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開元臉色已經變了, “快救人啊!愣著乾什麼!”
所有人都懷疑殷雲扶是不是遇到了什麼意外,例如抽筋什麼的,溺水了。
奇怪的是,她為什麼沒有發出一點動靜,是潛水之後才遭遇的意外嗎?
領頭的一個漁民已經重新回到了水裡, 朝著殷雲扶之前消失的位置飛快遊過去,還有幾個技術也不錯的, 包括之前被殷雲扶抓住的那個年輕人也跟在領頭的漁民身後。
現場有這麼多水性好的人,即便真的有人溺水也不至於遭遇最差的結果。
這也是導演敢那麼折騰張秉均和邵子陽的原因,挑戰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但安全還是有保障的。
嗯, 最低保證:能活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氣氛漸漸緊張起來。
幾個漁民已經陸續上來了,個個空手而歸。伴隨著越來越多人露出睡眠,氣氛也變得越來越凝重。
岸上的燈光全部開起來了, 開到了最亮找在河麵上。
原本已經重新坐下的導演咽了一口口水,又站起來了,臉色發白、腳步踉蹌地走到了橋的欄杆邊上, 拉開了前麵的人,朝著橋底下看去。
還是沒有殷雲扶的影蹤。
張秉均和邵子陽準備下水, 卻被一旁的許開元一把拉住,“現在水下情況不明, 你們就不要下去了, 到時候那些人到底是救你們好, 還是救殷掌門好?”
他們兩個本身水性在這些漁民麵前也隻能算是非常一般,他們現在也不清楚殷掌門到底在水下遭遇了什麼危險,如果張秉均和邵子陽兩個人遇到,估計又要搭上兩條性命。
“找不到人嗎?”導演衝著下麵領頭的那個漁民問道。
漁民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找不到,我們都摸了一遍,不至於……除非人已經不在這兒了。”
“人不在這兒了?”導演提高了嗓門。
還能這樣?
他剛剛那副牛氣衝天就要治殷雲扶的樣子早就跑得沒影沒蹤了。
如果殷雲扶今天真的在這個節目出事,節目背後的資方、電視台,還有他都說不上來的那些個勢力怕是能生撕了他。
這些他倒還真不怕,就怕真要對不起自己這個朋友。
“人怎麼就不在這兒了?能到哪兒去?”
“可能是暗流,可能是彆的原因,比如她掙紮導致移動位置,或者她在水中迷了方向,都有可能。”
眾人的心一下子又沉了下去,剛剛是覺得殷雲扶挺厲害的,但仔細想一想,殷雲扶不過才幾歲,也沒有那麼豐富的水下經驗,雖然她憑借自己的能力以最快的速度抓捕到了攜帶著工具的人,但也很有可能遭遇其他的危機。
“善泳者溺。”導演有些回過神來了。
就因為殷雲扶本身本事夠大,她才敢冒彆人不敢冒的險,做彆人不敢做的事情,也才會遇到彆人不會遇到的危險,承擔彆人會承擔的苦難。
“殷掌門!”導演聲嘶力竭,似乎隻要喊得大聲一些就可以將她叫回來,“殷雲扶!如果你現在聽得到,現在就給我回來!你想要冒險到彆的地方冒去,我們節目組不想承擔這樣的後果。”
“嘩啦!”殷雲扶從水中冒出頭來。
導演:“……咳咳!咳!”他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愣愣看著水麵上的女人,“你……”他察覺到自己的其實似乎有些過於軟弱了,立刻又強硬起來,“你怎麼回事!剛剛去哪裡了?參加節目要熟悉安全事項、遵守安全規則的知道嗎?”
殷雲扶愣愣看了他一眼,“你是?……”
導演一口老血噎在了喉嚨裡。
殷雲扶沒再理會導演,朝著導演身後喊了一聲,“林先生你在嗎?”
沒有人回應,殷雲扶皺了一記眉頭,林庭葒已經走了?她在這兒累死累活地賣苦力,林庭葒竟然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
她收回視線,剛準備上岸,就聽到身後一片“嘩啦啦”的水聲。
她扭頭,正好看到林庭葒從水裡起身,他上身還穿著原先那件襯衫,隻是此刻已經濕透了,臉上的那副眼鏡也不見了。
沒了那副金絲眼鏡,他看起來沒了之前她所見到的精明和凶狠,頭發濕漉漉黏在臉上的樣子,反倒多了一絲迷茫和軟萌。
這一刻殷雲扶才發現林庭葒的臉其實有些圓,隻是因為他各自很高,又很瘦,不太容易聯想到“圓”這個字上麵去。
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下的岸。
他抹了一把臉,渾身上下被一股濃濃的低氣壓籠罩著,看著殷雲扶,壓低了聲音問她,“你一向都是這麼獨來獨往,不知道行動之前跟隊友先打聲招呼的嗎?”
殷雲扶怔了一下,思考了一秒道,“不知道。”
她確實獨來獨往,也確實不知道要打招呼。
林庭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