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迷霧散開, 一些沒有被搶走古錢的玩家警惕著看著胡玲玲,悄無聲息的後退。胡玲玲的視線掃了他們一眼,但很快移開。
肌肉緊繃的玩家鬆了一口氣, 然後扭頭馬不停蹄的就跑。這個胡玲玲實在太恐怖了,他們來圍堵她就是一個錯誤,幸好,她還願意給他們一個改錯的機會。
而見到不少玩家逃跑了,人群中一些失去古錢的玩家也壯起膽跑了。他們雖然失去了自己的錢, 但離今天結束還有很久,他們完全可以趁著這個機會, 打劫其他玩家的錢,不過這次他們可得長個心眼,絕對不能再打劫到胡玲玲這種煞神頭上!
來圍攻胡玲玲的這一千多玩家, 死了不少, 跑了不少,但原地依然還剩下兩百號人, 這些人血條基本都受了重創,他們深知自己的狀態非常不好, 這時候去打劫其他玩家非常困難,聽從胡玲玲的交易是他們認為目前最好的選擇了。
“不不不。你們彆過來。彆過來啊!”
肖任從沒有一次像是現在這麼被動過, 哪怕知道這隻是個遊戲,但是當注意到那些玩家麵色陰沉的握著武器一步步朝著他走去的時候,他還是本能的恐懼起來。
他油膩的胖臉開始出現大量汗水, 身上的肥肉不斷顫抖。他一邊拿出武器反擊防禦, 一邊努力尖叫著,試圖和這些玩家溝通,讓他們放棄圍攻他的打算。
之前圍攻胡玲玲的時候, 數他跳的最歡,高聲指揮著其他玩家,肖任當時還產生了一股錯覺,以為自己駕馭了這股強大的玩家軍隊,隨著他的一聲令下,他們就會遵從他的意誌把胡玲玲踏成肉泥。
但錯覺終究隻是錯覺,玩家們當時之所以會聽肖任的話,隻不過是因為肖任的提議對他們有力罷了,而現在這種情況下,就算肖任有三寸不爛之舌,也沒有玩家願意聽他的了。
不過幾個呼吸間,包圍圈越來越小,小到肖任已經能清楚看見某些玩家武器上的冷光。他意識到單憑自己是無法逃過這一劫了,當即痛哭流涕的高聲尖叫道。
“胡玲玲,我錯了,我向你道歉,我道歉,你放過我吧!放過我!我不能被淘汰,我需要錢,我真的很需要錢,我女兒重病在床,她還等著我救她呢!胡玲玲,我女兒和你差不多大,她才剛成年,她還沒有好好看過這個世界呢!我求求你放過我。我真的不能被淘汰啊!”
然而他痛哭流涕的求饒隻得到了胡玲玲的嗤笑。
“這位大叔,我真的對你很失望。我記得你上次說重病在床的好像是兒子吧?怎麼幾天不見就成女兒了?怎麼?好的治療艙用不起,但是變性手術隨便做是吧?”
“不不不,我沒有騙您,我的意思是……”
肖任慌張的大腦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想要找補回來,然而錯估了其他玩家對他的耐心。不等他說完,就有一個玩家手持激光刀上前。
哢嚓,肖任身上的空氣屏障立刻破碎,肖任呼吸一窒,慌忙的剛要更換屏障卡,卻緊接著就感覺胸口一痛。另一名玩家的激光劍已經捅進了他的後心。似乎是生怕肖任不死,那名玩家狠狠轉了一圈又迅速拔出,頓時鮮血四濺,肖任頭上的血條迅速減少直到消失。
砰!肖任的屍體麵朝下倒在地上。臉上還帶著凝固的驚恐和不可置信。但是沒有玩家理會他,畢竟這隻是個全息遊戲,肖任又沒真死,這屍體再逼真也不過是數據罷了。
能吸引玩家注意的還是肖任爆出來的古錢,他們倒是沒想到這個肖任看著隻是個胖大叔,但兜裡卻會有這麼多古錢。不過可惜,這些古錢再多也不夠他們所有人晉級。
隻見圍攏在肖任屍體邊的玩家們對視一眼,然後齊齊出手默契開打!
