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小鳥啾啾啼,早起的狐狸嗷嗷叫。
聰明的雁雁在練劍，教的師父在咆哮。
一整個上午,清虛劍宗的禿頭山上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聲音，極為熱鬨。
看熱鬨的黎素素坐在椅子上在外麵曬太陽，看著鹿雁練劍，心裡想著，這山頭加上她，最多再加上她的國強，也四個一隻豬,怎麼麼吵呢？
黎素素看著鹿雁練劍，都有些手癢癢了,尤其是看到她的劍練越來越順暢,第一遍和第一百遍顯然有明顯的差距，她的劍道軌跡絲滑流暢,今日才是初學,破綻已經幾乎找不到了。
除了還不從這套入門劍法裡變出花樣來,她覺鹿雁已經學了。
她可真是個劍道天才。
是不道裡麵個笨蛋怎麼樣了。
黎素素快閒出鳥了，忽然丟下手裡的國強,讓它自己玩去,自己則拔出了自己的雙刀，朝著鹿雁走了過去。
鹿雁聽到有走來的動靜,偏頭朝著看了過去。
她如今的身體經脈都沒完全打開，碧心髓的力量不斷衝擊著,體內熱血湧動，疼痛雖然她感受不到，但是練劍時血液沸騰的感覺卻是有的，又因為此時不能吸納靈氣入體,所練劍完全靠的是力量，要費勁很多。
所她的小臉紅撲撲的，往日玉白如雪的臉上像是染上了兩抹最鮮亮的胭脂。
風一吹過來，一縷墨一樣的頭發絲拂在臉頰，臉上沁出的薄汗粘著，腦袋上兩團紅狐狸毛毛做成的球球發飾也在拂動著。
黎素素走過去後，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臉，說：“你這頭發上的發飾是哪裡來的？狐狸毛做的嗎？東都大城裡的首飾店裡賣的發飾都沒你這麼漂亮的。”
鹿雁氣喘籲籲的，心想這可是獨一無二的，是恩的毛毛！
她喘著氣，一本正經告訴黎素素：“是恩送給我的。”
黎素素一聽笑了，明豔的臉上對雙燕眉一挑，道：“還真是獨一無二的，來吧，雁雁，我閒慌，陪你對劍。”
鹿雁看了一眼黎素素手裡的兩把刀，眉頭疑惑了一下。
黎素素晃了晃自己的刀，道：“我這叫雙刀，刀與劍是有不同，但也有通之處，你才是初學，我收著靈力與你對劍，讓你找找感覺，姐真是快閒出鳥了。”
鹿雁小臉嚴肅，她擦了一把臉上的汗，“嗯嗯！”
然後她出了一個題：“可是，我是木劍啊，黎姐姐你這刀一下把我的木劍砍斷。”
黎素素：“……”
是黎素素收了刀，從芥子囊裡翻了翻，總算翻出了兩把木刀，她說：“來吧！”
說完，她這出了刀。
鹿雁第一次和對劍，初初有慌亂，連連後退，黎素素雖然沒用靈力，但是，她本是更加剛猛的刀，刀風又與她這個一樣，明快又**，直逼鹿雁節節敗退。
“雁雁，你學劍是為了什麼？”黎素素看著鹿雁一直隻擋不攻，忽然道。
鹿雁迷茫了一瞬，她猶豫了一下，說：“是為了變厲害，為了揍寧風免。”
黎素素笑，說：“你要變厲害，怎麼能退？”
鹿雁覺這話非常有道，她握緊了手裡的木劍，腦子裡是師父教的步法與劍招，手腕靈巧的一翻，側身避開黎素素迎麵砍來的刀後，從斜裡刺出一劍，再一挑。
黎素素的刀勢破掉，迫後退，鹿雁的劍到了此時纏繞了上來，乘勝追擊。
雖然很稚嫩，也顯很笨拙，更是破綻百出，但是卻有了自己的劍軌雛形。
院子裡的龍淵咆哮完厭西樓，讓他把錯字糾正完，嚴厲批評了他認字認一半的偷懶做法，命他上午把《三字經》和《千字文》各抄寫十遍，然後出來看看鹿雁。
結他一出來，看到外麵兩個小姑娘對上招了。
他站在邊上看，雙手揣袖兜兜，笑眯眯的。
看到黎素素的刀劈開鹿雁的劍，他喊：“好刀！這一刀堪稱刀破蒼穹！刀勢逼，愛徒也機智，來了一招小蛇纏尾纏上去！”
