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女兒好,所以自然想替她擇個配得上她的。
所以,刑氏又說:“等你這件事情做成了,到時候陛下皇後肯定對你大有嘉賞。得了帝後青睞,不管你多大歲數,肯定也有人會上門來提親。”
葉榕柔柔笑著:“那到時候,怕衝的是女兒的名聲,而不是女兒這個人。”
刑氏說:“娘的意思是,此事不著急,你眼下隻跟著鳳郡主好好做事便是。至於婚嫁之事,至少待你哥哥考完鄉試後再說。”
葉榕不知道薛姨媽那事兒,隻以為娘還是最看重薛護是否能高中,便點頭:“女兒明白。”
刑氏這邊是不可能再滿意薛護的了,但薛姨母那邊,卻反而更加鼓勵兒子主動與葉榕這個侯府嫡長女親近。
薛護心中視葉榕這個表妹為天女,他欣賞她、愛慕她,卻從不敢奢想過有一日會娶她為妻。母親起初提起這事兒的時候,他心裡雖歡喜,但麵上卻嚴肅一再強調自己對表妹沒有非分之想。
但不知道這個消息也就罷了,一旦知道了後,薛護再遇到葉榕的時候,心境也就變了。
何況這個表妹待人溫和,對他跟對阿蕭表哥是一樣的,從沒有露出過半點瞧不起他的意思……久而久之,薛護便也會肖想起來,若是日後真娶了表妹為妻,日子會是如何的溫馨而美好。
所以,即便是為了表妹,他也是會加倍努力好好讀書的。
如今進了書院,難得休息一日在家。雖則與葉蕭這個表兄呆在一起,但薛護腦子裡一直浮現的,卻是葉榕這個表妹的神態纖影。
心思不在探討學問上,薛護頻頻走神,葉蕭看不下去了。
將書合上,葉蕭看向薛護道:“表弟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一直心不在焉的。”
被戳穿了心思,薛護立即搖頭否認:“沒有。”
嘴上說沒有,但他的神情欺騙不了葉蕭。薛護是個內斂且麵皮比較薄的人,被葉蕭當場一問,臉早紅到了脖子根。
他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發燙,更是不敢再看葉蕭一眼。
葉蕭心裡卻是什麼都明白的。
那日顧家母子前來探望大妹,顧旭不顧禮數,當場當著兩家長輩的麵公然求娶大妹的事兒,他也是知道的。大妹不願嫁去顧家,但在那種情況下,她被逼得無路可走,隻能急中生智說自己已經許了薛表弟。
後來,這件事情叫薛姨母母子知道了。再之後,每回他提到大妹的時候,這位表弟總會有些心不在焉。
且不說日後二人能不能成,但秋闈在即,表弟此刻的心思就不該在男女之情上。若是這點定力都沒有,他又怎麼能放心將妹妹托付給他呢?
葉蕭從前雖然也渾,但自從改邪歸正立誌好好讀書考取功名後,整個人想法也比從前更長遠一些。一個男人,若想成事、想庇護妻兒,光給些嘴上的甜言蜜語是不夠的。男兒必須頂天立地,有權勢、有地位,才能護得住自己想護的人。
而此刻薛護這種態度,他是看不上的。
既然瞧不上,葉蕭身為表兄,自然會正確引導。
於是葉蕭皺著眉嚴肅道:“秋闈在即,表弟當務之急是好好準備這次的考試。至於彆的,等考完後再說。”
葉蕭話中有話,薛護更是難為情的很。
葉蕭把薛護的自卑、窘迫瞧在眼裡,倒是輕輕歎了口氣。他是懂薛護這個表弟的心情和處境的。想當初,父親竭儘全力打壓他的時候,他那時候也是敏感而脆弱的。
而這一切的敏感、脆弱,都來自於不自信。
所以,葉蕭決定給這個表弟一些自信:“你的學問沒有任何問題。但考試,拚的不隻是才學,還有運氣。所以,從現在開始,到明年的二月,表弟你必須摒棄心中所有雜念,全力以赴應付這次考試。”
葉蕭的話,薛護自然聽得進去,於是他鄭重道:“我明白了。”
正在薛護準備收拾心情好好探討學問的時候,外麵葉榕拎著點心過來了。
每回葉蕭回來,葉榕這個做妹妹的,都會送些東西來。或吃的,或用的,或幾本書……總之,她就是想關心關心兄長,略儘點心力。
葉蕭卻是朝薛護瞥了眼,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快把大姑娘請進來吧。”葉蕭吩咐丫鬟,等葉榕進來後,葉蕭笑著道,“你來得正好,我與阿護學了半天,正餓著呢。”
葉榕禮貌的衝薛護頷首,而後笑著回哥哥的話:
“哥哥彆當我什麼都不知道,你難得回來一次,哪次嫂子不是對你噓寒問暖的?這回你考試,嫂子擔心你吃不好,自己懷著身子呢都不管,非得親自下廚給你做飯吃。哥哥現在倒是好,反倒說自己被餓著了。”
馮氏懷孕了,葉蕭要做父親了,這也是葉蕭更加要苦讀爭氣的原因。
放了食盒在桌上,葉榕眨了眨眼睛,低聲問兄長:“這些日子……魏家二哥倒是鮮少隨哥哥來府上,你們是鬨矛盾了?”
葉榕心裡一直記掛著魏昭,總想著,若有機會再在哥哥這裡見到他的話,她一定會再問一問他。即便不直截了當的問,但旁敲側擊,總能問出些蛛絲馬跡來。
葉榕不過隨口一問,葉蕭便皺了眉,麵色凝重:“阿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我也好幾天沒見到他了。這次書院考試,他都沒來考。”說著便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架勢,“憑他的學問,若是肯考功名,早八百年就考上了。”
“可他偏不走正道,成日混日子。”
葉蕭其實心中有些遺憾的,若是這魏昭肯走正途考取個功名,那麼他與大妹真是良配。而且他瞧得出,他對自己妹妹是有些心思的。
不然的話,為何每次妹妹遇難,他都總能及時出現?
