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自然得叫老人家做主。
幾人過去的時候,薛姨母衣裳倒是完整的,隻不過,頭上散亂,臉上也泛著紅暈,經過事的人一看就懂是怎麼回事。老太太氣得掄起拐杖直朝薛姨母打去,葉世子護著人,倒是不讓打。
老太太更氣:“怎麼?你如今倒是敢為著這麼個東西,來違逆我?”
葉世子也沒料到會這樣,隻能跪在地上說:“娘,兒子想納姨姐為貴妾,收在房中。”
“你做夢!”刑氏還沒說什麼,唐姨娘最先跳起來,“這個賤婦,她哪有臉進這個門。她是什麼身份,敢與我平起平坐。”
“她是刑家三小姐。”葉世子壓低聲音怒吼。
唐姨娘是氣瘋了,說話根本毫無顧忌:“我連刑家嫡出的小姐都瞧不上,會瞧上一個庶出的?嗬~何況這個庶出的,還是一個寡婦。寡婦勾引自己妹夫,這種女人,就該浸豬籠!”
以前有多寵唐氏,如今就有多厭煩她。也是第一次,葉世子覺得,唐氏這個女人簡直潑辣得可怕。
他以前怎麼會寵愛這樣的女人?
不管基於哪方麵的考慮,刑氏都不可能讓薛姨母進侯府大門來。這個姐姐,也不是個安分的,留在府裡,也是個禍害。
不過,若是她願意做外室,刑氏就管不著了。
於是刑氏說:“想必世子爺是糊塗了,她是薛家明媒正娶的娘子,與薛家的婚約不除,如何能抬進府裡來?豈不是給侯府攬事兒?再說,護哥兒如今正忙著學業,這個節骨眼上,你納他娘為妾,讓他如何自處?”
薛姨母一聽會影響自己兒子前程,立馬又哭起來:“世子爺,護哥兒是無辜的。”
葉世子冷臉問刑氏:“那你說怎麼辦?”
刑氏覺得好笑極了:“爺自己鬨出的醜事兒來,還敢來問我怎麼辦?我還沒問你呢,我三姐大老遠來投奔於我,如何就被你輕薄了?你也太不把我們刑家放在眼裡了。”
又引著說:“當初我在閨中之時,上門來說親的人可不少。若不是你們葉家大張旗鼓跑去江南上門提親,我娘如何能把我遠嫁?母親常與我說,當初是世子爺您南下遊玩時瞧中了我,這才托媒人上門求娶。”
“可我嫁到侯府來,世子爺可給過我一日好日子過?”
“你納唐氏女為貴妾,我忍了。你寵妾滅妻,嫡庶不分,我也忍了。你暗中算計,毀了榕兒一樁好姻緣,我又說什麼了?可如今……你竟然膽敢偷吃到我三姐頭上。你當真以為我刑家沒人了?”
“我到底哪裡得罪了世子爺?你既這般瞧不上我,當初為何又要上門提親?”
葉世子被問得啞口無言。
薛姨母卻弱弱說:“其實……當初世子爺瞧中的人……是我。”
刑氏就等著她說這句話,立即問:“既是三姐與他私定終身,為何提親的卻是我?難道,三姐與他暗中定情的時候,說自己是刑家四小姐嗎?”
