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修士所用丹藥,凡人體不能承受,所以黎素素給的都是芥子囊一些最基本的固本培元的丹藥,是給那幾個被浸泡了藥液的少女所用。
即便杜鵑村的村民再三挽留道謝,大家也都沒有在凡界耽誤太久,凡界的濁氣濃重到甚至影響修士的身體。
回清虛劍宗時,飛星舟上多了一個人,是背著大包小包,安頓好姐姐,和家人道彆後滿臉激動的書葉九安。
他對自己未來的修仙途充滿了暢想,甚至想在飛星舟上賦詩一首。
黎素素內充滿憐惜,情不自禁想起了天禦城初遇鹿雁和厭西樓時的場景,忍不住慨——瞧瞧,又是一個被騙去窮山僻壤的傻孩子。
而林清月自師尊對鹿雁一家所作事,自然不敢要求乘上飛星舟回修仙界,她暫時留在了杜鵑村幫忙。
鹿雁站在飛星舟上往下看時,見到林清月正幫著村人砍柴,她偏頭對厭西樓說:“恩人,我覺得無涯穀也不是每個人都那麼討厭。”
厭西樓哼了一聲,不予置評,往嘴塞了一個村民剛剛硬要往他懷塞的蜜餞。
他嘴哼哼道:“好酸,真難吃。”
鹿雁一聽,忙把自己手的果子遞給厭西樓,道:“恩人吃個,我個很甜!”
厭西樓低頭咬了一,又往嘴塞了一大把蜜餞,道:“都不好吃!”
鹿雁看著他往嘴塞的動作:“……”
……
此時,無涯穀,東林峰。
幽靜竹林深處,是平日澹青楓與蕭煥雲所居深處,自他們拜入無涯穀,便一直居於此地。
澹青楓穿著一身青袍立於竹林下,他的額間染著一滴血,令他整張臉變得妖異起來。
他眯了眯眼,看向無涯穀往北方向,手捏著的一片翠竹葉瞬間成了青灰,從他指縫間落下。
他又望了一眼紫極峰方向,眼中的陰沉與瘋狂再不隱藏。
蕭煥雲從紫極峰回來看到的是澹青楓一身妖異陰沉的模樣,與往日的溫潤大不相同。
他想起見到的師妹,想到師妹埋在他胸大哭的模樣,如翻攪著江水浪潮一般。
“看來你也私下去見師妹了。”蕭煥雲依舊傲著一張臉,身上熏香襲人,瞥澹青楓後,冷嗤一聲,“看來師兄有辦法解救師妹如今困境了?但看師兄現在的神色,嗬,失敗了?”
澹青楓忽然發動,腰間長劍直取蕭煥雲門。
蕭煥雲立刻後退,拔劍對上,東林峰風忽靜止又大作,元嬰巔峰境的劍氣掃蕩整片竹林。
隻一招,兩人紛紛後退到相隔二十米遠。
澹青楓的溫潤消失不見,身上的青袍像是翠竹林的竹葉青,帶著危險的暗芒,他冷冷看了一眼蕭煥雲,什麼都沒說,拂袖禦劍離開。
等他走後,蕭煥雲吐出一血,單膝跪在地上,竟是隱隱有些懼怕。
他一直以他與大師兄的實力不相上下,剛才那一劍,他才道,他們間差得止一星半點!
……
飛星舟重新在清虛劍宗的禿頭山停下來時,了一路的葉九安臉上的神色凝固住了,他背著自己的包袱,動作僵硬地環視了一圈四周。
他從未見如此貧瘠的山頭,竟是連一根草都沒有!
葉九安自我安慰,或許是障眼法,實則一定在禿頭山下藏著青山翠林,雕梁畫棟,神仙地!
呃,雕梁畫棟好像是有的,但與貧瘠山頭格格不入!
龍淵原本是坐在院子的躺椅上曬太陽,看著乖徒們麼快從山下回來,很是欣慰,然後他看到了一張呆滯的孔跟在鹿雁和厭西樓身後。
清虛劍宗宗龍淵看到葉九安的臉時,整個人都從躺椅上摔了下來。
鹿雁忙小跑上前去扶,“師父您老人家點!”
被喊老人家的龍淵挺著一張俊逸瀟灑的臉,動地反握住鹿雁的手:“乖徒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敢問位是?”
