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沒有彆的項目需要檢查的?”指揮看一旁的醫生。
醫生搖頭, “全部都檢查完了, 沒有什麼需要進一步檢查的。”他對著殷雲扶笑了笑, “很正常。”
除了殷雲扶,其他那些富豪實在太不正常了,遇到唯一一個正常的病人, 讓他們異常珍惜。
更讓指揮不解的還在後頭。
官官一看殷雲扶檢查完沒事,也跟著跑去做檢查了。
梅恬看著心裡一陣緊張,然而等齊泉冰做完了幾個項目以後,她就發現齊泉冰好像也沒有一點問題。
她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身體鬆懈下來的同時, 眼眶卻紅了。
剛剛真的是嚇死她了, 今天幾個大起大落, 剛到西山墓地就聽到侄子死了,好不容易侄子被救了回來, 又發現侄子可能成了僵屍, 要是檢查出來可能會被軍方控製。
幸好最好齊泉冰沒事,她拍了拍胸口, 這個時候她真的很想給殷雲扶一個擁抱。
賀勇還昏迷著,他是最後一個檢查的, 幾個檢查項目做下來也全部安全過關。
所有人檢查完畢,富豪們垂頭喪氣, 殷雲扶三個人則被分到了另一波, 賀勇昏迷著, 殷雲扶和官官兩個人麵無表情。
殷雲扶身體湧起一絲疲憊, 卻又被她壓下去了。
指揮臉色緊繃著,“為什麼齊泉冰也正常?……”
“他為什麼不正常?”殷雲扶好奇問。
指揮抿了一記唇瓣,齊泉冰是怎麼死的,在場很多人都有目共睹,“他起死回生,為什麼沒有變成僵屍?”
殷雲扶也是一臉的困惑,“起死回生就要變成僵屍?為什麼?”
“莫恒不就是靠著把你們變成僵屍才形成了達到了所謂的起死回生的效果的嗎?”
殷雲扶恍然大悟,點頭,“他是靠著這種手段沒錯。”
“那你……”
“可我不是啊。”殷雲扶雙手往後背一背,“我乃道門正宗,怎麼可能會和這種歪門邪道同流合汙?”
眾人:“……”
這樣一張娃娃臉說出自己是道門正宗的話總覺得十分兒戲。
指揮也跟著抽了抽嘴角,隨即歎了一口氣,雖然還有幾個結果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做出結論,但以現在現有的所有結果來看,殷雲扶確實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又怎麼會沒有問題?
她沒有問題也就算了,為什麼齊泉冰和賀勇也沒有問題?
指揮實在想不通。
看著殷雲扶冰涼的目光,他握了握拳頭,正準備道歉放人,不遠處防疫部門的一個專家忽然開了口, “真的不準備同流合汙?就算你不是僵屍,也跟莫恒脫離不了關係吧?要不然那個鈴鐺又怎麼算?”
指揮和殷雲扶都朝著說話的人看過去。
說話的人和其他幾個專家穿得很不一樣,他身上是一套非常合體的定製西裝,如果不介紹身份,乍一看可能還會把他認作是哪個名流公子或者什麼娛樂圈的大明星。
他微笑著走過來給指揮遞了一張名片。
指揮看過名片以後發現,這個叫鄧葉舟的人其實也不是防疫部門的員工,而是防疫部門請來的顧問,明珠大學生物學教授。
名片上還有一串的頭銜,他也不認識幾個,光看這些頭銜就已經很厲害了。
“教授有什麼見解嗎?”
鄧葉舟淡淡一笑,“我隻是想讓殷掌門解釋一下她複生這兩個人的時候手裡的鈴鐺是怎麼回事,如果我沒看錯,這件東西之前是被馮立宏拿在手裡吧?而且似乎是用來控屍的?”
既然是馮立宏的東西,殷雲扶卻用得這麼順利,真的沒問題嗎?
殷雲扶神色淡淡回視鄧葉舟。
事情發生的時候防疫站的車子還沒到,所以他當時也不可能在場,他能夠知道這些,還知道的這麼清楚,肯定是在這裡有眼線,而且怕是一早就在關注這邊了。
看到那一幕的人很多,也找不出他的眼線是誰,也沒有任何必要去找。
她神色平靜,“這是我破元觀遺落之物,也是道門法器。”
“是不是趕屍用的?”鄧葉舟雖然看起來神色平靜,但實際上的態度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絲咄咄逼人。
殷雲扶認真地搖頭,“當然不是。”
“你說不是就不是,很難證明吧?”鄧葉舟扶了一下臉上的金絲眼鏡,仿佛老師對學生循循善誘。
殷雲扶歪著頭,眉心是深深的褶皺,一臉深思的模樣似乎是在努力地想辦法。
長達十幾秒的時間,她才正了頭重新看向鄧葉舟,“想要證明其實也很簡單。”
鄧葉舟眯了一下眸子,“哦?”
