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沒貴族背景的暴發戶、沒官方場麵人物的家族,才會被歸為商戶,隸屬賤籍,坐不了馬車,穿不了綾羅綢緞,考不了科舉,參不了軍。
當然,日子的蒸蒸日上、地位的提高帶來的出了權利的好處,還有責任。
唐初朝廷按農民的財產狀況、貧富差距將之劃分為九等。六等以上的農民,每三丁就要選一定為府兵,免其租,但兵器和兵服、馬匹、糧食等要自備。
二十歲開始服役,到六十歲免役。
李世民貞觀朝,全大唐上下分置六百三十四個折衝府,由十二衛和東宮六率分領,每府的最高長官是折衝都尉。
府兵除出征與輪流衛戍之外,其餘時間都是在家務農種田。農忙時居家乾活,農閒時聚起來進行軍事訓練,由折衝府教習攻守戰術。
原本林家莊的人打漁為生,地隻有零星幾塊,家家戶戶湊不夠兩畝,全屬於低等下民,不必承擔府兵之責。
但去年以林家莊的人均收入來說,他們早就已經超過六等,若今年還是這樣好的收成,明年他們的評級自然要上升,就要開始服兵役了。
服兵役就有可能上戰場,要背井離鄉。這對於二十多年都太太平平的林氏族人來說,也是個沉重的心裡負擔。
但比起挨餓受凍來說,這些也不是不能接受。
林、蕭兩人走進家門時,華濃已經做好了新年的第一頓豐盛早膳,有牛肉粉絲湯、燕窩銀耳粥、白白胖胖的包了牛肉餡的大蒸餅等等。
昨夜醉倒的獨孤頔和蕭策也從學堂走了過來,目光奇異地與林、蕭兩人互拜過早年後,一起往花廳走。
蕭策落在蕭策身後,低聲對獨孤頔道:“他們倆?”
獨孤頔麵色淡然道:“就是士衡兄想的那樣。”
“這兩人的身份……”蕭策搖頭咋舌道,“不好辦呐。”
獨孤頔毫不在意道:“子房曆來有成算,想必他自有安排,無需我們擔心。”
蕭策摸了一下唇上蓄著的八字胡,低聲自語道:“應是如此。”
話雖這麼說,但他的臉色還是挺沉重的。
他是跟著蕭翀混的,蕭翀好,他才能水漲船高,若是蕭翀跟家族起了衝突,那他們這些跟著的部曲和幕僚,將會是第一批的炮灰倒黴蛋。
其實他早就該看出來的,蕭翀對於樂安鄉君的種種縱容,都超出了正常的表兄妹範圍之外,絕不僅僅是感激救命之恩。
隻是因為自小蕭翀就對女子不假辭色,不說公主、郡主,當初就連清河崔氏女娘的親事,他都拒了,蕭策就沒想過對方還能在男女方麵開竅。
畢竟崔氏女,那可是全大唐男子夢寐以求的聯姻對象,一家有女萬家求的局麵。
候濤林氏……真的提不起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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