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視線順著餘桃的手指看去,張懷民黑色的褲兜微微凸起,凸起處還有一片不明顯的水澤。
張懷民下意識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褲兜,他遲一秒才反應過來,裝作自然地把手放在褲兜裡,將裡麵的手帕掏了出來。
“這就是一塊我洗臉打濕的手帕,剛才順手把它裝進褲兜裡了,這怎麼就證明我是拐子了?”
手帕被張懷民從兜裡掏出來後,空氣裡那種似有若無的奇怪刺鼻果香味更濃鬱了。
餘桃絕對不會忘記這種味道。
上輩子就是有人用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餘桃掙紮了幾秒,就在睡夢裡徹底昏睡過去,醒來後人已經不在火車上了。
“你洗臉打濕的,為什麼那麼香?你一個冶鐵廠工人還那麼愛乾淨,隨身的手帕也香噴噴的。”餘桃冷笑著問他。
張懷民強笑著解釋:“這是我婆娘用香皂洗了給我的。”
“這手帕有問題嗎?”楊百讓疑惑地打斷他們的對話。
這怎麼看就是一塊普通的手絹啊,除了有股奇怪的“臭香味”之外,沒什麼特彆的。
餘桃點點頭,正想開口說話,一邊的陳清榮道:“手帕沒問題,就手帕上沾的東西有問題。”
站說完這句話,陳清榮看了餘桃一眼,繼續道:“這上麵的東西可了不得,若我猜想不錯,這沾的應該是七氟烷。七氟烷是一種易揮發的吸入性麻醉劑,也就是我們說的迷藥。捂住一個壯年男子的口鼻,讓他吸入這種迷藥,不到兩分鐘他就會昏迷,人事不清。”
周圍的人聽了陳清榮得話紛紛往後退。
楊百讓臉上表情也是一變,口氣凝重的問道:“這藥有這麼厲害?”
“想讓人昏迷需要一定條件的,隻有用手帕捂住口鼻,或是在狹小密閉空間內,讓高濃度七氟烷大量吸入人體才有麻醉效果,你們不用擔心,車廂內部空間大,空氣中揮發的七氟烷已經不能將人迷昏了。”
楊百讓聽了舒一口氣,打量著陳清榮問道:“你是?”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清榮,畢業於阿麥瑞克國米菲羅爾大學,響應國家號召回來建設祖國,目前任職於東北
糧所研究院,這是我的任職書。”陳清榮說著從箱子裡拿出一個信封遞給楊百讓。
楊百讓看了之後,激動地握住陳清榮的手:“原來是從國外回來的專家啊,你好你好。”說完這句話,楊百讓又問道,“我以前怎麼沒有聽說過這種藥?這藥真的有這麼厲害?”
“在國外七氟烷一般應用於外科麻醉上,國內有沒有應用我還不了解,不過這種藥品在國內就算有,也應該會嚴格把控。若是這位張懷民同誌的身份屬實,那他一個冶鐵廠的工人是不可能拿到這種藥物的。”
“就是說,他真是個拐子了!”
“我看肯定是特務,拐子哪有本事得到這種迷藥啊。”
“大家快把他圍起來,彆讓他跑了!”
“還有這個列車員,一直向著那個男人,肯定是內應!”
親眼看到一個疑是“特務”的人出現在火車上,周圍的群眾情緒激動起來,劉柏楊聽了大家的話,臉上大義淩然,抓著張懷民的手握得更緊了。
張懷民無辜冤枉的表情終於維持不住,他實在是沒想到竟然有人會認出這種麻醉劑,手裡舉著的帕子也如同一塊燙手山芋,扔也不是收也不是。
“你認錯了吧......這就是一塊沾了水的手絹,怎麼可能有迷藥。”張懷民在大家敵視的目光下,聲音乾澀的說道,他強笑著,眼睛下意識在人群裡尋找那個瘦小男子,可是哪裡還有他的身影。
張懷民的心已經慌了。
“列車長若不信我的話,可以先把這塊帕子收了,放在密封的盒子裡裝著,到時候再找人檢測。”陳清榮道。
楊百讓聽了這話,把懷民手裡的帕子搶了過來:“我會交到上麵讓你檢測,若是冤枉了你,我楊百讓親自給你道歉。”
張懷民阻止不及,眼睜睜的看著楊百讓把那塊手帕搶走。
在一邊的李誌前看到這一幕雙腿發軟。
完了!一切都完了!他在心中哀嚎,額頭上冷汗直冒。
國家初建,特務橫行,這些人一個個隱藏在暗處,製造混亂,妄想推翻新建立的政權。
因為這些人,各地有無數的流血事件發生,人民早就對這類人深惡痛絕。
李誌前的表現顯得張懷民的狡辯那麼得蒼白。
楊百讓
還能想不到嗎?這已經不僅僅是拐賣案件了,甚至如大家夥猜想的那樣,這是通敵賣國案!
藥從哪裡來?
張懷民的身份屬實嗎?
為什麼張懷民會在火車上意圖用這種藥迷暈邊防軍人家屬,拐賣孩子?
還有......李誌前家世良好,為什麼要做內應?他做多久了?
火車已經慢慢啟動,車窗外依舊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