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微微閃動著,眼眸裡是滿滿的期待。
殷雲扶卻是心裡一凜, 沒想到莫恒研究的還不隻是養屍, 他的野心竟然那麼大, 想要養出僵王旱魃?
旱魃是可以養出來的嗎?
她可以確定,茅山趕屍人不可能留下什麼養出旱魃的資料, 這些道門恨不得滅了她。
莫恒本身就是一個道士,還隻是一個單純的普通學者?
連當年道教第一人張玄靜都不敢說自己能養出旱魃, 這個人可以?
想到張玄靜她心情又有些不好,雖然吧張玄靜是沒親自養出一個旱魃, 但是他抓了一個旱魃養在了身邊啊!他也沒必要研究這個。
她心底想著密室裡的那口棺材,雖然不知道莫恒到底從那個得到的官官,但莫恒知道的事情可能還不少。
“你說的古籍在哪?”殷雲扶看馮立宏。
馮立宏嗬嗬一笑, “你不知道?”
殷雲扶:“……”
“砰!”
她看到馮立宏的身後門一下被踢開,門鎖掉落在地。
齊泉冰第一時間撲向馮立宏, 將馮立宏撲到在地。
她感覺到另外有人推過了她所在的病床, 朝著門外衝出去,連忙道, “賀勇!”
馮立宏和齊泉冰纏鬥在一起,一個黑衣人推著病床,另外一個黑衣人去背賀勇。
馮立宏雖然比齊泉冰這個少年要年長很多,身高上也要高出一個頭, 但他還真不是齊泉冰的對手。
勝利的天平緩緩朝著他們移動。
就在兩個黑衣保鏢將殷雲扶和賀勇都拖出來, 準備去支援齊泉冰的時候。
“砰!”
一聲巨響, 旁邊裝滿了水的立柱已經碎成了蜘蛛網狀的玻璃忽然從內部被打破了。
兩個人嚇了一跳, 看向立柱的方向,立柱中的屍體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
他扒開了碎玻璃,朝著幾個人的方向所在爬了出來。
殷雲扶臉色一沉,造化空間像是一個巨大的磨盤停留在她的丹田上,體內的靈力依舊滯澀不動。
清醒過來的僵屍包圍了他們,這些僵屍和那些個富商不太一樣,長相過分醜陋,臉上的皮膚有許多處都是爛的,張開了嘴巴朝著他們撲過來。
更多的僵屍則是衝向診療室,朝著馮立宏和齊泉冰兩個人爬了過去。
馮立宏手裡拿著一隻黑色鈴鐺之類的東西。
殷雲扶神色一凜,那隻鈴鐺看起來太眼熟了。
幾乎是片刻間,好幾隻僵屍一起撲向齊泉冰。
僵屍撲過去的那一刹那,原本放在陣法中間的棺材被推動了一下,有一部分脫離了陣法中央。
就在這一瞬間,殷雲扶忽然感覺到自己體內滯澀不懂的靈力忽然動了。
診療室中,黑色棺材跟著微微震蕩起來,本命法器感覺到了她的呼喚。
兩個黑衣保鏢不斷用槍射擊前麵的僵屍,可是僵屍太多了。
密密麻麻,沒有儘頭,幾乎是一瞬間就填滿了整個走廊。
而且源源不斷,打都打不光。
在這樣下去他們一定會死。
槍械裡的子彈沒一會兒就用完了,他們換子彈的空隙,僵屍猛地朝著他們撲過來。
眼看著其中一隻僵屍撲到了殷雲扶的身上,兩個黑衣保鏢都瞪大了眼睛,幾乎是拚勁了全力朝著殷雲扶所在的方向撲了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殷雲扶抬手一把掐住了那隻僵屍的脖子。
二人沒看到的角度,殷雲扶指甲變成了黑色,直接嵌入了那隻僵屍的脖子裡。
官官脫離了陣法以後,她似乎也跟著在一定程度上擺脫了陣法的壓製。
她扭過頭,幾乎是一手一個,將身邊這幾隻低等僵屍全部都收拾了。
剛喘過輪踹在器,她轉身看診療室。
靠近診療室門口的位置齊泉冰正死死地掐著馮立宏不讓他跑出來。
兩個人身上已經爬滿了僵屍,那些僵屍都在集中攻擊齊泉冰一個,齊泉冰小臂上的肉都被撕掉了,卻死活都不肯放手。
殷雲扶剛要過去,剛清出來的空地又被僵屍填滿了。
她暴躁地一拳懟穿了一隻僵屍的胸口,視線的餘光裡,卻看到齊泉冰對著她笑了笑。
依舊是屬於少年人的純淨笑容。
當殷雲扶看清楚齊泉冰手裡的東西,她的眼睛瞪大了,“你!……”
他手上是一個□□包,引線已經被點燃。
齊泉冰將手裡的□□包向後扔去,張開嘴朝著殷雲扶喊了一句,殷雲扶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
“轟隆”一聲。
殷雲扶的眼眸中隻剩下一片火光。
整個診療室被火光淹沒了。
然而這才是剛剛開始,“轟隆、轟隆、轟隆……”爆炸聲在地下室連續響起,整個地下室地動山搖。
殷雲扶被身後的兩個黑衣保鏢撲倒了。
整個爆炸形成的成果持續了很長的時間,好不容易才緩和了,還有石塊和泥土不斷從天花板上往下掉。
殷雲扶和兩個黑衣保鏢起來的時候,身上全是灰,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長相。
三個人看著不遠處的窗口,裡麵已經被炸得麵目全非,他們這一塊堪堪有強悍的牆麵擋著才沒有被一起炸毀,但也受到了不小的波及。
大部分僵屍都葬身火海,還有部分沒被炸掉的僵屍們也再次停下了動作,就好像之前所有都沒發生過一樣,安靜得仿佛就是普通的屍體。
殷雲扶感覺到身體中一直被壓抑的靈氣此刻徹底恢複了運轉。
她皺起眉頭,想到了剛才馮立宏手裡拿著的那隻鈴鐺和密室中的那個陣法。
如果她沒看錯,這隻鈴鐺應該是張玄靜的東西,當時張玄靜就是用這隻鈴鐺來控製她的。
她在地下室中感覺到的壓抑就是來自這個鈴鐺嗎?
