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雁的心跳得很快。
她覺得在的恩從前不太一樣,可又好像是一樣的。
她的手忍不住握緊了，然後微微又仰頭來,再次嘗試開口，用很認真的語氣開口：“可是，恩，我從來沒有想過契彆呀。”
從來沒有的，她都契了恩了，那肯定隻能有他一個，不然他會不開心的。
就像是之前幻境裡的一幕幕,她知道的，厭西樓不開心。
她希望他能一直高興,希望他笑來時一直眼睛裡有光,希望他她說話時一直是眉毛飛揚，自信無比的。
就好像他來無定九幽時帶來的那一縷耀眼的光,那光灼傷了她的眼睛,可睜眼過後,便是全新的世界了。
厭西樓就是她的光，她曾經有過這樣的光,肯定是不會再去彆的光了。
鹿雁語氣認真,眼神鄭重，想了想,她又說：“恩，我會等你的,一定會等等你的，我陪你第九條尾巴找出來，陪你成天下第一。”
她還記得當時第一次見到他時，他說他將來是做天下第一的,他做魔皇。
前還不是很懂，但是在，她好像懂了，懂了他什麼一直這樣說。
因厭西樓成青璃村所有的依靠，他保護大家，他必須厲害一些。
他身上有責任。
她的恩從前一定是很厲害，可不知道什麼缺了一條尾巴，他覺得自己沒有從前厲害了，他一直很想回到從前。
鹿雁說完這一句，聲音又輕了幾分，對厭西樓說道：“而且恩，你在我心裡，一直是很厲害的，一開始是，在是，未來也是，恩比任都好。”
“恩變成小狐狸時，是最漂亮最靈動的。”
“恩的劍術也很厲害，師父都說恩天賦好，學得快！”
“還有我一有危險，恩總是衝在最前麵，恩總是保護我，是最好最好的了，我被恩契了，很高興的！”
“恩你最好了，你不不開心，就算我們解契了，恩也可跟著我的，我們一吃蜜糕，去做許多許多事！”
“我陪恩找尾巴，恩陪我找我阿娘爹爹，我們一直都是在一的呀！”
鹿雁說這些話時，神情也是純粹簡單的。
他們之間沒有任曖昧旖旎，可偏偏比任曖昧旖旎動。
觀看的幾忍不住都感動了，除了鹿歸酸得不行。
藺雀感覺自己胸口有無數茶言茶語等待爆發，他沒忍住，眨了眨眼，道：“若是將來阿雀也有這樣一個對阿雀說這樣的話，阿雀真是命都給她……”
他話音還沒說完，鹿歸本來就酸，有被他這語氣惡心得不行了，一巴掌拍在他嘴上，恨不得這嘴給拍爛了：“你給我閉嘴！”
老骨頭沒吭聲，還津津有味看著前方。
厭西樓的額頭抵著鹿雁的額頭，他們之間的距離本來就很近，鹿雁再一抬頭，那距離就更近了。
鹿雁說話時的氣息就這麼弄得厭西樓癢癢的，他忽然就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了，他就覺得自己不安的，恐懼的，難過的，躁動的心情忽然就平息了。
厭西樓覺得自己的心好像一下子被什麼填滿了一樣。
他心裡很安寧，他眼眶又有些濕潤，他忍不住問：“小器靈，我在你心裡這麼好麼？”
鹿雁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地肯定道：“恩在我心裡就是這麼好。”
厭西樓低頭，一眼就看到了鹿雁微張的紅唇。
他在想，小器靈的嘴巴好紅啊，看來好嫩啊，上麵還有水光，像是最好看的花瓣，想讓去嘗一嘗，看是不是甜的。
應該是甜的吧？
厭西樓本來隻是看一眼，結果就移不開目光了，心跳也快了來，他搞不懂自己什麼忽然又那麼緊張來，他就是有點想嘗一下小器靈的嘴唇甜不甜。
這種念頭一旦開始在他壞掉的腦子裡滋生出來，便克製不住了。
就嘗一下，就一下。
厭西樓又低頭湊近了一些，小器靈就在這，不會跑了。