薛姨母閉嘴了。
老太太一番話聽下來,算是徹底明白怎麼回事了。
於是又掄起拐杖來,將葉世子跟薛姨母一並打了。
“你這個殺千刀的敗家子,你糊塗啊。你竟做出這等醜事來,你日後還怎麼有臉在朝為官?葉侯府日後落在你手裡,也是日漸衰敗的命數。你且等著吧,這件事情,沒完!你爹肯定知道了,回頭讓他把你打死得了。”
“你說你有什麼用?你連你弟弟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當初,你父親就不該請封你為世子。”
“早知道你是這麼個玩意兒,當初你落地的時候就該掐死你。”
發生了這種事情,薛姨母母子自然不可能再留在侯府內。不過,葉世子外頭私產多,自然有住處安排他們。
老侯爺得知此事後,沒說什麼,他知道打罵已經無用,這個兒子是廢了。所以,他心中是動了請廢世子的念頭。
蕭兒若是出息,來年再中進士,日後一步步穩紮穩打在朝為官,這自是最好不過。若是蕭兒還是差著一口氣,再三不中,那麼為了侯府的前程考慮,他隻能籌謀著將爵位傳於二房。
老二從小就出息,蒼哥兒也穩重,日後誰繼承了爵位,都比那麼個東西繼承的好。
刑氏這幾日病倒了,府醫說是急火攻心,氣著了。老太太心中總覺得虧欠這個兒媳婦,便叮囑她好好休息,老人家倒也日日來探望,陪著她說說話。
馮氏懷了身子,如今已有五個月大,不方便侍疾。所以,隻能葉榕這個女兒日夜守在母親身邊,衣不解帶照顧著。
府上發生了什麼事情,長輩們雖然不肯明說,但,葉榕卻猜得著一二。薛姨母母子突然搬走了,母親又病了,唐姨娘自那日回來後就賴在府上不肯再回去……葉榕心中明白,或許她那父親又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
如今薛姨母住在府外,父親又正寵她,所以,自然鮮少回府來。而唐姨娘如今就算賴著不肯走,也隻會更讓父親厭煩。
唐姨娘獨得恩寵慣了的,如今忽然失寵,她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如今這個時候,唐姨娘越是胡鬨、囂張,她在父親那裡的印象,便越是大打折扣。
其實隻要唐姨娘不得寵,唐家再怎麼厲害,也無大礙。畢竟,唐姨娘隻是一個貴妾,葉千榮也隻是庶子。隻要她爹不再嫡庶不分,唐姨娘母子便攪不起什麼風浪。
葉榕不由覺得,她母親這一招,實在厲害得很。不由又想,之前母親一再嚴厲說她與表哥不可能,又不肯說原因,可能當時就在籌謀著布下這場局吧。
隻是她萬萬沒有想到,薛姨母平時在她跟母親麵前謹小慎微的,一副寄人籬下無可奈何的可憐樣……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至於她父親……葉榕對他早徹底失望。他做出這種事情來,她不意外。
“榕兒,娘沒什麼不好,你去歇著吧。”
刑氏的確沒什麼不好,病都是裝出來的。隻是,有些事情既然一開始就瞞著女兒,刑氏便想瞞得徹底一些。
葉榕說:“就讓女兒多陪陪您吧。”
娘不說,她也乖覺的不問。她知道娘是怎麼想的,娘覺得這種汙穢肮臟的事情,不該讓她們幾個未出閣的姑娘知道,所以,當時直接打發了她們去二叔二嬸那邊。
娘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她考慮。就像前世的時候,她為了給自己鋪一條康莊大道,不惜親手殺了父親。而這一切,娘也都緊緊瞞著她。
娘與哥哥為她付出的實在太多,所以這輩子,葉榕堅定一定要護得母兄周全。
刑氏撐著身子臥坐起來,握住女兒手道:“娘知道,你定然是聽說了些什麼,但你一定彆往心裡去。護哥兒那孩子,的確是可惜了。但這件事情於他來說,也是一個磨練自己的機會。若是這點坎兒都跨不過去,日後也成不了什麼事。”
如今鬨成這樣,葉榕知道,她與薛護斷然是不再可能的了。
之前顧旭莫名其妙突然當著兩家長輩提親,打的她措手不及,當時顧大夫人也在,她必須尋個好的理由拒親。所以,著急之下,便說自己與薛護在議親。好女不嫁二夫,既是與彆人在議親,自然不可能再與顧旭。
拎薛護出來對付顧旭,之後事情解決了,她自然不可能再一腳把薛護踢開。再說,雖隻短短數月的接觸,這位表兄的人品才學,她還是欣賞的。加上又知道前世薛護仕途不錯,又怕顧旭之後繼續一再糾纏而她無應付之力,便也真起了嫁他的心思。
但當時她並不知道薛姨母竟與父親勾搭上了。
如今事情鬨到這一步,她與薛護自然再無可能。葉榕想,父親與薛姨母的事兒,薛護該是不知情的,如今事情鬨成這樣,想必對他來年的春闈考有影響。
葉榕欣賞他的才情學問,如今倒是有些為他可惜。隻希望他能如母親說的那樣,跨過這道坎兒去。
葉榕徹底熄了嫁薛護的心思,不過,薛姨母自從獨得葉世子恩寵後,這樣的心思倒是更濃烈了些。每回葉世子去她那裡的時候,她都會吹些枕邊風,鼓動葉世子說:
“榕姐兒與護兒的親事,也該提一提了吧?”
