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二合一(2 / 2)

顧寂瞪大了眼睛,被她問得啞口無言。

這時,坐在上方的淩墨仙尊開口了,疏冷平靜的眼眸看著藍婉柔:“藍婉柔,你可能繼續?”

藍婉柔被他一問,低垂著眉眼,點了點頭:“可以。”

墨仙尊道;“那便繼續吧。”

顧寂可能是怕累到藍婉柔,想了個簡單的問題:“不苦治病的藥方?”

孟湘霧與藍婉柔再次異口同聲:“沙參四錢……”

兩人又同時住口。

孟湘霧深淵般的黑眸看著藍婉柔,仿佛洞察到了什麼。她直勾勾盯著藍婉柔的臉,緩緩開口:“炙甘草一錢。”

藍婉柔再次與她同時開口。

兩人沉默許久,孟湘霧驀地輕笑一聲:“嗬。”

她說:“你先說吧。”

【啊啊!善哉!孟湘霧這招妙啊,殺了藍婉柔一個措手不及!】

【你們看藍婉柔的表情,她是不是愣住了?】

【各位道友彆高興的太早,你們忘了這件事的結局嗎……】

藍婉柔確實愣了一小會兒,但她很快便反應了過來,換了副柔弱哀婉的神情,好像孟湘霧辜負了她什麼似的。

她說:“湘霧姐姐,你還要執迷不悟嗎?”

“我執何迷,又需悟何事?”孟湘霧不欲與她多言,直說道,“沒有我,你背不出藥方了吧?”

顧寂見孟湘霧好像有些劍拔弩張的意味,上前幾步應該是想走到她們中間,他邊走邊抬起兩隻手虛按著,以一副和事佬的姿態勸道:“若不想說便不說,我換個問就是了。”

孟湘霧看都沒看他,動作利落地抽出腰間劍鞘,直接反手用劍鞘尾端搗在顧寂身上。

顧寂應是沒想過孟湘霧會這麼做,沒反應過來被搗了個正著,退了兩步。

“此處沒你的事。”孟湘霧聲音冷冰冰的,如沁了碎冰的湖水。

顧寂捂著小腹,抽了口冷氣。

“顧寂哥哥,你沒事吧?”藍婉柔關心地問。

顧寂搖了搖頭。

藍婉柔這才將目光轉向孟湘霧,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眼神堅韌,道:“湘霧姐姐,既然你還執迷不悟,那我便直說出來了。我能說出藥方,我也知道你能說出藥方,因為昨日我都與你說了。”

孟湘霧蹙著眉心道:“你何時與我——”

忽地,她愣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麼。

“湘霧姐姐,你不想承認嗎?”藍婉柔道,“我昨日去尋你,爹爹知道,弟子們也都看到了,我在你那邊待了許久才離開。”

孟湘霧怒極反笑,牽起唇角:“原來你在這兒算計我呢。”

“明明是姐姐在算計我。昨日我與你坦白我與顧寂哥哥的事,說我們真心相愛,想求得你的成全與原諒。”藍婉柔說著,眼眶迅速地紅了,淚花慢慢在眼底蓄出,“你說願意成全我們,會跟爹爹承認你撒了謊,又說好奇我們在南柯一夢都發生了什麼。我竟將你的話信以為真,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你,誰知你隻是為了從我口中騙出更多的事,用來今日與我對擂。”

【無恥!無恥啊!!藍婉柔胡編亂造,顛倒黑白!】

【藍婉柔睜著眼睛說瞎話!這隻是她一麵之詞,孟宗主他們就這麼信

了?都沒有質疑?】

聞言,顧寂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孟湘霧:“湘妹……這是真的嗎?”

孟湘霧還未說話,孟不塵先開口道:“昨日婉柔確實去尋湘霧了。湘霧,你不思悔改,還欺騙婉柔,太讓我失望了!”

今日一直未說話的孟洛雨終於也開口了,他凝視著孟湘霧,眼裡滿是恨意,卻也有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失落,譏諷道:“她慣會騙人了,曾經不也是我的好、姐、姐、嗎?”

孟湘霧看向一直沉默的淩墨仙尊,平靜地問:“師尊,你呢?你相信我嗎?”

