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雲扶這種人的手段，真要做什麼，他肯定是沒辦法阻止的。
“為什麼？”江離不理解。
殷雲扶眯起了眸子，“沒空解釋。”
江離臉一下子氣得通紅，額頭上有根根青筋暴起，偏偏他又沒能力逼著殷雲扶解釋，又不敢背著殷雲扶去明珠大學。
“殷雲扶……”
“嘀、嘀、嘀、嘀……”那一頭，殷雲扶已經掛了電話。
江離放下手機，一抬眸，胡子拉碴的陳南正凝視著自己，“你還去嗎？”
江離憋了半天，“等殷雲扶來。”
陳南放心地點了點頭，“不愧是殷掌門。”
江離憋屈地看了陳南一眼，他正想站起來再去問一問案情的進展，警察局門口忽然進來一幫子人，都是青澀的大學生，沒有大學生應有的青春活力，反而死氣沉沉的。
江離認出來這其中三個女生就是白正清的三個同宿舍的舍友，另外幾個，一個應該是明珠大學經管學院學生會的會長，最後剩下兩個他就不認識了。
所有人都是來錄口供的，陳南拍了拍江離的肩膀，“這個案子你不能插手。”
江離是白正清的未婚妻，以警察局中的回避機製來說，他是不能參與這個案件的調查的。
“我知道。”江離深吸了一口氣。
陳南領著一行人去了審訊室，他親自負責這件失蹤案。
錄口供的過程那樣漫長。
江離心神不定地坐在外麵，每一次裡麵的人出來帶出來的消息永遠都是還沒得到有效線索。
他感覺自己快要被逼瘋了，忽然就想起了在寧水彆野公寓樓中，殷雲扶說他的命格，難道真的是他害了小清嗎？
就在他忍受不住準備出去走走的時候，門口又進來兩個人，是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年輕女孩兒。
年輕女孩兒快速看了一圈，看到江離的那一刹那，視線立刻鎖定在了江離的身上，她快步朝著江離走過來，“阿離。”
江離怔怔看著麵前的人，“小沁，你怎麼會來這兒？”
方佳沁擔憂地道，“我聽說小清出事了，到處找不到她，我就求了我爸爸過來。”
方佳沁是白正清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三個人一起吃過幾次飯，和江離也認識。
江離愣了一下，“你爸爸？”他看向那個中年男人，“方教授？”
他家裡也有不小的背景，事情發生的時候就給家裡打了電話，家裡人在京都，一方麵是不太重視白正清失蹤這件事情，另一方麵，也是鞭長莫及，很多事情不太好插手。
人沒有失蹤4時，明珠市是公安分局就立案偵查，還是由刑警隊隊長陳南親自負責，已經是家裡運作的結果了。
麵前這位中年男人可不得了，方鎮川方教授是非常有名的犯罪心理學專家，現在在明珠大學任教，協助警方破獲了好幾個係列案件，是非常出名的人物。
沒想到方鎮川竟然是方佳沁的父親。
方鎮川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微微一笑，跟江離握了握手，“我進去看看吧。”
“麻煩方教授了。”江離心裡有了一絲希望。
方鎮川由江離和另外一個警員陪著，去了審訊室。
看著審訊室中那個緊張的孩子，方鎮川微微一笑，“把孩子們都叫過來吧，聚到一起聊聊。”
陳南猶豫地看了方鎮川一眼。
方鎮川回視他，微微一笑，忽然道，“你很不錯。”
陳南眉心一蹙，聽到方鎮川聲音徐徐，低聲道，“你是一個亦正亦邪的人，有自己的原則和方法，漠視規則，劍走偏鋒，雖然憑著強大的能力和劍走偏鋒的方法立了不少的大功，卻很難得到上麵的重用。你如果不該掉這個毛病，日後很可能會因為這一點而導致人生遭遇巨大的挫折。”
他摸了摸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而且……你不太相信我？……不信任我的能力可以解決這件事情，為什麼？”
陳南眼皮一跳，他眯了眯眸子，垂下了眼瞼，“方教授，時間很緊張。”
很簡單，他在等殷雲扶。
方鎮川也微笑著看著陳南，“是啊，時間很緊張。”
陳南看著方鎮川似笑非笑的眼眸，皺了一記眉頭，想了想道，“我把他們叫過來。”
總歸都是為了解決這件事情，找到白正清，如果方鎮川能起到作用更好。
有些細節，這種時候沒必要去糾結。
方鎮川微笑點頭，又示意其他幾個刑警退到隔壁，隻派出一個警察跟這些學生對話。
江離和方佳沁連觀察的資格都沒有，兩個人坐在外麵，方佳沁看江離緊張到冒冷汗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或許這一次能夠問出一些有效線索的。”
江離看向審訊室的方向，“希望可以。”
犯罪心理學專家方鎮川雙手抱胸，站在單向玻璃前看著個這一塊玻璃裡麵的幾個孩子們。
