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直接派人把顧旭敲暈了, 敲暈了後,又喂他吃了藥。這一昏迷, 怕是得要個好幾日才能醒來。
偏又選擇在唐府附近弄暈他,自然也是想給唐統添點堵的。顧旭可是顧家的長子嫡孫, 如今卻暈倒在唐府門口,便是輿論壓力,也能把唐統推到風尖浪口。
何況還有顧家。
不管顧家信不信顧旭真的是為唐統所害, 但估計顧家人心裡也早看唐統不爽了。有事時巴結, 無事時擺譜,這等小人, 是顧家這樣的忠義世家最為瞧不上的。
這一鬨, 可有得鬨了。
雖然唐統最堅強的後盾是今上,顧家如今又失寵了, 顧家再鬨也不能撼動唐家地位。但至少,可以給唐統這老賊再刷點仇恨值。
給他拉仇恨添堵,魏昭樂此不疲。
魏昭不過小小動了下手指,京城裡又亂了起來。以顧家為首的諸勳貴,與以唐家為首的新貴,自然有一場無煙的仗要打。
但這些, 都與魏昭夫妻無關。
外麵的消息,葉榕自然也都知道。葉榕讓魏昭去解決顧旭,但沒想到, 他竟然十分乾脆利落的把顧旭撂倒了。
又想起他吃醋的畫麵來, 葉榕不由暗暗揣摩他心思, 總覺得他是在報複。
葉榕有話也不藏在心裡,既有了這個想法,自然也會尋個恰當的機會問一問。所以,次日晚上,二人吃完晚飯後,於內室歇下來的時候,她倒是主動開口問了。
“你打暈他,是真的有這個必要,還是……故意的?”她問的算是委婉而又帶著些小心了。
魏昭原身懶散側躺著,捧著本書在看的。聞聲,送了個眼神來。
“你說呢?”他不說,他就讓她猜。
葉榕:“我要是猜得到,我會問你嗎?”又說,“如果你讓我猜的話,那我就覺得你是故意的。”
“我故意的,你心疼啦?”他語氣有些酸酸的。
其實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他就有些後悔了。吃醋可以,但有些話會傷人。
不過好在,葉榕沒被傷到,她是被氣到了。他問出這話來,就是沒信任她!他不信任她,就是心中沒有她、不理解她。
若是心裡有她、理解她,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嗎?她跟顧旭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這幾年,他們算是彼此牽著手一路走過來的。
若是她心中還念著顧旭,當初還有他什麼事?
葉榕生氣了,也不理他,隻把手中捧著的書往炕幾上一扔,然後跑床上去躺著了。
魏昭也氣啊,但他不是氣她,他是氣她跟顧旭曾經有過十年夫妻的感情。若真的大家都什麼不記得,他也無所謂,可偏三個人個個都記得。
從前,他是他們故事旁觀者的時候,他就清楚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過於刻骨銘心了。她定是對他愛極了,才生出恨意來的。如今一切心結說開,恨沒了,那曾經的愛呢?
心裡若對她真的隻有恩情也就罷了,可偏偏……
偏偏舍不得她生氣。
所以,魏昭隻能去哄了。
他也起身,緩緩朝床邊踱步而去。葉榕是背對著外麵躺下的,所以,就算魏昭來了,她也看不到。
不過雖然看不到,但她耳朵是豎起來的。魏昭走路沒有刻意收著腳步聲,她聽到了他過來的腳步聲。
但她沒動。
魏昭彎腰於床邊坐下,側身望著床上的妻子。忽然的,倒是笑了。
笑完之後,又搖搖頭。
他兩世為人活到現在,她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在她出現之前,他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娶妻生子。
從四歲開始,當親眼目睹了那場屠殺後,他心中的執念隻有一個,那就是步步為某,揭穿今聖虛偽的一麵,還父親一個清白,推翻今聖的統治,恢複外祖孫家的門第和名譽。雖然身負血海深仇,但因為從小在魏家二房這樣舒適的環境中長大,他倒是沒長歪。
想報仇,也沒有過於偏執。
隻是在他的計劃中,之前從來沒有過娶妻生子這一項。所以當初葉大夫人突然直言讓他提親,他倒是有些措手不及。
後來細細一番思忖後,答應了,但也沒想過如今要受這嬌妻的“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