他轉頭看向葉九安。
葉九安見漂亮的仙屋隻有那麼一個俊逸男子,又聽鹿雁喊對方師父,立刻跪了下來,以撼天震地的聲音喊道:“師父!徒兒葉九安見師父!”
龍淵被一聲響徹雲霄的‘師父’給驚到了,他盯著葉九安,臉上的神色莫測。
在此時,屋外傳來了久違的葉長老的聲音——
“我的天爺,師兄你是從哪搞來的麼一座庭院?”
龍淵擦了擦眼角被震撼出的兩滴眼淚,朝著從門走來如今足有三百斤的葉長老說道:“師弟啊,你的第一百三十八代子孫上山了!”
鹿雁、厭西樓、鹿歸還有黎素素齊刷刷轉頭朝著後挺著大肚皮的葉長老看去。
龍淵繼續抹眼角:“我真沒想到,時隔多年還能見到你年輕時候的模樣,那孩子,真是與你從前得一模一樣。”
鹿雁:“……”
厭西樓:“……”
鹿歸:“……”
黎素素:“……”
葉長老的目光瞬間對上了背著大包小包跪在地上的葉九安。
兩個人的目光相撞,一個眼神寫著‘天哪我的子孫竟然與我長得一樣!’
另一個眼神的意味有點絕望了,葉九安內惶恐,自己未來的體重充滿了擔憂,甚至覺得離家前吃的五個大肉包令他很是不安。
龍淵表情沉重:“你的第一百三十八代子孫喊我師父讓我有點承受不住,徒兒,還是你收吧!”
師父師父,一日師終身父,那他要是葉九安的老父了,葉九安又是師弟的子孫,那他可不降輩了?!
葉長老朝前走去,伴隨著肚子抖三抖,他仔細端詳著自己曾經的臉,憶起自己曾經好的青春,點了點頭,十分動,潸然淚下:“好,我們清虛劍宗越發人丁興旺了,竟然已經有四名弟子了!快,是你大師兄,二師兄,大師姐!咱們清虛劍宗如今你智長老還在外未歸了。”
葉九安想到自己未來悲慘體型,臉色凝重,也快要潸然淚下,但他想到仙山隻有四名弟子,安慰自己,先來的起碼以後是師兄!
他張嘴喊:“大師兄,二師兄,大師姐好!”
才來清虛劍宗沒兩天的鹿雁和厭西樓有一種極大的滿足。
等到第二天早上,作十幾年來一直讀書考狀元做準備所以不用補習化課的葉九安,剛學如練氣化精,被葉長老的劍揍到懷疑人,偷偷在角落哭,甚至考慮連夜下山。
鹿雁和厭西樓也和前一樣,早晨天未亮起來練劍,等到了下午再學其他。
下山一趟,鹿雁道要找娘親,現在的自己肯定還不行。
龍淵發現下山一趟,兩個人的清虛劍宗入門劍法都有所領悟,很是滿意。
劍修自然是要在實戰中領悟劍,領會真正的劍道對戰軌跡,形成一個最適合自己的基礎,接著才是日複一日的苦修,並在不斷的曆練中頓悟。
他眯眯地對鹿雁說:“乖徒啊,接下來一個月閉關修入門劍法,哪也不去,直到築基成功。”
說完話,他轉頭又對厭西樓道:“至於你,從今天開始,每天和乖徒對劍一萬下。”
鹿雁很乖巧地接受了師父的提議。
厭西樓卻眉頭皺得緊緊的:“一萬下會不會太多了?”
萬一他把小器靈打傷了怎麼辦?
龍淵著拍了拍厭西樓的肩膀,道:“要是每天對不夠一萬下,師隻能讓乖徒每天再另外揮劍一萬下了,,你們大師兄會盯著他們。”
厭西樓:“……”
練劍事,鹿歸也幫不了妹妹,他決定從今天開始把阿妹練劍的英姿全部畫下來,等以後見到爹娘,給他們看。
黎素素看著清虛劍宗蓬勃的晨景,又想起昨日用飛星舟帶人下山受到的村民擁護,中有什麼東西活了來,她正想拔刀也練上兩刀,轉眼看到鹿歸蹲在一邊用炭筆畫畫,實在忍不住好奇湊了去。
黎素素一看,額頭的青筋在跳:“我給你靈石,答應我,不要再畫畫好嗎?”
