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老板娘突然搓了搓手,低下頭在腰間的腰包裡翻找了一會兒,拿了一張照片出來,動作輕柔的伸手在上麵摩挲了一會兒,聲音當中滿是懷念:“不瞞你們說,我男人以前也當過兵,是個心腸很好的人,隻是退伍回來沒多久為了救一個落水的小姑娘死掉了。”
“我知道你們當兵的都很好心,但是這事情真的不是你們能夠管得了的,你們就聽我一句勸,上了山以後辦完了事就立刻離開,千萬不要理會任何人,不要去管她們說什麼,隻管下山就不會有事的。”
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擔心這些年輕人不以為意,老板娘又歎了口氣,道:“有些事情我不好說的太多,說太多會遭災禍,我隻能告訴你們,前兩年T縣山裡出了件大事,當時來了很多的警察,聽說和山上的人打起來了,打死了兩個警察不說,最後事情也不了了之了。”
老板娘的話很是模糊,但沈宵等人卻已經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後來肖北又陸續問了一些問題,但老板娘卻並未再多說什麼了,見狀,沈宵給肖北使了個眼色,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了。他們一行人沉默的等著麵上來,安靜的吃完了這頓晚飯,離開了這家有些破舊的小麵館。
沈宵是最後一個離開的,臨走前,沈宵走到了老板娘麵前,將賬結清以後,另又拿出了五百的紙幣,在老板娘驚訝的目光當中,緩緩道:“您丈夫是個英雄,還有……謝謝您。”
老板娘攥著被沈宵塞到手裡的那薄薄的紙幣,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能說出口,直到沈宵一行人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後,老板娘將那些紙幣放進腰包裡,可塞到了一半的時候,卻突然落了淚。
起初是隱忍的哭聲,後來卻像是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聲音當中像是積攢了很久很久的委屈一起迸發了出來,聽上去讓人不由為之動容。
良久後,老板娘的情緒才終於平複下來,她走到了店門口,將大敞著的店門給關上,落了鎖後,自己重新走回了店內的櫃台裡,拿起櫃台裡的一個黑白相框,伸手輕輕撫摸著上麵的人像,眼中悲傷又懷戀。
“懷良呀,那群人猖狂了那麼多年,現在終於快要遭到報應啦。”
“雖然時間久了些,但報應早晚都會來的,你看到了嗎?”
“你呀,如果在天有靈啊,一定要保佑剛才咱們店裡的那些孩子呀。”
“一定要保佑他們平平安安的回來啊。”
“那些都是頂好的孩子……”
晚上十一點整,沈宵一行人在方思雅父母的指引下抵達了之前猜測方思雅最有可能被賣到的那座山的山腳下。
沈宵看著麵前緊閉著的木質大門,壓低了聲音對儒雅的中年男人道:“你之前幾次接到的那通電話,就是從這裡打出去的?”
儒雅男人非常肯定的點了點,因為女兒的事情,他已經好久都沒能睡過一個好覺了,麵色相較於前不久找到沈宵安保公司時還要更加憔悴,一雙眼睛血絲遍布,但卻異常堅定。
得到肯定後,沈宵不再猶豫,伸手敲起了門。
一般在鄉下或是農村等地方,小賣鋪和小商店大多都是由自己家房子改造而成的,賣東西和居住都是在一起的,這裡的小賣鋪顯然也是同樣的情況,沈宵耐著性子敲了很久的門,終於聽見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緩緩地朝著門口走來。
與此同時一同響起的,還有一道帶著明顯睡意和地方口音的男聲:“誰阿,大半夜的不睡覺搞什……”
門被打開的瞬間,男人的聲音戛然而止,沒說完的話統統堵在喉嚨裡,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沈宵讓其他人在門口等著,自己帶著男人進了屋子,拿出了方思雅給的照片讓男人辨認,大約十幾分鐘後,沈宵獨自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人在五蓮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