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提神,幾個年輕人還掏出銅錢打個葉子戲(就是類似撲克牌,唐朝發明的)。
在貴族之家,葉子戲多是女眷的遊戲,男人更願意喝酒吟詩行酒令。但在普通老百姓家,這遊戲就無所謂男女了。
大家文化水平都不高,吟詩作對是不行的,喝酒也多半喝不起一整夜,那不打牌還能乾啥呢!
小賭怡情,也就隻有過年時能聚一起放鬆玩一玩了,反正都是兄弟姐妹,輸贏都在自己一大家子裡。
按現代人的理解,守歲守到子夜過了零點,就應該算是第二天了。但從大唐文人墨客留下的各類詩詞中可以看到,守歲都是要守到天明的。
通過通宵的熱鬨將年獸和儺都驅走,才能求得來年萬事如意、身體健康。
“表妹倦了,不如先去休息。”
“不!說好了守歲,就必須守到太陽出來!”
“倒也不必,某替你守著便是。”
“不!我是一家之主,我要自己守。”
林婉婉在書案下沒有形象地伸直了腿放鬆,然後以手撐著下巴道:“表兄,你怎麼精神這麼好。既如此,不如彈幾曲吧?好久沒聽到仙音了。”
蕭翀灑然道:“好。”
“喏,琴就在那裡,木頭匣子裡收著。”林婉婉懶洋洋地伸手一指。
她已經困得完全放棄了儀態,坐得東倒西歪了。
蕭翀送她的那把焦尾琴就放在這間書房,林婉婉練琴的時間不多,倒是更喜歡箜篌。
但是這把琴珍貴啊,必須放在家裡最嚴肅的地方,以防被小青玉破壞了。
小青玉最不愛來的地方就是書房,無論是林婉婉的書房還是特意為她準備的書房,都能離多遠離多遠。
所以古琴放這裡,最安全。
清冷飄渺的古琴聲在蕭翀的手底下響起,聽著他的琴聲,瞬間就能把外麵的雜音屏蔽,如入神仙之境。
也不知過了多久,蕭翀自琴案前抬眸,發現林婉婉已經趴在書案上沉沉睡了過去。
蕭翀低笑了一聲,起身將琴收好,走到林婉婉身邊,猶豫了一下,一把抱起她,往點著香爐的耳室去了。
林婉婉的這套宅院是王都料設計的,正房一樓地板下皆有地暖。冬日炭火不停,屋子裡就很暖和,連著二樓溫度也高。
因此無論是書房還是耳室又或者大堂,關好門窗、拉下簾子後,就沒有特彆冷的地方,跟現代開油汀的效果差不多。
相比起來,自然還是封閉度最好的耳室,溫度最高,跟尋常人家的暖閣都差不多了。
在此守歲,自然是聰明的選擇。
守在書房外頭的鴻雁,見林婉婉被抱去耳室了,連忙也跟著換地兒。
蕭翀將林婉婉放到貴妃塌上,鴻雁便取過邊上的毛毯替林婉婉蓋上。
“你守著你家娘子,以防她掉下去了。”不知為何,蕭翀瞧著林婉婉就像是個睡相不好的人,狹窄的貴妃塌恐怕容不下她。
“喏。”
安頓好林婉婉,蕭翀坐在一旁蒲團上,閉目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