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行？”天武真人立刻看了一眼池燁霖，這一看就倒吸了一口冷氣，怎麼比那天看到的那小子還好看，“他這麼年輕，能周到照顧你嗎？”
乾元真人也跟著點頭點頭，“乖徒弟，不是師傅們歧視年輕人，在照顧人方麵，年輕人很多時候確實沒有我們這些老家夥想得細致。”他發現了什麼，“他手上是你們四個的早飯？”
這四個是他將殷雲扶、池燁霖和兩條小龍都包含進去了。
天武真人立刻皺眉，“這都幾點了？你們操持早飯？”
殷雲扶輕咳了一聲，理直氣壯：“這不是已經吃完了嗎？我吃飯慢，細嚼慢咽對身體好。”
池燁霖深深看了她一眼。
而乾元真人則是眯了眯眸子，視線在殷雲扶和池燁霖兩個人身上打了個轉兒，他笑眯眯道：“你們吃的什麼？”
天武真人立刻反應過來，“都是些什麼？這也太少了吧？”
他看了一眼池燁霖手裡空碗壁上還沾著的一些東西，“白粥？包子？……”他又看了一眼殷雲扶麵前小桌板上還剩下來的雞蛋，“就一個雞蛋？”他皺起眉頭，使勁兒搖頭，“這怎麼行？”
乾元真人也非常不讚同， “你元氣大傷，正是需要大補的時候，咱們能吃這些個東西？一點靈力都沒有也就算了，營養也跟不上啊。”
兩位真人簡直要愁死了，話裡話外，就是說池燁霖沒有照顧好殷雲扶，但他們也確實是發自內心地擔心這一點。
就是因為這樣，殷雲扶才不好對他們說重話，人家畢竟是關心她。
她想再把話題岔開，卻見池燁霖額角微微跳動著，“這些都是我吃的，我正準備給掌門去買早點。”
兩位真人對視了一眼。
“你自己先吃完再照顧傷員啊？這過分了吧？這都幾點了，這是吃早飯還是吃午飯呐？”
“你打算買什麼？說出來，我們一起幫你參謀參謀唄。”
殷雲扶：“……”
這三個人的話題是怎麼從陪護聊到早飯又料到買的什麼早飯的？
“其實……”
話還沒說話，池燁霖就開了口，她看向池燁霖。
池燁霖嗓音淡淡，“我準備給掌門買個雞湯，再弄一點乾貝鮮蝦粥……”
殷雲扶聞言，眯起了眸子。
池燁霖剛剛明明說的是要給她買生魚片的，為什麼忽然改口說要買的是雞湯和乾貝粥？這種刻意實在讓人起疑。
她心一沉，池燁霖不知道她的身份才怪了，他這是故意在幫她遮掩呢。
隻是池燁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對她旱魃這個身份到底是一個什麼看法？又是處於什麼理由要幫她遮掩這個身份的？
她有些想不通。
也沒等她想明白，兩位真人就嫌棄地將人趕跑了。
池燁霖被擠兌得沒了人影以後，兩位真人還在持續地念念叨叨的：
“雞湯，也虧他想得出來，這年頭給病人補營養還用雞湯這麼低效的東西。”
“還有乾貝粥呢……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兩個人齊齊搖頭，歎氣。
殷雲扶：“……”
二人在病床前關懷了許久，久到殷雲扶實在受不了了，她尷尬送客，示意自己要休息了。
兩位真人臉上立刻露出了非常難過的表情，不過他們兩個沒有想要強留下來。
隻是二人在離開之前，將一袋東西交到了殷雲扶的手裡。
殷雲扶疑惑地看著麵前這個灰撲撲的包袱，和挑著包袱的兩柄劍，“這裡麵是什麼？”
這兩柄劍她是很熟悉的，一把是銅錢劍，一把是桃木劍，分彆屬於乾元真人和天武真人。
包袱裡麵的東西她看不到。
“打開看看。”天武真人示意殷雲扶快點把包袱打開。
殷雲扶按照他說的那樣打開了包袱。
包袱裡麵的東西算不上多，一二三四總共也就四樣東西。
第一件是一個銅鈴鐺，看起來小巧古樸，非常有年代感，卻又帶著一股憨厚可愛勁兒。
第二件是一個木簪，深色木簪顯然是很有年頭了，散發著一股溫潤光芒，雖然是木質的，卻給人一種驚豔之感，漂亮非常。
第三件是一塊玉石，看起來非常普通的一塊玉石，但殷雲扶一眼就看出這是修仙者專門用來記錄功法、法術、丹藥的煉製方法等等各種信息的玉簡。