鹿歸抹了兩把淚:“我怎麼能錯我妹的英姿,你看她……”
“小器靈你的劍真的好輕盈竟然能一下化解我的劍,真的很厲害!普天下,你劍最絕!”
鹿歸的話還沒說出,聽厭西樓忽然鏗鏘有力地說道。
鹿歸:“……”
黎素素:“……”
鹿雁的劍是龍淵給的那把輕盈無比的劍,而厭西樓的劍是一把厚重的重劍。
兩劍相碰的時候,確實乍看下,氣勢非凡,但也不至於……
鹿雁刺出一劍,大聲喊道:“恩人你的劍勢好強,我的劉海都被劍風吹起來了!”
厭西樓又對了一劍,道:“一劍橫空出世,好強!”
鹿雁挑開厭西樓的劍:“哇,恩人的劍真的好快,世間少有!”
鹿歸在旁邊聽得眉頭直跳,忍不住對厭西樓咆哮:“你給我把嘴閉上!!!!”
他又轉頭對鹿雁柔和如春風道:“阿妹專練劍!”
鹿歸收起了畫,表情嚴肅地看向黎素素:“黎大小姐,你剛才的話還作數嗎?”
黎素素額頭的青筋都在跳,忍不住噴他:“你也不看看你畫,雞爪扒拉的都要好點,還敢要錢?!”
鹿歸憂傷地收了紙筆,自己的繪畫天賦被輕視到悲傷。
鹿雁是真的很專練劍,富貴給的任務完成時間是一個月,她不能一個月才築基成功的!
她得快點,再快點。
等築基了,能往北行了!
雞崽富貴都忍不住要落淚了,遇到麼勤奮的人,是他的幸運!
禿頭山上熱鬨非凡,第三天早晨,黎素素卻忽然道了彆,她說要回一趟天禦城。
臨行前,龍淵眯眯地對她說道:“黎姑娘想清楚了,刀境必然能更上一層樓,破鏡,指日可待!”
黎素素明豔的臉上有些迷茫,又有些清明,她點頭,揮手與龍淵道了彆,卻沒與專練劍的鹿雁等人說。
她不喜與人說分彆,隻等來日再相見。
等鹿雁傍晚收劍時才道黎素素帶著國強回了天禦城,她十分不舍,更努力練劍修煉。
可樣到了第十天的晚上,鹿雁忽然發燒了,厭西樓第一個察覺出來,衝向鹿雁的房間。
“小器靈?!”
她燒來得極蹊蹺,毫無征兆,令人不解,把宗門上下其他在場的五人都嚇壞了!
禿頭山上醫術最高明的是鹿歸,畢竟婦科聖手葉長老治不了發燒,而鹿歸多少也是在蘭霜身邊耳濡目染多年的,算半個醫修。
他探查妹妹的靈脈,毫無異樣,也檢查妹妹的五臟六腑,均是正常,甚至十日的勤修讓她體內經脈強鑄不少,隱隱有要築基勢。
可也沒聽誰家築基會發燒的。
雖然身體難受的是厭西樓,但鹿雁一直渾渾噩噩的,有些神誌不清。
鹿歸煉製了一些丹藥喂給鹿雁吃,每次厭西樓都滿懷希望地看著鹿雁吃下去,最後剩下的隻有失落和氣。
鹿雁燒第二天的時候,鹿歸甚至去捉來了一個附近遊曆的聖醫穀的醫修,但那醫修什麼用都沒有。
鹿雁燒到第三天,整個清虛劍宗都很凝重,鹿歸甚至決定往北行找娘親了。
身體發軟了三天的厭西樓下了山,決定親自給小器靈‘捉’藥去,他再也不相信鹿歸了。
鹿歸想到那一日看到的大妖天狐的風姿——起碼看著還是挺牛的,他想,或許厭西樓有一些妖族的特製秘法。
厭西樓是早晨天未亮下山的,一直到晚上天黑了才回來,回來時,手提著一隻竹簍。
鹿歸實在是好奇厭西樓神神秘秘的弄回來什麼,偷偷去了廚房。
小師弟葉九安關大師姐,也跟著去看了。
連帶著龍淵和葉長老也湊到了廚房外。
<a href="" target="_blank"></a>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網手機版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