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120、121章(2 / 2)

蜜寵嬌娘 李息隱 11748 字 9個月前

“再說,他身在其位,陛下對他委以重任,他自是要對得起陛下、對得起百姓的。”又罵那些暗地裡使壞的人,老太太氣勢倒是足,“那些隻敢暗中耍手段的人,皆是見不得光的小人,乃是蛀蟲,無需與這樣的人計較。”

葉榕心中不隻是愧疚,更多的還是擔心。她是知道魏昭真正計劃的人,但母親外祖一家不知。葉榕不知道,舅父那麼剛正不阿的人,若是日後知道他的外甥女婿有那樣的計劃與籌謀,也不知道他會如何想。

凡事福禍相依,得失共存,有益處,自然也有害處。

葉榕覺得,如今除了走一步看一步外,也沒有彆的法子了。又想,若是母親外祖母知道魏昭的真實身份,會作何感想。

葉榕陪著坐了一天,葉榕呆的住,舞玉還小,起初倒是安安分分呆著,但很快就呆不住了。

刑老夫人開明,見孫女坐不住了,又想著可憐她在這兒也沒個姐妹作伴,如今好不易盼來了表姐,想必有許多閨房話要說的。

所以,老人家也不拘著人,隻說:“你們表姐妹難得見麵,自己去玩兒吧。”

舞玉早等著這話了,見狀,忙應下了。

葉榕也起身道彆:“榕兒告辭。”

一出門,舞玉就拉著葉榕往園子裡去逛。

舞玉說:“京城雖大,也繁榮,什麼都有,街上更是比姑蘇熱鬨。可我在這裡沒朋友,不像在姑蘇的時候,可以隔三岔五便約著幾個閨友出去玩兒。如今天天拘在家中,實在無趣得很。”

又說:“表姐你又早早成親了,去了人家家裡。不然的話,我還可以常常去找你玩。”

“你現在也可以常來找我,隻要你想,隨時都行。”葉榕邀請她,“我在家也閒著挺悶的,你若來了,正好與我一起說說話。”

舞玉不想說話,她想出去玩兒。比如吟詩作對,射箭投壺,城郊賞花……總之做什麼都比悶在家中好。

隻是她也知道自己表姐是個端莊規矩的,她喜歡的,表姐未必喜歡。

葉榕看透了她小心思,於是道:“魏家也有馬場,也養馬的。你來了,我們可以賽馬。”

舞玉好動,凡是與“動”這個字扯上關係的,她都有興趣。

“太好了。”舞玉拍手,“那就這麼說定了啊。”又道,“就怕我常去找你,姐夫會不樂意。”

提起魏昭來,葉榕就笑,笑得眉眼間皆是柔情。

“你放心吧,這個主,我還是做的了的。”她抬手,替舞玉理了理鬢邊被風吹亂的頭發,關懷問,“你也要說親了吧?十三歲,也不小啦。”

近幾個月來,尤其從刑德裕升任為兵部侍郎後,倒陸續有不少富貴人家登門提親。隻是,刑老夫人與刑夫人態度一致,不太想從勳貴中擇婿。

舞玉性子略顯活潑了些,不夠端莊,去了根基複雜的勳貴人家做媳婦,乃是為難她。所以,刑老夫人與刑夫人的意思都是,擇個中等人家嫁了。

當然,兒郎一定要有出息,要品德好,這是首選。

舞玉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雖然如今心中也沒有愛慕的對象,但表姐成親的儀仗她是見過的,表姐夫她也是見過的。所以,小小少女,常常在夜深無人的時候,也會雙手托著下巴想,她日後的夫婿會是什麼樣的呢?

葉榕提起這個話來,舞玉便臉紅了,然後手捂著臉就跑開了。

葉榕笑了笑,正要跟上去,卻餘光一瞥,瞧見了立在不遠處的顧旭。顧旭是登門來找刑德裕的,自那日約好後,他倒是把這事兒放在了心中。

隻是,刑德裕還沒回來,是管家接待的他。他說想來花園裡逛逛,管家便請著他過來了。他有想過會不會在這裡遇到她,沒想到,還真遇到了。

顧旭救了刑德裕這事兒,魏昭也有告訴妻子,所以葉榕是知道的。

葉榕是愛憎分明之人,既知顧旭救了舅父,如今又遇上了,自然要道一聲謝謝的。

所以,葉榕朝顧旭走了過去。見狀,顧旭也緩緩踱步朝這邊走來。見她停下腳步後,顧旭也停下了腳步,兩人中間隔著一段距離。

葉榕朝他福了身,語氣也和軟真誠:“舅父的事情,多謝顧大爺。”

