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榕也據理力爭,絲毫沒有退讓服輸的意思:“那爹是親眼看到了嬤嬤虐待三妹,還是親眼看到了嬤嬤不給三妹飯吃?這麼大的院子,這麼多伺候的婆子丫鬟,都是瞎了嗎?”
葉世子冷笑:“從前桃兒身邊伺候的,都被你母親趕走了。如今她身邊伺候的人,是你母親的眼線。她們都是同夥,又怎麼會通風報信?”
葉榕點點頭:“那父親跟祖母趕來的可真是巧,早不來晚不來,偏三妹被‘折磨’得暈倒的時候,就都來了。”
老太太倒不想把事情鬨大,更不會想說兒子休妻。隻是這件事情上,她隻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桃兒的確身上有傷。
於是老太太說:“榕丫頭,知道你疼你母親,可你三妹身上的傷,不是假的,府醫可都驗過了。”
葉榕:“三妹身上有傷的確不假,但卻不能證明是嬤嬤弄的。祖母難道忘了?當初,唐姨娘母女兩個,可是有心設計栽贓陷害主母。之前可以自縊,現在何嘗不能自殘?總之左不過就是那一招,苦肉計罷了。”
唐姨娘叫:“你胡說!你血口噴人!”
“你說是我們母女乾的,你拿出證據來。大姑娘,你今兒要是拿不出證據來,你也得受罰。”
葉榕回懟:“那姨娘說是嬤嬤虐待的三妹,有證據嗎?”
唐姨娘指了指一邊的托盤:“這就是證據。看到了吧?那麼長的針啊,紮在了我桃兒身上。老毒婦,你好狠的心啊。說!背後誰指使你乾的。”
老嬤嬤到底是見多了風雨的,始終態度淡然:“這些東西不是老身的,老身也沒做過任何對不起府上三姑娘的事。”
“我有人證的。”唐姨娘立即讓人帶人證來。
是大廚房的一個燒火丫頭,進來後跪著說:“奴婢是給三姑娘屋裡送飯的,就是這個嬤嬤,私下叮囑奴婢,說不讓給三姑娘送飯。奴婢本來不肯,但她說是夫人的主意,奴婢就……”
“她還說,說自己能來府上,是老夫人的意思。所以,不給三姑娘飯吃,也是老夫人的意思。”
“胡說八道!老身何時說過不給桃丫頭飯吃?”老夫人厲聲厲色。
“你叫什麼名字?”葉榕問一聲,但還沒待丫鬟答,葉榕自顧自說,“叫秋花吧?三天前,唐姨娘私下給了你二十兩銀子,讓你這樣說的,是不是?”
“沒、沒,不是。”秋花說,“大姑娘莫要冤枉奴婢。”
“是不是冤枉,一會兒派人去搜便知。”葉榕又看向府醫,“三妹情況嚴重嗎?還請您如實回答。”
那府醫自始至終不過說了兩句話,正要如實說的時候,就被衝進來的唐姨娘打斷了。再後麵,就是看了這樣好大的一出戲,他意識到不對勁,便沒說話。
但現在大姑娘問了,他必然要如實說:“三姑娘手臂上的針眼,的確是繡花針紮出來的。不過……經老夫查看,紮得不深,抹點膏藥,兩日便能好。”
“你眼睛瞎了嗎?”唐姨娘又開始吼起來,“什麼叫休息兩日便好,那麼多針眼留下的疤痕。”
葉榕直接走過去,隨意拿起托盤上的一根針來,擼起袖子往自己手臂上輕輕紮了下。頓時,血珠冒了出來,她輕輕抹了血珠後,手臂上也留下一個針孔來。
她走過去與葉桃對比:“祖母您看,孫女手上的傷,是不是跟三妹的一樣。”
葉老夫人當真細細看了一番,沉默了。
葉榕又在葉桃屋裡翻箱倒櫃,然後分彆從衣櫃裡、妝奩盒裡、書架後……等多個地方找出各種糕點。一一端了出來,擺在眾人麵前。
“嬤嬤虐待她,不給她飯吃,她倒是能偷著藏這麼多點心。我就想問,這些點心都是哪裡來的?”
唐姨娘徹底懵逼了,她覺得不可能,怎麼能一下子找得這麼準?這不可能的啊。
“姨娘你說說看?”葉榕點名問。
唐姨娘說不出來,但心下很慌。一時沒了主意,隻能急中生智,撲在葉世子腳下,然後抱著葉世子腿開始哭嚎:
“世子爺,您替桃兒做主啊,妾身跟桃兒可憐啊。夫人跟大姑娘隻手遮天,想毒害妾身跟桃兒的命。妾身死了不要緊,桃兒榮兒可是您的子嗣啊。”
“夠了!”老夫人怒吼一聲,唐姨娘哭聲戛然而止。
“一而再!再而三!看你們乾的好事!”老夫人推開葉桃,朝葉榕母女走來,親自去扶刑氏。
“祖母。”葉榕喊,“是誰讓我娘跪的,就得誰來扶。”然後又轉身看向自己父親,“爹剛剛是不是要動手打娘的嗎?現在事情弄清楚了,您該打誰?”
“您今兒若是不打,不還我娘跟嬤嬤一個公道,咱們就在這兒耗著,等祖父回來,請他老人家做主。”葉榕今天是下了決心定要耗著。
今兒這件事情,休息再不痛不癢蒙混過關去。
“之前丟人已經丟去了榮國公府跟魏國公府,也不差再丟去威武將軍府。天黑前,將軍府來接嬤嬤的馬車就要到了。到時候,又要如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