“那他以後都不會再來找哥哥了?”葉榕心中有淡淡的失落。
葉蕭卻聳肩:“誰知道他呢。說不定,過幾日又出現了。”
果然如葉蕭所言,過幾日,魏昭又出現了。
一見到魏昭,葉蕭拳頭便砸了過去。不過,魏昭身手遠在葉蕭之上,葉蕭可打不著他。
截住葉蕭招數後,魏昭倒是笑著問:“我這是哪裡得罪葉兄了?至於一見麵,就拳腳相見?”
葉蕭收回招式,憤憤說:“你如今越來越渾了!書院的考試,你都能逃?”
魏昭兀自坐下來倒水喝,一副渾然不放在心上的樣子,聳肩:“我已經是舉人了,又不必參加秋闈考。所以,書院裡的試考不考,對我來說,不那麼重要。”
葉蕭卻認真:“魏兄,你也老大不小了,為何就不能安定下來呢?好好考個功名,再娶個媳婦,平平靜靜過日子,多好?”
魏昭倏的抬眸看去,投來的眼神,猝不及防的淩厲。葉蕭驟然瞧見,倒是嚇得一時忘了繼續數落。
心裡也有些毛毛的,總覺得方才那樣的眼神,不該是坐在對麵的這個浪蕩子該有的。
葉蕭突然不嘮叨了,那邊魏昭卻緩緩擱下茶盞來,嘴角重新續上笑意,道:
“我知道,葉兄也是為我好。”
“你知道就好!”葉蕭真是咬牙切齒。
魏昭垂眸,輕笑一聲,而後點點頭。
沉默一瞬,魏昭如實道:“我今天來,是向葉兄道彆的,方才也已經跟山長打過招呼了。我搬走了後,就讓那個薛護搬來與你同住吧。”
“什麼?”葉蕭擰著眉心,“你不念書了?”
魏昭難得一本正經起來:“不念了,我不是讀書的料。功名於我來說,也算不得什麼。我與葉兄不一樣,我誌不在此。”
葉蕭就很不明白了:“既然誌不在此,那當初為何要來成賢書院念書?既念了,又半途而廢,這算怎麼回事?”
葉蕭實在是生氣,說完後,狠狠一甩袖子,彆過頭去。
想了想,又側頭看過來,說:“虧得我妹妹還關心問,‘魏二哥怎麼不來了,是不是跟哥哥吵架了’。”
自從葉榕與顧旭不可能了之後,葉蕭一心希望魏昭可以正經點,考個功名,然後再去向他妹妹提親。
魏昭麵上笑容一直未變,聞聲隻道:“大妹妹真這樣說的?”
葉蕭又是一甩袖子,沒再回答。
魏昭眨了眨眼,眸中依舊攢著笑意,隻是這笑容有些苦澀,也有些無奈。
最終還是輕輕搖頭,沒再糾結這個話題。
魏昭最終還是離開了書院,不過,雖然不常與葉蕭呆在一起了,但葉榕倒是常常能看到他在自己麵前晃悠。
從四月份開始,葉榕就一直跟在嬴鳳後麵到處跑。就算天漸漸熱起來了,但隻要嬴鳳在外麵,她就不會躲在家裡避暑享清福。
跟在嬴鳳身邊的日子越長,葉榕就越覺得這個小姑娘不簡單。會收買人心,政治手腕也很有一套。
日後太子登基為帝,她為皇後,勢必會比如今的皇後還要厲害三分。
葉榕就老老實實做事情,不爭權,不搶功。凡事,隻要嬴鳳在,她都很自覺的站在嬴鳳身後。
不該說話的時候絕不多說一句廢話,但她心中卻是明鏡似的,什麼都非常清楚。
這日葉榕依舊隨嬴鳳出門來,卻被突如其來的大雨困在了富陽縣。回不去,隻能暫且先在富陽安頓下來。
因這幾日,京郊幾座州縣在接收流民。所以,嬴鳳除了每日打馬在京郊外晃悠外,偶爾也會來這些州縣看看。
可巧,今兒出了遠門,就趕上了大雨。
嬴鳳與葉榕都是世家貴女,出門在外,自然有家丁護衛跟著。不過,二人才在客棧裡歇下,葉榕主仆就聽得樓下一陣鐵蹄聲響。
桂圓聞聲立即走到窗戶邊去看,見是一身戎裝的顧旭正領著一支軍隊也停在客棧下,桂圓立即說:“姑娘,是顧家大爺。”
而此刻,葉榕主仆所在房間的隔壁間,魏昭也正倚著身子立在窗口。
作者有話要說: 顧大說:我要開始強取豪奪了(摩拳擦掌.jpg)
魏二啥話沒說,隻是解褲子撒了泡尿~
顧大:???(黑人問號臉.jpg)
魏二:撒泡尿給你照照,看看自己啥損樣(sun shai)!
榕妹:有辱斯文!~~~~不過魏二哥說得好!
唉,你們的留言我看了,可是感情的事情,得慢慢來啊,總得講個過程的,總得有相處有接觸有了解之後才會愛上,不可能突然就你愛我我愛你然後天天抱在一起寵寵寵~至於大家說的進度問題,我會注意一些,儘量少廢話多進主線,爭取必要的配角戲份一筆帶過,也爭取每章都有男主(唉,我就是一個話癆的人/(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