鹿歸這下是真的看不下去了，猛地站了來，大喊一聲：“住嘴！”
藺雀也想攔住鹿歸替自己腦子壞掉的前主謀取那麼一點點福利，但是，阿雀攔不住啊！
鹿雁一下轉過臉，看到鹿歸的一瞬間有些驚喜：“哥！”
厭西樓見鹿雁轉頭，心裡止不住的失落情緒，但他也跟著鹿雁轉頭，一下就看到了視線裡的鹿歸。
他在想，鹿歸怎麼來了？
鹿歸一過來，厭西樓還看到了跟在鹿歸身後的藺雀，他迷茫地皺了眉頭，一團漿糊一樣的腦子好像一點點清醒了來。
他一下望向四周，看到的是一片斑駁的影子正在急速褪去，這裡不是青璃山，也沒有青璃村，沒有阿槐，沒有荊北。
沒有荊北……
厭西樓呼吸一窒，一下子記來了，自己是跟著小器靈進來奪寶競技的，他們闖過了危險重重的通道，衝著光亮，來到了一處地方。
但這處地方，絕對不可能是青璃山。
不可能的。
進入青璃山的通道隻有一個，隻有他能開啟，哪怕他如今靈力不全，但也隻有他能開啟，而且就算是他，也不能就這麼隨隨便便進來的。
對，他都不能隨隨便便進來，小器靈怎麼進來，鹿歸怎麼進來？
厭西樓將目光又放到了隨後從石墩後麵背著老骨頭站來的藺雀。
所這裡是幻境。
厭西樓整個站在那好像僵住了，他徹底從幻境中清醒過來了。
可他想了幻境裡發生的一幕幕，有些事情，很真，是曾經過往他在青璃山時的樣子，但有些事情，卻……
厭西樓整個就呆住了，臉騰得一下就紅了，腦袋裡嗡嗡嗡的，羞得恨不得找個洞自己埋進去。
他竟然看到小器靈荊北成親了，而且還生了足足九隻崽！！！
九隻啊！！！
厭西樓屏住呼吸看了了一眼鹿雁，心想雖然是幻境，但小器靈也太厲害了！！！
厭西樓緩慢地眨了眼睛，腦子裡將鹿雁穿著豔麗的嫁衣嫁給荊北的場景，還有他們成親後第二來見他時的場景，及後來鹿雁生崽的畫麵都過了一遍。
他忽然就覺得，他好像還沒從幻境裡清醒過來，他能清晰地回想那些畫麵，那時候心裡酸酸漲漲的感覺也隨之而來。
“恩，你還好吧？”
鹿雁的聲音顯得憂心忡忡。
厭西樓深呼吸一口氣，佯裝鎮定地轉眼看她。
然後他就發自己變得不正經了，他的視線第一時間瞥向了小器靈的嘴唇，他清楚地記得在幻境裡最後他好像是想嘗一嘗小器靈的嘴唇的味道是不是很甜的。
然後他又想了他們解契了，想了他卻對鹿雁說‘小器靈，你彆契彆，你再等等我。’時，她的回答。
他有些慌張地移開了目光，摸了摸跳得飛快的心口。
厭西樓覺得自己真的完了。
可是什麼完了？
厭西樓凝神認真想了想，得出一個結論——完了，小器靈知道他所有秘密了。
而且他竟然主動求契！
他堂堂八尾天狐竟然這麼不臉主動求契！
鹿雁見厭西樓的臉從微紅一直到通紅，再到脖子都紅了，心裡不解，但覺得很好笑，她忍不住就笑：“恩，你怎麼了？”
厭西樓深呼吸一口氣，故深沉：“我沒事，我真的沒事，你什麼都彆說。”
“恩……”
厭西樓拔高了音量，他抬手捂住了臉，急喘了幾口氣：“小器靈，你什麼都彆說，彆說！”
‘砰砰砰——！’
厭西樓的腦子逐漸清醒的瞬間，周圍整個又好像遭到什麼重創，重重晃了一下。
斑駁黑影也在徹底消散，隻聽一道細微的‘哢！’聲，好像瓷器破碎的聲音。
頭頂上方好像有什麼泥瓦碎片落下來，簡直是地動山搖。
厭西樓鬆開手，一就從還在查看鹿雁好不好的鹿歸懷裡搶了鹿雁，然後跑得比狗還快，一下子躥出去丈遠。
鹿歸都傻眼了。
但更傻眼的是，原本周圍的黑暗一下被一縷光亮照亮，頭頂之上有呼嘯著的風聲傳來，各種土塊不命似地一瞬間砸了他滿頭滿臉，腦殼都瞬間鼓了大包。
鹿歸：“？？？？”
他是什麼大冤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