話音剛落,就看到殷雲扶隨手一甩,視頻中見過的那隻鈴鐺竟然朝著他飛了過來。
鄧葉舟眉心一緊徒手就要擋下鈴鐺,手掌接觸到鈴鐺的那一刹那他受到了一股巨力。
緊接著所有人都看到鄧葉舟整個人倒飛出去,落到不遠處的地上的時候,還大大地嘔了一口血。
他捂住胸口,“你……”
殷雲扶根本不聽他說什麼,拿回了鈴鐺的手隨手一揮,再次發起了攻擊。
鄧葉舟眼看著那鈴鐺就要打到他的頭上,他身子一矮就在地上滾了一圈,慌亂地躲過了這一次重擊,“殷雲扶!”
在泥裡滾了一圈,他那平整漂亮的西裝沾了青草和泥土,少了定製西裝應有的氣派;這麼氣急敗壞叫殷雲扶的樣子,也少了作為教授應有的幾分涵養。
他單手撐地,抬頭目光鋒利地看向殷雲扶,“殷掌門這一言不合就要殺人滅口的做派實在不像是正派人士的做派,倒更像心虛了。”
殷雲扶微微一笑,聽著還覺得挺有趣。
正派人士的做派?正派人士什麼做派?
張秉均的做派可不就是一言不合就開打嗎?有這廢話的時候對方早就被他打死了。
不過一瞬,她收斂了笑容,目光犀利,一臉正氣,“我輩之士必定以身衛道,遇到邪魔歪道自然要竭儘我輩之力消滅,以正朗朗乾坤,隨你如何花言巧語,也改變不了你邪修本質!”
鄧葉舟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說誰是邪魔歪道?”
“當然是你。”殷雲扶說話的聲音仿佛玉石相擊,清脆利落,她抬步朝著鄧葉舟走近,拿著鈴鐺的手已經再次抬了起來。
一旁指揮看殷雲扶想要再動手,連忙道,“殷掌門,你適可而止!”
殷雲扶扭頭看指揮,“您有心中想要守護的正義嗎?”
這就是開始賣情懷了。
指揮嘴唇掀動了一下,作為一個軍人,他當然有。
他的國家,他的人民,決不可受到一絲侵犯!
殷雲扶低低一笑,“我也有。”她聲音淡淡,“你們儘可以阻止我,即便我今日身死道消,天地間再無我姓名,也要將這個邪修斬於劍下!”
夜風吹過殷雲扶的長發,露出她白淨側臉和堅定的眼神,那眼神中閃動的是殺意。
指揮聲音乾澀,“你也不能上來就冤枉彆人就是邪修吧?”
殷雲扶輕輕一笑,“那就讓我查一查吧。”
她看指揮,明明是分分鐘就要出人命的現場,她的臉上卻依舊帶著禮貌而又乖巧的笑,仿佛孩子請教自己的長輩,充滿了信賴,“是不是查一查就知道了吧,如果不是,我給他道歉就是了。”
指揮臉色僵硬,殷雲扶這話分明就是在諷刺他之前不問青紅皂白就要檢查他們的身體。
“軍事狀態和平時不一樣,特殊情況隻能特殊處理。”
雖然這樣做的情況下可能會誤傷,但這樣做是最有效率。
殷雲扶眸光微微一閃,“我現在麵對的也是特殊情況呢。”
指揮心裡有不太好的預感,就看到殷雲扶手裡的鈴鐺一甩,再次甩了出去。
他第一時間舉起手中的槍瞄準了殷雲扶,池燁霖一手按住了他按壓扳機的手。
他正要甩開池燁霖,卻發現不遠處似乎哪裡怪怪的,定睛一看才發現原本單膝跪在地上的鄧葉舟不見了,就在他麵前忽然消失的。
所有人都驚訝地朝著鄧葉舟原本跪著的位置看去。
是他們出現幻覺了嗎?
仔細一看,眾人發現地麵上好像多了一個黑漆漆的木偶娃娃。
眾人還沒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就聽到另外一個方向傳來一聲慘叫。
“啊!——”原本消失不見的鄧葉舟忽然從半空中落了下來,摔到地上,手捂著胸口,嘔出一口黑血來。
眾人看了一眼木偶娃娃,又看了一眼鄧葉舟,發生了什麼?
東北大哥刁昆林皺著眉頭,“這是不是傳說中的替身人偶,金蟬脫殼?”
原本有些迷糊的人都明白了,更多的人則是心裡都有了類似的猜測,大家也不是沒聽過這個,對這個木偶娃娃很是好奇。
宋誌偉眯著眸子,他這個老奸巨猾的想到了更多的東西。
傳言中的替身木偶似乎不止這一個作用吧?是不是還有替命的?
鄧葉舟深深看了殷雲扶一眼,胸口一片灼燒的疼痛,“殷掌門,你該收手了。”
殷雲扶沒說話,今天她失去本命法器又被人說破了身份,正是不開心的時候。
本來這件事情也已經結束了,這個鄧葉舟什麼背景當她看不出來嗎?目的不純,還借著指揮的刀,非要跑出來踩她一腳。
她冷笑了一聲,正好拿來祭刀。
殷雲扶眼眸一利,再次出手。
這次打鬥,她所用招數和武器實在單調,就隻用那鈴鐺狠撞。
這才是她一貫的打鬥風格,以力破法。
無論鄧葉舟說什麼,殷雲扶都不說話,隻一味地下狠手。
“砰砰砰!”連續幾聲悶響。
鄧葉舟的眼鏡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西裝也變得皺巴巴的,狼狽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