葉榕不過和和軟軟的說了兩句,顧旭隻覺得眼眶莫名酸澀。若是救她舅父一回,她便可以對自己好言好語的話,他願意救她舅父一輩子。

於是,顧旭嗓音略有些哽咽的道:“日後你舅父的人身安全就交給我了。”

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中夾雜著討好與卑微。卑微的……好似隻要她能與自己說幾句話,隻要能不再對自己充滿敵意,叫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顧旭心中十分痛苦。

葉榕察覺出來了,於是輕輕抿了下唇道:“舅父是朝廷命官,自有陛下的庇佑,會無礙的。顧大爺也是軍務繁重之人,實在不必多此一舉。”

顧旭如今好不易抓到一絲可以與她接近的機會,他不會放棄的。他是有很多話想與她說,有很多事情想為她做,但又怕太過激進會嚇跑了她。

所以,此刻與她說話,他都是陪著小心的,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嚇跑了她。

他從前是剛正秉肅之人,可如今,卻有些為了討好她而放下自己多年所堅持的原則的意思,隻說:“我與你舅父約好了,他推行新的軍政,我會鼎力相助。所以,日後我會常常與他見麵,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

葉榕沉默,一時間沒說話。

於是顧旭又小心翼翼更近一步道:“日後,你身邊的人,你在乎的人,我都會好好照顧。”他隻覺得喉頭哽咽,酸澀得像是卡了魚刺般,有說不出的難受,“你的母親,你的兄長,你外祖一家……我都可以。”

這些話若是早說、早做,他們其實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可如今一切早已時過境遷,如今也早不是當年了,一切也都回不去,再說這些話,又有何用?

葉榕如今是聽不得這樣的話的,她隻覺得心中沒來由的一陣酸澀。鼻子酸得發疼,特彆想哭。

可理性戰勝了感性,她知道自己不能哭。

所以,葉榕隻能拿笑來掩飾自己,扯著僵硬的嘴角,笑得十分勉強:

“舅父的事情,的確十分感激顧大爺。至於軍政方麵的事兒,我一介女流,是不懂的,也不摻和,你們該怎麼做便怎麼做就是。”

她在極力控製自己的感情,語速有些快,也沒有拖泥帶水藕斷絲連,對顧旭說的話,也是絲毫不給他任何念想的。

她繼續說:“至於我的家人,有我自己與我夫君守護,還勞駕不到顧大爺。不過,顧大爺的好意,我們夫妻是心領的。”

葉榕實在有些堅持不下去了,說完便朝著顧旭略一福身子,然後立即轉過身去。

顧旭卻喊住了她。

他目光深情,一臉的痛苦,他問她:“到底我忘了什麼?當年你又是怎麼死的?我如何都記不起來。”雖記不起來,但他隱約猜得到,她當初怕是含恨而亡。

她的死,與他脫不了乾係。

但他怎麼都不敢相信,會是他害死的她。

“是我……”他聲音顫抖得厲害,“是我害死的你嗎?”

葉榕隻覺得有淚珠在眼眶中打轉,她不想讓它落下來,於是略養起腦袋來。

“我是病死的。”她說,“我的死……或許與你有關,但如今也都不重要了。既然你什麼都想得起來,卻唯獨想不起我是如何死的,想來你潛意識裡也是不願記起那段時光的。記不起來也好,各自往前看吧。”

說完這些,葉榕又疾步快速走了。

“榕兒!”顧旭壓低聲音喊她,聲音雖低,卻十分渾厚有穿透力。

葉榕不欲糾纏,聽到也當作沒有聽到。

顧旭想追,卻又克製了,他知道不合規矩。所以,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從自己眼皮底下越走越遠,直到完全消失在他視線。

回去的路上,葉榕把幾個丫鬟都打發在外麵,她則一個人躲在車內悄悄哭了一場。哭完之後,倒是好多了。

回到家裡魏昭還沒回來,她則一個人躲進了內室去。安安靜靜坐在窗邊,手撐著下巴,側頭看著窗外蔥綠的樹、繁榮的花。

這一坐便坐到了天黑,直到魏昭回來。

葉榕失神想著彆的事情,直到魏昭在她對麵坐了很久,她才忽然一個回眸的瞬間看到人。乍一看到魏昭,她倒是嚇了一跳。

這才發現,外麵天已經黑了。

葉榕忙噓寒問暖:“天都黑了……二哥吃了嗎?”

“還沒有,在等娘子。”說著,魏昭便朝她伸出手來。

葉榕如往日一樣,溫柔笑著把自己手送去他掌心。魏昭輕輕握住那小小軟軟的手,一點點用勁收緊,起身牽著人往外去:

“兩日不見,我看你倒是胖了些。回娘家一趟,回來都沒什麼與我說的?嶽母與外祖母都做了什麼好吃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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