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溪現在工作的那家家裝公司在這棟寫字樓裡租了兩層用來辦公,除此之外這棟寫字樓上還有另外好幾家公司也在這裡,隻是樓層不同。
沈宵到的時候已經是六點多鐘下班的時間了,陸續有男男女女從寫字樓裡走出來,沈宵將車停好後耐心的在車裡等著江子溪下班,並沒有打電話催促她。
果然沒一會兒,就見江子溪的身影從寫字樓裡走了出來,沈宵按下車窗,剛準備叫她,卻發現跟著江子溪一同出來的還有一個男人,那人帶著一副金絲邊眼睛,整個人看上去很是斯文俊秀,不斷的在和江子溪說著什麼,儘管江子溪鮮少回應,但那俊秀的男人卻並不覺得尷尬,反而笑的很是燦爛。
沈宵挑了挑眉,收回了準備開門的手重新搭在了方向盤上,修長的手指一下下敲在方向盤上,棱角分明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讓人很難從他臉上看出什麼情緒。
走出了寫字樓後,江子溪的視線在停車場內似乎尋找著什麼,在她看過來的時候,沈宵輕輕按了下喇叭,江子溪一眼就看到了沈宵和坐在後排,將小腦袋伸出窗外正朝著她擺手的沈小銳。
連江子溪自己都沒發現,在看到等在樓下這父子倆的時候,她臉上原本嚴肅的神色漸漸地放鬆,變得柔和了幾分。
她對著身邊的男人道:“蔣先生,您今天提出的建議我今晚回去就開始修改,到時候如果您還有什麼意見的話,我們明天可以再繼續談,今天就先到這裡吧。”
被稱為蔣先生的斯文男人扶了扶眼鏡,順著江子溪的視線看了過去,卻不料直接對上了一雙黝黑的眸子,車裡駕駛位上的那人有著一張非常出色的麵容,棱角分明的臉上眉眼堅毅又深邃。
那個男人的臉很是耐看,尤其是那雙眼睛,內斂又深沉,即便蔣晨是個性取向非常正常的男人在對上這雙眼睛時,也難得的有了片刻的怔楞。
就在蔣晨愣神的功夫,他身邊的江子溪已經走到了車邊,接著蔣晨就見江子溪並沒有直接上車,而是站在車窗邊和那個男人說了句什麼,那男人聽後,原本嚴肅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淡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笑容,然後從車裡遞了一杯奶茶過去。
他看向江子溪時,眼中的深沉與戒備似乎一下子全部融化了一般,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柔和與縱容,在看到那樣的眼神時,蔣晨突然覺得,車上那個男人應該是非常在乎江小姐的吧。
待到車子開走後,蔣晨依舊站在原地沒有離開,他就像是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澆滅了他才剛剛燃起沒多久的小火苗。
蔣晨與江子溪認識的時間不久,甚至還不到一個星期,但通過這一個星期的接觸下來,蔣晨已經幾乎可以確定自己有點動心了。
他是江子溪的客戶,剛剛回國沒多久,家裡給他買了套彆墅,但裡麵現有的裝修風格他不喜歡,所以準備重新按照自己的喜好重裝,剛好他有個發小就是開家裝公司的,也就是江子溪現在待的這家公司。
而負責給他做設計的設計師最初並不是江子溪,而是一個非常有經驗,從業已經很多年的老牌設計師,蔣晨看過她以前的出的設計圖和效果圖,還是比較滿意的,本以為一切應該很順利的,卻沒想到那位設計師家裡臨時出了點意外,不得不請假將已經接到的單子延期。
若是換做蔣晨沒回國的時候,等就等了,也沒什麼所謂,但壞就壞在蔣晨不但回了國,而且還跟他爹大吵一架,被他爹直接從家裡給趕出來了,急著入住這套彆墅。
倒不是沒有彆的地方去,隻是賓館再好,終究也不能當成家啊。
那設計師見到蔣晨急著入住,就給他介紹了另一個設計師,也就是江子溪。
江子溪的設計風格和大概情況蔣晨也看過了,雖然在知道她剛進入公司不到兩個月,資曆不深,對於江子溪不是太滿意,但對她的設計風格還是很滿意的,於是就決定接觸接觸試試。
可連蔣晨自己都沒想到的是,不接觸便罷了,這一接觸,蔣晨不但對江子溪的能力非常滿意,而且對江子溪這個人也是越來越滿意!
截止到剛才,從看到那個來接江子溪下班的男人那一刻起,蔣晨就覺得自己怕是要涼了。
蔣晨忽然覺得自己的人生簡直就是一出大寫的悲劇,之前和父親鬥智鬥勇失敗告終被打包送往了國外不說,好不容易熬到了回國,機緣巧合之下遇到了一個讓自己心動的妹子,結果這妹子居然還是有主的。
不過有主也無所謂,畢竟,都說沒有撬不動的牆角,隻有不努力的鋤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