看到鹿雁的劍刺開黎素素的雙刀網，他叫：“天哪真是好劍！這一劍劍勢如虹，衝破雲霄！黎姑娘也當勇猛，接著布下刀網把我愛徒圍困其中！”
這直接讓鹿雁和黎素素忍不住分了心，兩齊刷刷停下來看龍淵。
龍淵操著一張俊秀的臉，對著他們眨了眨眼，道：“怎麼的啊，繼續啊！”
鹿雁喘更厲害了，臉也更紅了，“師父！你彆說話！”
黎素素也忍不住：“前輩還是進屋吧！”
龍淵一本正經說了：“我這是見你們對好才說兩句，一般我都不誇，黎姑娘的雙刀是跟黎城學的吧？”
黎素素頭，言語之間儘是驕傲：“我爹的雙刀流也是極為出名的！”
龍淵頭：“但黎姑娘的刀，卻更適合單刀流，這修仙界單刀耍最厲害的，是棄劍從刀的刀魔鹿燼了，他的刀，你可學。”
這把黎素素整迷茫了，她一路學到現在，已是元嬰境，怎麼能雙刀變單刀！？
鹿雁聽到師父說起她爹，忍不住兩眼發光：“師父認識我爹嗎，爹是不是很厲害的？！”
龍淵：“當然了，你爹不論是劍還是刀，都是絕頂厲害的！”
鹿雁練劍的勁頭立刻更足了，一本正經道：“我也要像爹一樣厲害！”
龍淵雙手繼續揣袖兜兜，他們清虛劍宗都是正經，他也一本正經說：“為師很看好乖徒！”
一旁的黎素素卻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雙刀，有些些迷茫。
可心裡卻隱隱覺有些對，一時也沒了對劍的心思，回到旁邊坐下來，抱著自己的刀發呆。
而他們各有感悟的時候，院子裡奮筆疾的厭西樓隻想趕快抄完。
他勁頭也很足，這兒甚至都感覺不到身體疼了。
中午的時候，龍淵提了兩隻兔子，兩隻野雞飛回來，回來時，他還特看了幾眼黎素素身邊粉嫩嫩的靈豬，滿臉都是‘這烤乳豬該是多麼香’的神色。
他滿臉慈祥說：“日後廚藝這一項，你們也是要學的，但今日為師給你們先露兩手，感動嗎？”
躲在黎素素身後還不說話的靈豬豬國強：真的不敢動。
花了一個上午終學完了昨日任務的厭西樓渾身發懶靠在椅子上，連哼哼都沒力氣哼了，鹿雁正小臉嚴肅替他捏肩揉手。
但厭西樓聽到龍淵這一句表示疑惑：“為什麼劍修還要學廚藝？”
龍淵義正言辭：“我們劍修除了打架，沒賺錢手藝怎麼行？！廚藝好歹下山也能做個幫廚掙個外快！一名優秀的劍修，必須能靈活應對各種事情！算他日陷入絕境，也能靠各項能力活下去！”
厭西樓仔細想想，無言對。
但是他堂堂八尾天狐……
厭西樓磨了磨牙，總覺自己上了這禿頭山好像是騙了，正要回頭對鹿雁說話，結一張嘴，嘴裡塞了一顆糖。
還是昨天個拜師禮糖。
厭西樓一邊嚼著糖，一邊看鹿雁，眼神詢她怎麼還有？
鹿雁一邊給他錘肩，一邊說了：“我的沒吃，留給恩吃。”
她看著厭西樓，紅撲撲的小臉寫滿了‘我的恩真是太慘了不多吃糖緩和一下心情真是過不去！’
如不是下山捕雞要禦劍去彆的山，而她不禦劍飛，她肯給恩多弄雞吃！
厭西樓孝敬到了，心情很愉悅，他笑著，說：“嗬！種疼痛對本大爺根本不算什麼！”
鹿雁看著他笑，忍不住也笑，說：“恩最厲害了！這世上沒有恩做不到的事情，恩超厲害！”
如厭西樓現在有尾巴，他鹿雁誇尾巴能搖上天。
然後很快他道了不能太過，因為這世上真的有比疼痛和識字更可怕的事情。
中午的頓雞兔同吃簡直是最後的幸福。
前方，龍淵正激情授課：“今日教的是劍陣論課，要精準布好劍陣，要有一個數術的腦子，提前預判敵的劍招，要算好自己出招的每一個角度，做到讓對方無綻可破！一個好的劍修必須精通數術！”
鹿雁聽認真，並且覺師父的話很有道。
厭西樓不為然，認為練劍隻要劍招厲害，能靠著力量強壓對方，他使的是重劍，他的劍首先從大小和重量上已經碾壓對方了，再加上他的力量與劍招，嗬，強者如他！
“……好了，現在為師給你們出一道題，假設，有一群狐狸跑進了雞籠裡，這籠子裡有十八個頭，四十六隻腿，請狐狸和雞各多少隻？”