晉級的最低標準是一千古錢,他們最起碼要搶到一枚,不過如果可以,他們更想要古錢越多越好,古錢越多係統評分越高,對後續比賽大有幫助!
眼看肖任那邊是擠不進去了,不少慢了半拍的玩家轉頭,盯上了麵色難看的張春。玩家們沒有和張春說什麼“把錢交出來就放過他”的廢話,畢竟胡玲玲的態度一看就是不希望這兩人好過的。
“胡玲玲,你好得很!”
張春是個狠人,他眼看其他玩家逐漸朝他走來,他並不像肖任那樣試圖逃跑和求饒,反而是一雙三角眼死死的看向胡玲玲。話音未落,他就手持激光劍朝著胡玲玲衝過去。因為外骨骼的加持,他的出招又快又恨。完全是奔著把胡玲玲捅個對穿的念頭去的。
然而他的殺招根本沒到胡玲玲的眼前,他就慘叫一聲,身形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張春回頭看,隻見他的膝蓋不知何時被洞穿出一個血窟窿。
“誒,彆跑那麼快啊。”
一個腰腹受傷的女人手持長弓走出來。
“好久不見了,張春,說實話,我真沒想到會這麼早遇到你。而且還是這種情況下。這可真是……太好了。”
女人明顯和張春有仇,嘴上笑著,眼中卻滿是殺意。
“上一季我可是被你害得好慘啊,今天總算有報仇的機會了!上一次你怎麼對待我的,我今天一定都讓你嘗一下!”
說話間,女人抬手,弓上分明沒有利箭,但是卻有小拇指粗的激光好似利箭一般飛出,直接洞穿了張春的手掌。周圍的傷口焦黑,隱約還有烤肉的氣味。
張春痛叫出聲。
“啊啊啊,該死的女人,我要殺了你!”
然而他話音未落,就再次慘叫出聲。
女人冷笑著數箭連發,把張春的膝蓋手肘都給洞穿,看著他好似蟲子在地上蠕動,然後她緩緩瞄準了張春的眉心。
“看清楚了,現在是我要殺你。”
她說完鬆開拉著弓弦的手,張春眉心多了一個血洞,當即沒了聲息。海選賽第七天,早上六點十八分:張春淘汰出局。
張春的古錢全部散落在地,其餘圍攏過來的玩家握緊了武器,準備女人一彎腰就動手,他們不在意張春的死活,不在意張春是被誰殺的,他們隻在意這些錢。
但是女人卻沒有去撿錢的意思,因為她的錢其實足夠晉級了,甚至她最初也並無要搶劫胡玲玲的意思,她隻是意外打聽到了張春和她一個賽區,而熟知張春品性的她深知張春一定會選擇去攻擊排名第一的胡玲玲,所以才跟了過來。
可以說,她從一開始要的就隻是張春的命罷了,雖然其中遇到了點波折,但所幸結果讓她很滿意。
女人坦蕩的走出玩家的包圍圈,隨後她轉頭,對著遙遙看向這邊的胡玲玲頷首。
“我叫朱怡。”
胡玲玲不懂朱怡的意思,不過朱怡也沒有等她回話的想法,介紹了自己名字後,就自顧自的走了。她的身後,其他玩家麵色凶惡的攻擊著除自己以外的所有玩家,隻為搶奪一枚地上的古錢。
*
【官方直播間】
“嘻嘻嘻,肖任還敢威脅胡姐,當我胡姐是嚇大的嗎?肖任:你就不怕拉到玩家們太多仇恨值,他們在後續比賽針對你嗎?胡姐:你說的對!(反手獻祭肖任,矛盾轉移)”
“多虧了肖任的威脅(劃掉)善意提醒,胡姐才想到這一點,他真的,我哭死!”
“不得不說,胡玲玲聰明得讓我驚歎。她這一手矛盾轉移真的玩得太好了。她三言兩語,就為那些隨時可能威脅她的玩家們豎立了另外的目標,讓本來一群要圍攻她的群狼變成了供她驅使的狗。”
“雖然藍星狗狗很可愛,但是樓上你罵我喜歡的玩家是狗就過分了!”
