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揚借著那台小夜燈的光,偷偷摸摸下床,把褲子給換了。
他有好幾套一模一樣的睡衣,再套上另一條褲子,摸上床打算再睡會。
秦婉婉意識有點回籠,不過還是太困,腦子懶得轉,以為他隻是起來上廁所,就滿腦子困意秒睡過去了。
再醒來時,她是被陸揚弄醒的,有個人在你睡著的時候戳你臉蛋刮你鼻子捏你耳朵不醒才怪。
秦婉婉拍掉他的手,皺著一張臉:“哎呀你再讓我多睡會!”
陸揚抱著她,湊近她的耳朵輕聲道:“不行,今天我該回海城了,我想多跟你說兩句話。”
秦婉婉猛地睜開眼睛,她沒有刻意去計算時間,到如今才想起來距離陸揚放假到現在,的確是有一周了,他該回去上班了。
她抿了抿唇,眼簾微垂,說不失落是假,舍不得才是真的。這才剛表明心意,接下來又要有大半個月見不著人。
“就不能再多待兩天?”
陸揚低頭在她額頭輕輕落下一吻,不舍地看著她:“我也想多待兩天。”
不過隻是想想而已,就算他是陸家的繼承人,但身為醫生,就要遵守醫院的規章製度,班表排到他值班,怎麼能因為一點不舍就把一堆病號丟下?
他把秦婉婉抱緊了:“再過半個月,我就回來,待在你身邊。”
秦婉婉縱然不舍,還是點頭:“嗯。”
秦婉婉覺得,半個月對她來說並不算特彆難熬。
下午,秦婉婉幫陸揚收拾好行李,戀戀不舍地把人送到高鐵站。
春運期間,坐高鐵可比自己開車方便快捷多了,起碼不會有從白天堵到天黑的風險。
陸揚取了票準備進站,秦婉婉跟在他身邊,兩人慢慢走著,一段二十米左右的距離被他們走出兩百米的感覺。
直到列車準備檢票,陸揚深深地、不舍地看了眼秦婉婉,“等我回來。”
秦婉婉點頭,她看著人轉身準備離開,突然叫了聲他的名字:“陸揚!”
陸揚很少聽到她叫他的名字,一時間有點不習慣又有點突然,剛一轉頭還沒問她怎麼了,懷裡就撞進來一具溫暖柔軟的身體。
秦婉婉抱著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唇與唇相貼,轉瞬即逝,她紅著臉,輕聲和陸揚道:“一路順風,記得想我。”
陸揚揚著唇,微微低頭看她:“嗯,你也是。”
列車開始檢票了,就算再不舍,秦婉婉也還是目送陸揚進了檢票口,直到再也瞧不見他的身影,才轉身去找候在外麵的司機。
不過就是半個月。
*
然而還沒到半個月,風浪乍起。
正月十五元宵節那天,正是家家戶戶的團圓日,秦婉婉打算跟陸揚視頻,然而視頻請求打過去沒人接,打電話過去也關機了。
雖然陸揚的手機一般是二十四小時開機,但她沒多想,以前也有這樣的情況,無非就是待在手術室,而且剛好手機也沒電了。
第二天,秦婉婉醒來看到她家客廳裡坐著的除了她爸媽,還有陸揚的爸媽,氣氛似乎有點凝重,很不對勁。
秦婉婉眉頭一皺,露出疑惑地表情:“爸,媽?”
四個長輩相互對視了眼,嘴張了張,卻每一個人開口說話。
氣氛沉默了半晌,最終還是陸正遠歎了一聲,開口道:“婉婉,我們跟你說個事,你彆太激動。”
“什麼事?”秦婉婉擰著眉,在她媽身邊坐下來,心裡那股不好的預感越發真實。
“陸揚他,出了點事,我們不想瞞你,因為你遲早也會知道的。”
秦婉婉一聽到陸揚出事了,第一反應是聯想到他是不是出了意外受傷了,畢竟現在醫患矛盾那麼激烈,又聯想到昨晚聯係不上陸揚,頓時她的臉色就有點不太好看了:“他,出了什麼事?”
方麗君推過來一台平板:“你自己看吧。”
平板的屏幕是亮著的,秦婉婉第一眼就看到上麵的新聞標題:《海醫附醫燒傷科醫生瀆職致使七人死亡》
秦婉婉手一顫:陸揚就是海城燒傷科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