淩墨仙尊沉吟片刻,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這便是在委婉地告訴孟湘霧,如果孟湘霧不能拿出更有力的證據,那他就隻能相信藍婉柔了。

孟湘霧牽動唇角,似乎是想笑一下,但是笑不出來。

戒律堂的堂主和兩名執法弟子就像三個擺設一樣,待在旁邊沒說話。

看直播的修士們氣得胸腔都要炸開了。

【這些人腦子被吃了嗎?!孟湘霧明明昨天就說了她跟顧寂在南柯一夢,藍婉柔所謂找她說話是在之後!】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昨日第一個說出南柯一夢的人是藍婉柔,嘖!】

【孟湘霧為何不用天心劍法證明自己?讓藍婉柔有本事耍個天心劍法看看,不就知道誰才是進了南柯一夢的人了嗎?】

【這位道友,你氣糊塗了。天心劍法是孟湘霧第一次南柯一夢結束後才得到的,顧寂又沒見過她使。況且,就算她能用天心劍法證明自己進了南柯一夢,藍婉柔也會說,這是她獨自在虹琅秘境時進的。】

【反正怎麼說藍婉柔都能圓謊是吧?】

【這些人怎的一個比一個蠢!竟然不能識破藍婉柔的真麵目!】

【往日從未覺得這幾位如此蠢笨,如今我恨不得把他們的腦袋打開,看看他們究竟是如何想的!】

正當修士們群情激奮,使勁發彈幕罵他們的時候,天幕又閃過熟悉的半透明方形板。

【buff光環:毋庸置疑(佩戴中)】

【你口中的話語,就是圭臬。從宿主口中說出的話,增加50%可信度。】

【備注:對好感度低於20者無效。】

【buff光環:色令智昏(佩戴中)】

【美人說什麼、做什麼都是對的。見到你美貌的人,智商降低50%。】

【備注:宿主美貌值低於80時無法佩戴,對美貌值高於自己者無效。當前美貌值:92】

這幾行字消失後,彈幕空白須臾,隨即開始井噴。

【方才的字各位道友看清了嗎!是不是藍婉柔曾說過的,那個說出的話增加百分之五十可信度的八福光環?】

【色令智昏是什麼光環,智商是何意?降低會如何?】

【智,智慧也。商,度也。莫不是表達一個人的智慧程度?增加與降低後那個看不懂的符號應當是藍婉柔曾說過的

百分之五十,我猜測,就是百之五十的意思。分不知是何意,但大致可以意會。】

【怪不得他們如此愚蠢!原來是智慧被降低了!】

【嘶……藍婉柔好生恐怖,竟可以影響那麼多人的神思!各位道友,我們以前見到藍婉柔時,是否也是被降低了智慧,才會如此吹捧她?】

【是啊!換言之,她可以操縱我等的神誌!此女惡毒至極,又有如此能力,恐怖,恐怖啊!】

【修真界不能留她!】

在眾修士討論的同時——

孟湘霧一步步走到顧寂的麵前,黑曜石般烏黑潤澤的眼眸深深望著他,她抬手輕輕捏住他的鼻尖,語氣平和寧靜:“顧寂,你認真想一想,若藍婉柔真的是不苦,她會將這件事也告訴我嗎?”

他們在南柯一夢的新婚之夜,顧寂看著她傻笑時,她便做過這樣的動作。

“南柯一夢,既是傳承,也是試煉。”孟湘霧道,“我生來便於修煉一途順風順水,從未受挫,因此南柯一夢令我疾病纏身,磨煉我的心境。”

顧寂一怔,似是有些被說服了。

見狀,藍婉柔立刻揚聲道:“湘霧姐姐,若是與顧寂哥哥共度南柯一夢的人是你,那我在何處?我用你的身體殺洛雨弟弟嗎?我為何要殺洛雨弟弟?難道洛雨弟弟連自己的姐姐都認不出嗎?”

孟洛雨聽到這句話,閉了閉眼睛,睫毛微顫。

藍婉柔又說:“當初進入虹琅秘境前,我剛治好了病,但曾經的病弱依舊是我的心結。南柯一夢讓我重新回到身子不好的狀態,是為了解開我的心結。”

南柯一夢的機製,修真界的人都有所了解,兩人的話都能解釋得通。

顧寂的表情又變了,應是覺得藍婉柔也說得對。

孟湘霧問藍婉柔:“若你才是不苦,為何我會無雙劍法?”