鹿雁認真臉，大聲說：“零隻！”
厭西樓一臉‘這？’的表情，哼道：“當然零隻！雞籠裡進了狐狸，怎麼可能還有雞活下來？”
龍淵：“……如狐狸換成兔子呢？”
厭西樓：“……”
鹿雁想了想，鏗鏘有力：“五隻兔子，十三隻雞！”
龍淵瞥了一眼厭西樓，繼續：“如一隻公雞五個下品靈石，一隻母雞三個下品靈石，三隻小雞才一個下品靈石，所，一百個下品靈石要買夠一百隻雞，要同時包含公雞，母雞和小雞，其中母雞數最好是多，為師愛吃老母雞湯。”
鹿雁沉思三秒，擲有聲：“可買八隻公雞，十一隻母雞，八十一隻小雞，這種情況下剛好一百個靈石，而且母雞數最多！”
厭西樓：“……”
厭西樓這輩子都不想看到雞這個字了，等他回到青璃山，還要告訴山裡的老家夥們來一場滅雞行動。
及小器靈她是怪物嗎？
一個下午的數術課，在厭西樓的渾渾噩噩和昏昏欲睡中度過。
傍晚時分，龍淵又捉來了幾隻雞，又開始教兩下廚——如何一雞多吃，當然，他隻動嘴說。
一整個下午，厭西樓的自信心都要磨沒了，他已經對同桌小器靈的各種天賦異稟習為常了，無論她能做怎麼好，他都不驚奇了。
然後鹿雁差把廚房燒了。
鹿雁：“咳咳，咳咳，咳咳~~~”
她從廚房裡出來，一張玉白小臉都成了黑炭了，滿臉茫然和不解，一雙烏溜溜的眼睛都煙熏眼淚都流了下來。
在外麵揉著肚子的厭西樓愣住了，與鹿雁對視兩秒，實在沒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這事還靠本大爺！”
鹿雁流著眼淚看著厭西樓仿佛一掃雪恥，重新自信飛揚，眉毛都飛到了天邊去，他走過來，氣風發接過了她手裡的鏟子，道：“看本大爺今日好好露一手！”
他另一隻手拇指擦了擦鹿雁煙熏流下的眼淚，哼了一聲，道：“看你這出息！不是一雞多吃，我學了！”
青璃山的老家夥隻烤雞，所他也烤雞，今日，這一雞多吃，他立刻學了！
鹿雁跟在後麵，嗯嗯頭：“恩真的好厲害啊，樣難的事情你都能學，我永遠學不！”
她站在旁邊，看著厭西樓按照龍淵剛才口述的步驟做紅燒雞塊，先切雞，大刀叨叨叨把雞切成了數塊。
鹿雁又說：“哇，恩的刀好厲害，竟然能把雞切成差不多的大小，我總是把握不好分寸！”
厭西樓開始熱油，將雞下鍋。
鹿雁：“我真的服了恩了！這油的火候控製剛剛好，竟然不濺開來，剛剛我都油濺到手上了，好疼的！”
厭西樓心飄飄拿著鏟子翻雞塊，一邊還說：“真是笨蛋，這種事竟然都能難到，下次彆做了，這種事我來行！傷到哪兒了？我看看？”
他轉過眼來。
鹿雁伸出手湊過去，然，玉白如雪的手背上有個油濺到的紅。
厭西樓看了都疼了一下，心想，八成是他的身體習慣了痛感，至沒感覺到這個。
他說：“好了站遠，可彆又濺到了，不然疼的還是我！”
鹿雁也不後退很遠，站在他身後，從他後麵探出頭看鍋子，她說：“恩做的雞肯很好吃！”
厭西樓忍不住都要露出尾巴來搖了，他說：“可不是，彆的不說，我肯最擅長**！”
鹿雁嗯嗯，一本正經，十分嚴肅：“恩一是修仙界第一**大王！能吃的恩做的雞真是太幸福了！”
本來聽到廚房這邊大動靜下識為是學渣厭西樓又惹事了，過來看到了這畫麵，聽到了一係列對話。
跟著過來的黎素素同樣也看到了。
兩個對視一眼，沉默了，從互的眼神裡都看到了——‘每個，總歸都有擅長的東西啊。’
………
第三天早晨天未亮，鹿雁忽然在床上睜開了眼睛。
隔壁房間已經痛麻了也酣睡的厭西樓也睜開了眼睛。
厭西樓感覺到了什麼，一下子翻身從床上下來，去敲了隔壁鹿雁的房門，“小器靈？！”
鹿雁在屋子裡沒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