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林婉婉走到蕭湘華住的房舍裡,卻發現對方遠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開心,相反,臉上還有些落落寡歡之意。
比起之前那興高采烈給自己繡嫁衣的雙胞胎小姐妹,那真的是差距頗大。
林婉婉的到來雖然讓蕭湘華露出了笑臉,但她也感覺出來,蕭湘華心裡有事。
也許是婚前恐懼症?
林婉婉也沒自己瞎琢磨,以她跟蕭湘華的交情,直接問就行了。
可蕭湘華這一次卻沒跟林婉婉吐露心聲,隻說沒事。
怎麼會沒事呢!繡技高超的蕭湘華,對自己的嫁衣都不上心,丟給她的貼身侍女在繡呢!
這太不合常理了,彆說嫁衣這麼重要的禮服了,就是平時蕭湘華穿的常服,她也會親自刺繡的啊。
「湘華,你怎麼啦?是害怕成親離開家裡嗎?」
也不怪林婉婉會這麼想,大唐女子出嫁後,想再回娘家可沒那麼方便的,尤其蕭湘華定的那戶王家還是在鄮縣。
成親以後山長水闊,蕭湘華能一年回一次娘家,都算王家小郎君體貼夫人了。
蕭湘華聽了林婉婉的話,搖搖頭,淡然說道:「沒有,幼鳥終有一日要離巢另居,我又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頓了頓又笑道:「婉婉姐,以後我嫁去鄮縣,定是要經常找你玩的,你可彆嫌棄我呦!」
林婉婉笑回:「我盼你還來不及呢,怎會嫌棄。」
兩表姐妹又說了一會兒話,侍女便把烹茶的工具準備好了,林婉婉便跟著蕭湘華去茶座烹茶吃茶。
因為走得大步了些,帶起了一陣風,把蕭湘華沒有用鎮紙壓好的宣紙都帶的掉落了下來。
雖然蕭湘華馬上就撿走了,但林婉婉仍在一瞥之下,看到了上麵寫的「悲、辛、癡」等幾個悲觀的字。
林婉婉沒有起身跟著蕭以熏去烹茶,而是一把拉住她,指著這些字道:「湘華,你到底怎麼啦?是不是不滿意大舅母給你挑的郎君啊?」
蕭湘華歎了一口氣道:「自古女子婚嫁,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為準,自己的意願又有什麼要緊不要緊呢?」
林婉婉確定了,蕭湘華看來確實是不滿意這門親事啊,隻是無力反抗自己的父母長輩安排。
說起來,也就是個剛剛十七歲的少女而已,竟然很快就要嫁做人婦了,難免令人唏噓。
但關於此事,林婉婉又有些泄氣,她好像也幫不上忙。
彆看她今天是以樂安鄉君的身份走正門進的蕭家,但她要是真開口對蕭湘華的婚事指指點點,那蕭家人馬上就會讓她知道「分寸」兩個字怎麼寫的。
林婉婉自己在男女之事上也是一團糟,懵懵懂懂的看不清內心,對於彆人的親事就更無能為力了。
她既當不了情感顧問,也不能左右彆人的親事,就還是閉麥吧。
於是見蕭湘華主動說起了旁的輕鬆的事兒,她便也配合地聊了起來。
兩個各有心事的少女,最終隻能是聊無關緊要的詩詞歌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