凡人肉眼無法看到玉簡中的內容，隻有靈力才能打開玉簡。
她將玉簡拿起來，靈力一掃過，就發現裡麵是一部功法。
她驚訝地看向麵前這兩位老人，“這是全真教的功法？”
兩位真人認真地點了點頭。
殷雲扶又低頭去看手裡的這塊玉簡，她看得出這部功法可不是全真教外傳的或者教給普通弟子的那種大路貨，而是完整版，這裡麵還有一股劍意，雖比不上張秉均的劍意，卻也強橫非常，且底蘊深厚、綿綿不斷，念頭沉浸去久了，大腦還會有一種刺痛感。
“這是某位大前輩留下來的東西吧？”殷雲扶問兩位真人。
兩位真人再次點頭。
天武真人解釋道，“這是我們創派祖師爺留下的。”
殷雲扶：“……”
創派祖師爺，那豈不是功法初版？這裡麵還有創派祖師爺的劍意，如果誰能夠領悟了這個劍意，那就能直接擁有和這位創派祖師爺的劍意了。
即便一開始劍意比較弱小，可它本身的層次意味著隻要努力，劍意就能提升到一個彆人難忘其項背的位置。
而功法可以抄錄多份，可劍意隻有一份。
這是全真教的傳承寶物，落到她手裡，那就是落到了外人的手裡，怎麼看都不合適。
“兩位真人，”殷雲扶肅容道，“抱歉，我不能收。”
兩個真人神色分毫未動，對視了一眼，撚了撚胡子，神色間顯露一絲欣慰。
不得不說，他們真的沒看錯人，一般的人看到這樣的寶物，誰還內不動心？但他們家乖乖徒弟就是拒絕了，不要這寶物。
天武真人：“為什麼？”
殷雲扶回視他，“你們知道為什麼。”
這已經不是寶物本身貴重與否的問題……
可兩個人聽到殷雲扶這麼說，卻都沉默了。
殷雲扶無奈道，“這是你們門派至寶，裡麵是你們門派的絕學，無論給你們門派的誰，他們都說不出話來。可是我……不會加入全真派。”
她絕不可能加入全真派。
這份禮物貴重不說，也因為它本身太過特彆的背景和意義，她不能收。
兩位真人臉上露出一絲黯然，對視了一眼，還是天武真人先開了口，“乖徒弟，你已經築基了吧？”
殷雲扶眼睫輕輕一顫，點了點頭，“嗯。”
她不想對這兩個人撒謊。
天武真人和乾元真人臉上露出一絲了然。
乾元真人微微一笑，“在盤臨島上的時候我們就看出來了。”
天武真人也跟著點頭，“你能憑空懸浮，這隻有築基以後才能做到。”
兩個人說完，又沉默了。
殷雲扶抿了一記唇瓣，“不是有意瞞著你們的。”
天武真人和乾元真人立刻搖頭，“我們知道，我們知道。”
天武真人抬手，碰了碰殷雲扶的頭頂，“是我們追著趕著要當你的師父，卻不知道你的修為已經超過了我們，也是我們不自量力……”
“不是。”殷雲扶搖頭，她語言技能點一直都沒能點滿，這一下子腦子一片空白。
乾元真人看出了殷雲扶的窘境，立刻道：“我們知道你無心的。這個玉簡是我們祖傳的東西，也確實非常寶貴，慚愧的是我們幾代人都沒能領悟這玉佩中的劍意，甚至根本沒有發現這劍意，我們一度以為祖上的記載哪裡出了錯。“
天武真人點頭，“但你能看到這劍意。”
也就證明這劍意是真實存在的，隻是他們看不到而已。
錢廣源“嗯”了一聲，“可能是你跟這個劍意有緣，也或許是隻有築基以上的修為才能看到這劍意。”
殷雲扶怔了一下，她看向兩位真人，想問什麼，又咽了回去。
難道整個全真教竟然找不到一個築基的了嗎？
但這種話問出去太傷人，雖然她直接，也不至於這麼直接。
兩位真人卻似乎看出來殷雲扶想說什麼。
天武真人頹然一笑，“我們全真派，已經400年沒有出過一個築基了。”
乾元真人也歎了一口氣，“最後一位築基巔峰也在300多年前死亡，未能突破金丹。”
殷雲扶一怔，很快就意識到了是天地靈氣稀薄的原因。即便是底蘊深厚的名門大派，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功法，沒有靈力，一切都是白說。
她忽然就想到了破元觀，破元觀是不是也是因此而沒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