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希看著古裝男人又轉身看她,小心肝微微一顫,“我……我就不用了吧?這個白色布團……也不知道都有誰用過,塞進嘴巴裡麵,不會有什麼細菌病毒之類的感染嗎?”
她絮絮叨叨了很多話,而古裝男人的臉上也漸漸露出了一些猶豫。
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些鄙視郗舜,這人脾氣這麼好,郗舜到底是怎麼把人家給得罪的?
想起來了,乾碟的事情。
也不知道一個乾碟的事情有什麼好爭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各自的癖好嘛。
她給了郗舜一個同情的目光,下一秒,她的嘴巴裡也被塞了白色布團。
裴希:“……”
這尼瑪……剛還在心裡誇你脾氣好呢!要不要這麼快打臉!
佰卡和崔浩成雖然也是百般求情,最後也依舊沒能逃脫白色布團的魔爪。
四個人被吊在半空中,被塞著布團,眼中含淚,看起來實在有些我見猶憐、楚楚動人。
節目組的攝像機不肯錯過他們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機器都快懟到四個人臉上去了,甚至已經清晰地抓捕到了佰卡的鼻毛。
總控室中的閩紓淩看到這一幕,終於一本滿足地笑了。節目錄到現在,也是他第一次感覺到滿足。
他的內心:旋轉跳躍我閉著眼。
他的外表:冷峻麵龐線條柔和了一線。
他拿起對講機,“演員組準備。”
池燁霖和邵子陽已經接近力竭,正在這個時候 ,他們所在這個平台的四周圍忽然響起了爆破聲,同時升起了滾滾濃煙。
不過片刻,整個平台都布滿了白色的濃煙,不遠處的人影變得模糊了,最後全部被濃煙所掩蓋。
池燁霖和邵子陽行動受阻,被道士們拿下,跟郗舜等四個人一個處理方式,綁起來待宰。
不過他們捆綁池燁霖和邵子陽的時候,整體的動作明顯要急躁很多,也要粗糙很多,在池燁霖和邵子陽被粗糙地捆縛以後,二人又各自被塞上了一個布團。
整個平台都安靜下來,而古裝男人連同這些道士們的神色都變得緊張。
他們四處逡巡著,似乎是在找什麼人,池燁霖等幾個人也跟著看了一圈,沒看到任何可疑的人影。
他們到底是在找什麼?
郗舜早在爆破聲響起的時候就知道這是要跑劇情了,而節目組對他們采取了強製閉麥的態度。
等了大約三分鐘左右,古裝男人一聲暴喝,“誰在那兒!”
他提劍追了出去,跑過郗舜身邊,郗舜還能聞到他身上濃重的酒氣,不過看他的精神狀態,應該是已經恢複清醒了。
他的腳步很穩,速度也很快,不過片刻,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白色的濃霧中。
而在這段時間裡,濃霧散去了不少。
等濃霧散到非常稀薄,基本上已經不太影響可見度的時候,他們也沒看到古裝男人的身影。
他很可能是追著離開了。
一群年輕的道士們似模似樣地商量了一下。
“我們不用去追師叔嗎?”
“師叔之前吩咐我們在這裡守著墓地。”
他們還沒商量出個結果,就聽到不遠處響起一聲慘叫,這聲音非常熟悉,如果沒聽錯的話,就是那個古裝男人的。
他的身份應該是全鎮教的道士,這些年輕道士們的師叔。
年輕道士們對視了一眼,其中幾個年長的立刻帶頭追了過去,其他幾個剩下的見狀也馬上跟了過去。
一分鐘不到的時間,道士們就全部都散光了。
郗舜:“……”
崔浩成:“……”
裴希:“……”
寧水彆野:“……”
被捆綁住還沒來得及吊起來的池燁霖:“……”
邵子陽:“……”
所以他們就這麼被拋棄了?就被扔在這裡沒人管他們了?難道他們又要經曆另外兩個小時?
郗舜覺得這個事情不簡單,後麵必然還有後招 ,他給不遠處的邵子陽和池燁霖使眼色,“嗚嗚嗚……”
嘴巴被塞住了說不了話,所有意思隻能意會不能言傳。
總控室裡,閩紓淩看得開心得不得了。
所有工作人員都覺得郗舜這下是沒招了,他們大概要被困死在這一局了,誰知道池燁霖也不知道怎麼弄了一下,直接站了起來。
他的手是被反綁在後背的,他的雙腳也是被綁住了的,這種情況下,一般人根本站不起來,整個身體是很彆扭的,使不上勁。
就算有幾個有經驗或者體力也還不錯的能夠站起來,第一必定要借助外力,靠著牆或者彆的什麼,第二必定要耗費不少的時間。
像池燁霖這種不借助外力,又沒花什麼時間就站起來的,恕他們孤陋寡聞,真的沒見到過。
閩紓淩神色一凜,剛想調整一下方案,監視器裡傳來一個女人的歌聲:“往生不來背影常在,害了相思惹塵埃,誰等誰回來 ,夜雨惡秋燈開……”
他拿著對講機的手又放下了。
還好還好,劇情跑完了,那些個道士也該回來了。
果然,古裝男人連同所有道士都回來了。
道士們立刻發現了池燁霖的不對勁,在池燁霖解開自己身上的繩子之前,再次拿下了他。
池燁霖可以說是非常憋屈了,但還有一個人比他更憋屈。
古裝男人怒氣衝衝、神色冰冷,在聽到女人的歌聲的時候,他更是瞪大了眼睛,身體都跟著晃了晃,“蘭兒!”
他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郗舜的臉就綠了,他閉上眼睛不忍再聽。
這什麼名兒?太……那啥了,關鍵是古裝男人那麼一大老爺們,喊得是個深情。
古裝男人並不打算放過他的耳朵 ,又喊道:“蘭兒是你嗎?你、你在哪裡?讓我見見你!”
歌聲變得更加清晰起來,“照亮空空窗台 ,誰都不愛愛等待,想來就會來,該來的都不來……”
唱歌的人似乎越來越近了,可依舊看不到任何人影。
古裝男人情緒幾乎崩潰了,“蘭兒!這麼多年,你為什麼不肯來見我!為什麼偏偏要挑在這個時間出現?!”他雙眼通紅,聲嘶力竭,“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他來了所以才出現的?你告訴我是不是!”
淒切的歌聲忽然一頓,緊接著歌聲急切起來,似乎是在對古裝男人的話做出回應,但這個回應卻進一步激怒了古裝男人 。
“果然……果然……哈哈哈哈!”古裝男人仰天長嘯,“我就知道,要不然我守了你一百多年,你怎麼一直都不願意出來見我,那魔頭一來,你就出來了。”
他笑著笑著,留下了一滴淚水,整個人都在發抖,臉色微微發白。
古裝男人又哭又笑持續了好一會兒,神色漸漸變得冷靜,近乎冰冷,他拿起劍,“你還是這麼喜歡他,不如……我去取了他的項上人頭來做你忌日的貢品,你說好不好?”
“這主意是不是不錯 ?我是你的丈夫,我應該要滿足你的願望,我這就送他下去陪你。”
他一轉手 ,手裡的劍朝著一個地方飛出去。
“噌!——”
劍擦過了樹梢,斬落了幾根枝條,正好有幾根落在郗舜臉上,將郗舜弄了個灰頭土臉。
郗舜黑著臉轉了轉自己的腦袋,“嗚嗚嗚!”
他的抗議沒有人看到,也沒有人聽到,更沒有人在意。
歌聲變得非常幽怨:“想愛就有愛,該愛的都不愛。誰在誰不在,該在的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