“哦哦,我最近在看《藍星狼的馴化與被馴化》這本書有些太入迷了,如果言語不當我道歉。不過我可以說,胡玲玲的方法真的是很明顯的馴化方式,打一棒子給一甜棗。讓人看似有選擇的餘地,其實隻能按她給的方向行走,甚至因為這是自己‘選’的,玩家心裡還生不出反抗的情緒。”
“我覺得你們越分析越可怕了,建議你們看看胡姐的直播回放,我胡姐才十九歲,那麼陽光開朗一女孩,怎麼可能心思這麼深沉?!”
【兩點的馬】“我倒是建議樓上可以再往深裡想象,比如現在,胡玲玲確實如她說的那樣,從頭到尾沒做任何實質性攻擊舉動,但我們隻看結果,結果就是:玩家們的心理防線一步步崩潰,一千多人死了小半,數百人不戰而逃,而剩下的兩百多人因為胡玲玲的餌料,而開始了自相殘殺。這個小姑娘不愧是象棋高手,這賽場被她玩成了棋盤,那些玩家全是棋子。她則是執棋人。不過到底是年輕人,憋不住火氣,讓張春和肖任淘汰得太快了,須知這世上軟刀子割肉才是最疼的。”
“樓上胡玲玲粉絲的濾鏡太厚了,以一己之力攪和得一千多玩家死的死傷的傷,自己還平安無事的站在一邊看戲,這不叫心思深沉?什麼叫心思深沉?”
“講個笑話,陽光開朗胡玲玲。滑稽臉.JPG”
“隻能說胡玲玲還算有底線,她沒有特意針對誰,也並不是喜歡無故害人的愉悅犯,她隻針對害她的人,對於其他人,特彆是她那兩個隊友還是很好的。否則我都擔憂她是不是又一個老陰比林蕭。”
“樓上真敢說,林蕭粉絲團還有三秒趕到!”
“我倒是覺得張春和肖任實慘,他們怎麼得罪胡玲玲的?”
“建議可憐這兩人的去看一下他們的直播回放,你就會發現,就這麼死了真的太便宜他們了。”
“肖任我不認識,張春可是《天才試煉》上一季的一個毒瘤,專門殘害比他弱的玩家,尤其喜歡欺負女性,說什麼女人的尖叫會讓他愉悅。可把當時看直播的我惡心死了!”
“同樓上,我當時很喜歡的玩家就是被他給殺了,那個家夥就是個瘋子,根本不是來玩遊戲的,就是來殺人的,偏偏他有點手段,上一季直到高級賽才被淘汰!可把我氣死了!”
“不會還有人不知道張春是殺戮兄弟會的成員?那裡麵出來的人能有什麼好東西?”
“嘶~張春竟然是殺戮兄弟會的人?那胡玲玲之後不會被報複吧?”
眾所周知,殺戮兄弟會最出名的不僅是他們在遊戲裡為虐殺而殺人的毫無底線,更因為這群垃圾還非常團結,惹了一個就相當於惹上一群瘋狗。
“那群瘋狗向來是不惹他,他們都追著你咬,現在胡玲玲這麼對待張春,他們肯定會報複。”
“已經開始為胡玲玲擔心了。”
“來就來唄,我胡姐也不是吃素的!”
經過一場混戰後,兩百多名本就負傷的玩家竟是死了三分之二,隻剩下幾十人還站在原地,他們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手上拿著染血的古錢,朝著胡玲玲一步步靠近。
孔菲菲和曹誌緊張的握緊手上的武器,而人群中幾個沒有搶到古錢,傷勢變得更重的玩家則是絕望的把視線落到了一邊的機甲上。
那高大的藍色機甲自從迷霧散開後,就冷漠的站在一邊,既不參與胡玲玲提出的交易,也不離開。玩家們不知道馮小安留在這是什麼想法,但是他們知道,馮小安似乎和張春、肖任一樣,和胡玲玲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