葉世子雖然是用下半身考慮的,但這種大事他做不了主,倒也不敢承諾。
隻說:“榕姐兒親事她母親說了算,你那四妹如今不但恨我,更恨你。我若是提了,她指定追著我一陣辱罵。何必討那個不痛快去?”
薛姨母便不高興了:“你是侯府世子爺,是榕兒親爹。你自己閨女的親事,難道你這個親爹做不得主嗎?你就是嫌棄我們母子,不肯將你那寶貝女兒嫁給我兒子。”
葉世子如今正寵薛姨母,於是耐著性子解釋:“你想想,你我如今的關係,榕兒也不適合嫁薛護。彆鬨了,簪花坊裡新出了一款頭飾,我瞧著特彆適合你,改日你去瞧瞧。”說罷,執起薛姨母手親了下。
薛姨母倒明白寄人籬下需懂進退的道理,於是見男人有了點不耐煩的意思,她就識趣閉了嘴。如今能撈點銀子與首飾,總比什麼都撈不著的好。
至於護兒與榕丫頭的親事,倒不著急。
薛姨母如今住在外頭,且葉世子也有軍務在身,所以,也並不是常常過來。閒暇之餘,薛姨母想著,既然世子爺不幫她,那麼,她隻能靠自己了。
薛姨母如今不缺錢了,自然有本事外頭買幾個忠仆回來。有了忠仆,自然好辦事。
薛姨母見走葉世子那條路走不通,所以,她便差人暗中散播消息,說葉家的大姑娘早說與她兒子薛護為妻。說當初,葉榕母女可是當著榮國公府顧大夫人母子的麵說的,因著早說給了她兒子,所以,連顧家大爺親自提親都拒絕了。
又說,葉家是瞧中了她兒子的學問好。隻待得她兒子來年高中進士,這婚事便能敲定下來。
總之,薛姨母就是差人四下詆毀葉榕名聲,想逼得她最後隻能下嫁給她兒子為妻。
有關葉榕的一切,魏昭都關注著。所以這件事情,自然也瞞不過魏昭。
聽屬下報來消息後,魏昭倒是淡定從容,臉上也沒什麼表情。隻不過,沒過幾日,京中便傳來消息,說是薛護於一酒樓中睡了一良家女子。那良家女子年方十六,外地上京來尋親的。
奈何親戚搬走了,沒尋得著。虧得酒樓老板慈悲心腸,留她下來生火洗菜,給她一口飯吃。原清白的身子,如今被玷汙了,隻嚷著要自殺。
恰好,被素來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魏國公府二爺救下。
這女子尋死覓活,薛護也被眾人攔著不放行。魏昭悠閒坐在一旁,淡然轉眸看向薛護,語氣閒閒:
“你既睡了人家,便明媒正娶將人娶回去吧。人家長得不醜,又是如花似玉的黃花閨女,你不虧。”
薛護是來酒樓買醉澆愁的,喝醉了酒,發生了什麼,他並不清楚。他也知道,母親做了那等醜事,他也不可能再娶得著表妹。
就算表妹還願意嫁給他,他也是沒那個臉迎娶的。如今倒是正好,何不娶了這女子?也省得母親再四處散播謠言,毀表妹名聲。
魏昭忽而瞥見酒樓門口立著一位嬤嬤,這嬤嬤是葉家大夫人身邊的,他見過。於是魏昭立即斂了臉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朝嬤嬤走去。
那嬤嬤就是刑氏派人請魏昭一見的:“魏二爺,我家夫人有請。”
作者有話要說:
推薦基友盛世清歌存稿古言甜文《我給自己當替身》
阿娘說選男人就像鬥蠱,最強的那個才能活到最後。
阿娘還說男人掌控政權,女人掌控男人。
阿娘又說選最強的男人掌控他,等生下孩子就當太後,萬裡河山,儘皆在手。
阿娘肯定沒想到,林寶姝跟了個天天等死的病秧子。
這病秧子心裡有座墳,住著死去多年的昭陽公主,而她假死前就叫昭陽公主。
長夜漫漫,紅燭搖曳,她朱唇輕點,含羞帶怯:世子,我想……
世子抱著骨灰盒,溫柔摩挲的動作猶如情郎,看她像看具屍體:不,你不想!
阿娘什麼都說了,怎麼就沒說她給自己當替身該怎麼辦!
你要我寵你入骨,就再難逃我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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