藍婉柔反應極快地回答:“湘霧姐姐在劍之一道的天賦誰人不知?學著我的動作,與我共舞,這是何難事?”

顧寂的表情更糾結了,看上去快要抓狂了。

偏偏這個時候,孟不塵還問:“賢侄,你覺得與你共度南柯一夢的人是誰?”

顧寂沉默地擰著眉心,目光在孟湘霧與藍婉柔之間徘徊,眼底閃過幾分掙紮。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在糾結到底誰是不苦。

“顧寂哥哥……”藍婉柔見他許久沒有說話,失落地看著他,濕潤的眼眸滑下一顆淚珠,“我才是不苦啊,你認不出我嗎?你在南柯一夢裡說過,你會照顧好我,護我一輩子的。”

天幕再次閃過半透明的方形板。

【限量道具:絳珠仙草之淚(1/3)】

【指定對一人使用,看見宿主流淚的人會對宿主產生強烈的憐惜之情,無條件認同宿主說的話。】

顧寂好似被那顆落下的淚珠灼傷了般,眼眸睜大了,良久,他緩緩地看向孟湘霧。

孟湘霧平靜的眼眸猶如深潭,靜靜地凝望著他。

顧寂滿含歉

意道:“對不起,湘妹,藍婉柔才是與我共度南柯一夢的那個人。”

孟湘霧好似聽見了什麼笑話,竟笑了起來,隻是笑容帶著幾分苦澀。

她在這場與藍婉柔的爭鋒中,一敗塗地。

她一字一句道:“顧寂,你真是個傻子。”

孟不塵高高在上地坐著,垂目看著孟湘霧道:“湘霧,你還有何要說?你殘害親弟,天理不容,理應——”

“顧寂蠢,認不出誰才是真正的不苦。”孟湘霧抬眸轉頭迎上孟不塵的視線,聲音鏗鏘有力,“藍婉柔才是一切的罪魁禍首,殘害親弟這個罪名,我不認。”

聞言,孟不塵大怒,手掌在扶手發泄般用力一拍,發出“啪”的一聲:“事實擺在你麵前,你還要嘴硬,把罪名推到婉柔頭上!”

“我從未做過的事,為何要認?!”孟湘霧寸步不讓。

孟不塵氣得猛吸一口氣,不與她再吵,直接大手一揮:“將孟湘霧壓到戒律堂,按照門規處置!”

執法弟子朗聲道:“殘害同門,依照門規應先受打魂鞭二十,再廢去全身修為,逐出……”

他不敢說話了,沒了聲音。

孟湘霧再如何也是孟不塵的女兒,更何況她還是七百年一遇的天才。廢掉修為趕出宗門,且不說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修真界,哪個宗門瘋了才會這麼做;單說孟不塵僅有的兩個孩子,孟洛雨已廢,孟湘霧是唯一能修煉的了。

——誰都能想到這一層。

戒律堂主的表情頓時微妙了起來,他尷尬地輕咳幾聲,開始打圓場:“宗主,此事往大了說,是殘害同門;往小了說,是您的家事。”

孟不塵憋著一口氣,陰著臉與孟湘霧對視著,沒說話。

戒律堂主繼續道:“家有家規,宗主乃一家之主,不若您來定奪,該如何處置孟師侄?”

“……嗯。”孟不塵應了一聲。

他思忖片刻,語氣威嚴地開口道:“湘霧,你殘害親弟,還妄想陷害婉柔,將罪名安在她頭上,連犯兩錯。但為父念在你年紀尚小,心性不佳,可免去你廢掉修為之苦,但活罪難逃,且罰你打魂鞭三十六下,思過崖麵壁三年。”

“嗬。”孟湘霧含著譏諷意味笑了一聲,強硬道,“打魂鞭,我一下都不會受,思過崖,我一日都不會去。”

見她如此忤逆,孟不塵一下子就火了,猛地起身怒吼道:“你還想反了不成!”

孟湘霧鏗鏘有力回道:“你年老昏聵,我反了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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