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相信地看著老道姑,難道師傅真的要收這個旱魃做徒弟?魔道殊途、正邪不兩立,這可是他們門派一直以來的規矩!
殷雲扶眨了眨眼睛,“我不要做你徒弟。”她忽然想起了張秉均說過的話,直覺張秉均提出來的平輩論交才是她更為喜歡的相處方式,學著他的話道,“但是我們可以平輩論交。”
靈生聞言,“呸”了一口,“平輩論交,憑你也配?到底是什麼給了你勇氣,在這裡異想天開……”
她真的是沒見過比殷雲扶更加不要臉的人了。
殷雲扶皺了一記眉頭,道沒有跟小姑娘計較的意思,反倒看向一旁的老道姑。
老道姑兩條眉毛耷拉下來,表情看起來更加陰沉了。
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她也非常不滿意殷雲扶所以的什麼平輩論交的話了。
氣氛變得僵硬起來。
老道姑身後的靈生見狀卻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這樣一來,她的臉色倒是沒有那麼難看了。
殷雲扶看了一眼浩浩蕩蕩的討逆大軍,“既然沒事,我現在可不可以走了?”
老道姑耷拉著眼角看著殷雲扶,“以平輩論交也無不可,隻是作為朋友,想要請殷掌門喝一杯茶,我們可以坐而論道,好好暢談一番,你看如何?”
“師傅!”靈生急了,她一把抱住了老道姑的臂膀,不停跺腳,“師傅,她是一隻旱魃,是上古的凶物,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血腥,您、您怎麼能受她蒙騙呢?”
“退下。”她做什麼決定還輪不到她的徒弟來置喙什麼。
她當然不可能隻是請殷雲扶喝茶論道這麼簡單了,隻是她看出殷雲扶一身修為不俗,以旱魃之身竟然已經修煉到了築基期,如果真的硬碰硬,他們確實有把握拿下殷雲扶,但必定也會有損傷。
而他們還有一個張秉均需要對付,那才是他們最大的敵人。
如果殷雲扶能夠識相,那是最好的。
她似乎考慮得很周全,但不知道老道姑自己發現沒有,她對自家的徒兒靈生說話的時候就沒有了對殷雲扶才有的那點柔軟和耐心。
靈生即便還沒搞清楚狀況,直覺上卻感覺到她最重要的東西要被殷雲扶給搶走了,偏偏她還無能為力。
她抿住了嘴唇,淚眼汪汪地看著老道姑。
“退下,靈生,你還要讓我講幾遍?”老道姑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滄桑,“出來前我怎麼吩咐你的?你彆的不擅長,倒是先哭上了,你以為你現在還隻有三歲嗎?”
這話說得很重了,還是當著這麼多本派和其他派弟記子的麵,差不多整個華國修真界都聽到了。
她對徒弟一向嚴格,也不覺得自己說這個話哪裡不對。
可靈生才多大?又一向是被捧著慣著的,今天遇到了殷雲扶這個“年紀相仿”的,小仙女竟慘遭滑鐵盧,這其中的傷心老道姑又怎麼能夠體會?
靈生的眼淚也應聲掉了下來,她拳頭攥得死緊,還想說什麼,卻也終於理智回籠,知道再這樣繼續鬨下去,不過是讓師傅臉上難看,她隻會更加讓師傅厭棄。
她後退了一步,低下了頭。
老道姑不知道自家徒弟今天又抽了什麼風,但好歹沒有鬨到無法收場的地步,還是稍稍鬆了一口氣。
殷雲扶聽到老道姑所說的喝茶論道並沒有被老道姑的溫和態度所感動到,反而皺了一記眉頭,又是喝茶聽琴論道這一套東西,她麵皮微緊,對這些實在提不起興趣。
當初她被關押在破元觀的時候,張玄靜和她一個在水牢內,一個在水牢外,他就經常隔著一麵結界給她烹茶彈琴論道。
聽起來是什麼好事情嗎?
即便是娛樂生活很少的古代人恐怕也都很少有人能夠承受張玄靜那一本正經毫無娛樂性的烹茶彈琴論道,或許某些天性恬淡出世的人能,但殷雲扶絕對不能。從現代醒來以後,有了肥宅快樂水,有了有了4G網絡的她更是每每想到這段日子就倍感心酸。
這是人過的日子嗎?
沒想到除了張玄靜,竟然還有人跟她提喝茶論道的,張秉均現在都沒這麼大臉。
“我不想去。”殷雲扶有一說一,拒絕得直爽。
老道姑:“……”
一眾討逆大軍:“……”
殷雲扶拒絕得太爽快以至於他們都有一種錯覺,覺得清虛宮掌門人真的隻是想要邀請她喝個茶論個道。
這傲嬌勁兒,是不是還要給她準備一套禮服,專車派送一下才勉強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