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用自己的指甲劃一刀,方鎮川的血也不能用了。
“誰有刀?”
方鎮川身體一震,他臉色鐵青地看著殷雲扶,“殷雲扶,殺人是犯法的,即便你還未成年,可華國的法律中,年滿13歲就已經可以自己負一定的法律責任,年滿16歲又是一個分水嶺,你考慮清楚,你是不是要當眾犯罪。”
眾人對視了一眼,方鎮川雖然這麼說,可還是有人拿出了刀。
方鎮川見那幾個人都走過來,一粒粒雞皮疙瘩爭先恐後地從他的皮膚裡冒起來。
他看著這些人爭先恐後地開了口:
“我來吧,殷掌門想要怎麼做?”
“這種粗活就不麻煩殷掌門了,我們什麼忙都幫不上,總能出一點子力氣。”
“從脖子開始嗎?”
方鎮川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些人,“你們……你們不要以為法不責眾,這是沒有的事情,即便你們所有人都參與了,依舊算是集體犯罪!”
“那就犯罪唄,你瞎.幾.把還要扯多久?”說話的人已經舉起了刀子,是一把很小的瑞士軍刀。
“我們相信殷掌門。”
“對,我們相信殷掌門的判斷。”
方鎮川怔怔的,思索了片刻,低聲道,“為什麼?相信她就可以隨意地掠奪他人的性命嗎?沒有一個人能夠超越法律,肆意地為另外一個人決定他該不該活下去!”
他無法理解這些人,在他們拿著刀麵向他的時候,他就不能理解了。
他研究過太多的罪犯,也研究過千奇百怪的犯罪行為,可是當他成為那個被害者的時候,他依舊不能理解。
他明白這些人所作所為背後的動機和需求,他不能理解的是……
“人性永遠都不會給人一絲驚喜,你們想要活,所以殷雲扶就成了你們的神……”
他不能理解的是,當這些人針對的人是他的時候,當他成為那個犧牲品的時候,他潛意識裡是拒接理解的。
更諷刺的是,他在不久前剛剛在心裡諷刺過這些‘信徒’在用‘信仰’對自己洗腦之下的無知和無趣,一轉眼他就要死在這些‘信徒’之下。
他之前不過是太過緊張自己的生死,一時間竟忘了他一生致力於研究的人的本性,忘了這種肮臟動物的欲望,忘了基因自私的本質。
這些人……
“不就是想要活下去嗎?”
求生欲讓他們迅速做出了對生存下去最正確最有利的決定。
他們可以對著一個之前壓根就不認識的小女孩極儘諂媚,也可以無限縱容這個小女孩對他做任何的惡事,也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葬送自己的同胞。
方鎮川的幾句低喃他們聽得並不是很清楚,可心裡莫名有些難受,物傷其類,也是人類的本性。
他們看向殷雲扶。
“咳。”殷雲扶輕咳了一聲, “在手上劃一刀就行了。”她指了指一旁的另外那個女人,“順便也給她劃一刀,我取點血。”
那幾個人一愣,尷尬地對視了一眼。
“行。”說話的人鬆了一口氣。
原來隻是取一點血而已。
趙警官反應過來了,“你們想什麼呢,殷掌門是那種人嗎?她取血是為了製作巫毒娃娃,防止他們被人控製,再度自殘自殺而已。”
殷雲扶有些詫異地看了趙警官一眼。
雖然趙警官不是很聰明,也不是很英勇,在警察這個隊伍中算是很普通的了,但他的觀察能力和邏輯能力依舊超過了大部分人。
視線裡,趙警官對著她裂開了嘴巴,笑得有些傻兮兮的。
他的眼中充滿了信任,殷雲扶甚至有一種錯覺,仿佛趙警官眼中的信任比之前還要更濃厚了幾分,甚至快要從他的眼睛裡溢出來了。
趙警官敦厚的嗓音在大禮堂內響起,“我知道殷掌門是一個好人。”
殷雲扶嘴角微微一勾,好人嗎?
她在方鎮川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質疑,方鎮川到現在必定也在心裡跟她念出了同一個疑問。
她又看其他這些人,她知道,對於這種普通人來說,殺掉自己的同類是一條坎,邁過去了,人就會變成另外一種生物。
而現在他們還邁不過去。
雖然方鎮川百般抵抗,殷雲扶依舊在眾人的幫助下很快拿到了兩個人的血。
她將那個女人的血塗抹到了第二隻娃娃的身上,指尖劃過,鮮血在娃娃的背後形成了一個圖案。然後她又做了另外一隻娃娃,將方鎮川的血也塗了上去。
方鎮川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控製,
他漸漸感覺到自己的四肢,甚至自己的唇舌都與他自己失去了聯係,不要說做什麼動作,就是說話都難了。
方鎮川眼睛猩紅,到現在,他依舊不明白殷雲扶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但她一定不是普通人,她想要的東西也必定不普通。
方鎮川還在孜孜不倦地研究者殷雲扶,希冀能夠找到她的弱點。可在殷雲扶心裡,方鎮川並不重要,這個逆陣的背後之人才是重要的。
她在遭遇女主播餘小微、小詩等人的時候,都沒有注意到這些人跟九星問天大陣有什麼關係,也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上還會有第二個九星問天大陣,以至於錯過了太多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