路望去,遠遠地便瞧見了程予。
程予自然也是在人群中瞧見她了。
“阿蕊,程五爺來了,你快過去呀。”
旁邊的殷茗玉忽然推了推何蕊,這讓何蕊瞬間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方才在花廳,程老夫人對她的讚許和滿意,她也是看的出的。說不竊喜,是假的。程五爺這樣的人物,她曾經在程家見過一次。那可當真是公子如玉,風華無雙。從前總聽人說,程家三公子程棠溫潤如玉,乃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可若是有人見了程予以後,才會知曉,這程棠和他五叔比起來,那可是差的遠了。更不要說程予在朝廷的地位了,若是真的能嫁給了他,那可真是做夢都會笑醒。
何蕊穩了穩心神,笑容溫婉賢淑地往程予的方向迎去。
殷亭玉見了,忍不住翻了白眼:“這何蕊還說是什麼大家閨秀,書香門第,一見著程五叔就恨不得貼上去。”
殷亭玉說著偏頭看向旁邊的宋綿,卻見她緊抿著唇,神情淡漠,眸中甚至還有些冷。
殷亭玉愣了愣:“阿綿,你……”
宋綿淡淡收回視線,冷然道:“我先回去找外祖母了。”
不再看不遠處的那對佳人才子,宋綿轉身便出了涼亭。
不知為何,她此刻隻想逃離。
誰知她走的急,沒看清腳下的坎層,腳一崴便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阿綿!”殷亭玉驚呼一聲。
頭上戴著的金釵摔在了地上,宋綿隻覺得膝蓋好疼,手心好疼,哪裡都好疼,就連心也有些疼……
可這是為什麼?
她愣了一瞬,正準備起身,卻瞧見一雙褐色軟底鞋。
宋綿抬頭,還未張口,就被來人抱了起來。
見自己忽然被他打橫抱起,宋綿著實驚訝到了:“五叔,你……”
周邊這樣多的人,若是被人傳出去了,實在是太難解釋清了。
程予麵上從容淡定,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微低著頭,看著她的眼睛說:“放心,他們不會說出去的。”
宋綿愣了愣,等她恍過神時,程予已抱著她走了好長一段路了。
隻留下眾名媛閨秀們瞠目結舌、麵麵相覷。
常勤見狀,適時地提醒了大家一句:“今日之事,不過是宋姑娘不小心崴了腳,我們五爺作為長輩出手相助罷了。還望各位姑娘彆往外傳,否則我們五爺一個不高興,後果,我想你們心中是最清楚的。”
在場之人,皆是麵色古怪,其中何蕊的臉色最為難堪。
作者有話要說:何蕊:程五爺我……
程五叔:不好意思你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