可是這一次不是張玄靜親自操控這隻鈴鐺,這個法器真的有這麼厲害嗎?為什麼她會受到鈴鐺的影響。
現在馮立宏估計是被炸死了,鈴鐺再次失去了主人,陣法也被毀掉,她的靈力也才重新開始恢複。
地下室被無數□□摧殘得不見了原先的樣子,他們三個人也困在了這短短一截走廊上。
剃了寸頭的黑衣人拿出了手裡的通訊設備向地麵發出求救信號。
他撥了好幾個對講機,這些對講機全都壞了。
二人心生絕望,上麵的人能知道還有三個人活在這裡嗎?
其中一個忽然想起他們帶的攝像設備,查看了好幾台,幸好其中一台攝像設備和它的傳輸設備沒壞。
打開了攝像頭,他立刻對著攝像頭求救:“看得到我們嗎?這裡有三個幸存者,請求支援!”
地麵上的人很快就發現了手機上又有畫麵了,可是沒有任何的聲音。
底下的人也發現了,他們耳朵上的那套收聲設備在剛剛碰撞的時候壞掉了。
“剩下的收聲設備都在少爺身上……”
幾個人看了一眼診療室,小齊助理皺了一記眉頭。
少爺還不知道被埋在哪裡,一想到這裡,他的胸口就一陣鈍痛。
寸頭心裡同樣不好受,一時間站住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頭,正打算想彆的辦法,耳邊就響起殷雲扶的聲音,“是這個嗎?”
他愣了一下,看了眼自己的身後,殷雲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去的,她從亂石堆裡扒出一個入耳式耳麥。
寸頭立刻走了過去。
地麵上所有人都看到畫麵中,診療室的那一片碎石堆裡出現了一個人的手。
眾人的心就是一緊。
“泉冰!”一個尖銳的女聲響起,小齊助理手裡的手機被人一把搶了過去。
他抬起頭才發現搶走他手機的是齊夫人梅恬,也就是少爺的嬸嬸。
“泉冰呢?泉冰在哪?”
小齊助理臉色僵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氣氛變得異常的尷尬和沉默。
小齊助理最終還是抬手點了點屏幕上,那被埋了大半的身影。
梅恬屏息,她搖著頭,“不,這不可能。你告訴我,這不是泉冰,這不是泉冰對不對!”
小齊助理心底也很沉重,卻還是艱難地道,“這是少爺。”
露出來的那隻被撕掉半塊肉的手已經很明顯了。
梅恬愣了好一會兒,才將手機貼近了自己的胸口,“嗚嗚”地哭了起來,“幾個小時前我看到他的時候他不是還好好的嗎?”
她接到通知趕來的時候齊泉冰已經下了地下室。
沒想到剛趕到墓地就看到了這一幕。
她不願意相信。
小齊助理有些無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梅恬。
少爺現在就生活在叔叔和嬸嬸家中,就是之前跟老爺子住的時候,叔叔齊誌明和嬸嬸梅恬也都很關心他。
齊誌明沒有孩子,就將少爺視為己出。
少爺從小體弱多病,叔叔和嬸嬸都想過很多辦法為他治病,一家人的關係非常好。
他的身體好不容易才好一點,沒想到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一旁的莫持對著梅恬伸手,“給我看看。”
梅恬哭到不能自己,將手機遞給了莫持。
手機屏幕顯示的畫麵中,寸頭和黃臉兩個黑衣人已經挖開了好多塊石頭,齊泉冰的身體逐漸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身體部分暴露得越多,就越確定是齊泉冰。
不過他身上似乎還好,看起來並沒有很重的外傷。
這一切讓梅恬升起一絲希望,“泉冰沒事對吧?我們現在就下去帶他上來。”
小齊助理看著畫麵中一動不動的少爺,心底卻閃過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