警察有條不紊地問著一些問題，收集者有效信息，可得到的信息還是跟之前江離自己查出來的沒差多少，毫無進展。
再這樣下去，白正清就會越來越危險。
陳南有些猶豫地看了方鎮川一眼，方鎮川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眼眸一眯，忽然轉身從這個房間裡走了出去。
其他幾位警員對視了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方鎮川推開了審訊室的大門，“你剛剛撒謊了。”
所有人都是一呆，看了一眼方鎮川，方鎮川目光筆直，看著坐在正中間的那個學生會主席，“你說你身邊的這位女同學約了你見麵，所以你今天一早才會出現在女生宿舍樓樓下……”
“你是誰？”學生會主席右手邊的那個女孩子忽然站了起來，“你憑什麼衝過來就說阿廷說謊？就是我約了他啊！”
方鎮川將視線挪到了那個女孩的身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今天外麵非常熱，可是你為了遮住小肚子穿了一件材質很厚的連衣裙，也穿了一雙高跟鞋，但很顯然你穿不慣這雙鞋子，姿態彆扭，後跟也磨破了，走進這個審訊室的時候腳明顯是強忍著痛苦。”
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子臉一下子黑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一個女孩子會穿自己不熟悉的連衣裙和高跟鞋，墓地當然是想要展示美，是向誰展示呢？沒有特定人群還是有特定人群？一個平日裡不注重打扮的女孩子應該是不在乎無關人員的看法的。再看你的坐姿，雖然你的臉一直都沒有朝向身邊的這個男孩子，從頭到尾甚至都不敢看他，可是你的身體其實是有些側過來，肚臍眼是朝著這個男孩的。這叫肚臍法則，肚臍指向對判斷一個人的興趣及意圖至關重要。”
“你胡說八道！”
身在外間的江離看到方鎮川出來的時候就跟過來了，他不能進去，卻也不肯走。
聽到方鎮川說的這些，他看著晉夏廷，也就是那個學生會主席，眼中充滿了怒火，“是你！你對小清做了什麼？”
“我沒有……”
江離推開了身邊想要拉住他的方佳沁，衝向晉夏廷，卻又被後麵追上來的陳南拉住，“你冷靜一點。”
這個過程整個審訊室變得有些混亂。
方鎮川若有所思地看向一個穿紅裙子的女孩，“你進來之後你幾乎都不怎麼理會警察的問話，這麼緊張的氛圍中卻頻頻看向自己的手機，看到手機上的內容以後，你就會變得安心。我可以知道你在和誰聯係嗎？”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了紅裙女孩的身上。
紅裙女孩許安安抬眸掃了方鎮川一眼，對他的所謂分析一點興趣都沒有，她雙手環胸，“我想要找回小清，但不是靠你，我正在聯係那個可以真正找回小清的人。”
許安安拿起手機，在眾人麵前晃了晃。
“破元觀？這是什麼？”
“你又來了……”同宿舍的一個女生臉上露出一絲無奈。
“你聯係你哪位殷掌門了？”
許安安抬頭挺胸，“是的，而且掌門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她就是之前在網絡上給殷掌門留言的‘被謀殺的小裙子’，她的微博界麵還停留在和殷雲扶私信的畫麵中。
宿舍有人失蹤了的事情她也已經告訴殷掌門了，殷掌門也答應她馬上就會來，隻要殷掌門來她就安心了。
小清肯定很快就能被找到。
江離停頓了一下，看向許安安，“你也認識殷掌門？”
“認識。”
江離覺得有些怪怪的，許安安是小清的舍友，也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她怎麼會和殷雲扶認識？
方鎮川倒是沒再多問什麼，而是深深地看了許安安一眼，“一會兒還請許同學將你們的聊天記錄公開一下。”
“行啊。”又沒有什麼不能說的，許安安理直氣壯地回視他，“我給你看啊，就怕你看到人家那麼優秀要羞死了。”
眾人：“……”
陳南有些懷疑地看了許安安一眼，這孩子真不是給殷掌門來招黑的嗎？
看著這孩子單純的眼神，好像還真的不是故意的……
許安安拿出手機給方鎮川看，方鎮川又不想看了。
她大大地翻了一個白眼，“果然是自卑了嗎？”她攤了攤手，不想再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好了，沒有什麼問題要問我的了吧？我爸爸馬上就到了，我要出發去接殷掌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