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哪怕是季尋和初九兩個最親密的人,也不能說。
這次南鏡去冥界,估計和當年塔倫末代大祭司南神雨的隕落有關。
可能牽扯到了那個蘭陵斯特口中的“位麵監察者”。
要說奧蘭王庭那幾位外神最忌憚的,可不是格裡菲斯這個九階,而絕對是大祭司南鏡。
季尋沒在這話題上多聊,看著眼前的初九,也問道:“初九,你也突破了?”
初九點點頭,隻簡單地贏回了一句:“嗯。”
季尋笑笑,“難怪.”
難怪格裡菲斯要他們兩多交流。
其實初九的變化才更大,自從那次刺殺之後,她現在身上的王權命格幾乎肉眼可見地每天都在上漲。
臣民強,君王的氣運也強,這就是王權。
越來越多的奧蘭舊臣投奔,初九如今已然有了帝王氣象。
換句季尋前世的話說,這是“帝王紫氣”,肉眼都能看到的霸道。
同時她的實力和法則也水漲船高地暴漲了一大截。
這讓季尋有時候也莫名感慨。
和【王權】相關的Q、K序列就是如此特彆。
有些時候,什麼都不做,隻要坐在王位上,就能變強。
桌子上堆滿了美味的食物。
很快,小伊凡吃的小肚子圓鼓鼓的了。
眼前是“超凡相性平衡”的先驅者和實踐者,季尋和初九閒聊,也和格裡菲斯又聊了一些修行相關的事情。
然而聊著聊著,意外發生了。
炮聲突然就停止了。
季尋眉頭一皺。
初九和格裡菲斯也同樣表情嚴肅了起來。
三人的感知比其他人強太多,他們猜到發生了什麼。
董七不明所以,看著三人表情一變,問道:“怎麼了?”
季尋道:“奧蘭那邊停止攻擊了。”
董七是戰鬥人員,對全局掌控當然比不上季尋三人,她還是沒怎麼明白為什麼他們這麼嚴肅。
季尋沒等她多問,直接道:“不出意外,奧蘭王庭那邊應該是試探後知道強攻拿不下。這是要用計謀了。能讓炮擊停止,應該是.用了一些不能被炮擊的先鋒(炮灰)。”
這並不難猜,任何人類的文明史,其實就是的戰爭史。
但凡是能想到的計謀,曆史上就一定有人做過。
季尋聽到炮聲停了,其實已經猜的七七八八了。
“哦。”
董七一聽也大致明白了。
果然,沒等片刻,一個傳訊兵匆匆趕來,他給不遠處的宮廷女官說什麼什麼。
那女官神色一變,連忙走過來在初九身邊彙報道:“陛下,崗哨傳來消息,奧蘭那邊用了大量的平民當先頭部隊,其中其中還有很多是大臣們的家眷和族人。”
“嗯。知道了。”
初九一聽,表情雖然不變,可晶眸裡閃爍了一抹凝重。
她起身朝著季尋道:“我去看看。”
季尋也想去看看到底奧蘭那邊弄出了什麼幺蛾子,道:“我跟你一起去。”
幾人很快就來到了最近的一處炮台指揮室。
剛才還大霧彌漫的天氣,突然就雲開雨收,能亮度空前清澈。
月光照的整個峽穀對麵的平原一片清明,視野儘頭的地麵上,除了大大小小的彈坑還有就是橫七豎八的屍體。
在基蘭防線的火炮陣地前,奧蘭王庭的第一波試探毫無懸念地失敗了。
現在是第二波了。
新一批先鋒,一點點朝著峽穀這邊在行徑。
黑壓壓的一片,大概有幾萬人。
透過望遠鏡的鏡筒,季尋能清楚看到那些人的表情。
那幾萬人中,一些是奧蘭一方的職業軍人,還有更多一部分表情死灰、情緒低落的,很顯然是被裹挾來的平民。
就是那平民,讓初九和身邊眾人沉默著一言不發。
因
為眼前都是他們的親人。
戲神家族的雷尼,禁咒師家族的雷克,還有各種最近來投奔的奧蘭舊臣.
他們或多或少看到了人群裡有自己的親人族人。
彆看奧蘭王庭之前兩百年都在流亡,可是流亡的幾代奧蘭王都做了大量複國的準備。
奧蘭舊臣們也在整個聯邦各大城市紮根繁衍。
就像是當初無罪城的金橡樹公司,就是奧蘭王庭暗中扶持的勢力。
所以說,奧蘭舊臣的家眷其實很多很多。
現在這架勢,所有人都看明白了,那位亞瑟王是要這些奧蘭臣民的家眷,來當炮灰,讓聯軍這邊投鼠忌器。
甚至現在回看,之前那些投奔初九的人之所以這麼容易就掏出來了,未必不是故意放走的。
然後留了一批,就等現在當做要挾。
防線下,看著人牆一點點靠近,所有人都沉默不語。
誰都知道這是奧蘭那邊的攻城戰術。
讓他們靠近,他們會破壞城牆;
真要開炮把這些人都殺了,聯軍內部軍心立刻就不穩。
畢竟眼前不止是奧蘭舊臣家眷,其中也不乏一些革命軍和獅心家相關的人員。
所有人都有麵對戰爭殘酷的心理準備,但也真沒想,那位亞瑟王還真是一點情麵都不留,一開始就用了這麼卑劣的戰術。
好在是早有應急預案,初九作為這次聯軍的總指揮,果斷下令道:“把人放進隔離區。任何人不能擅自接觸。有趁機作亂者,就地格殺!”
“是。”
眾人領命而去。
初九看著眾人離開,偏頭看了身邊季尋一眼,詢問道:“你覺得呢?”
她很清楚季尋的能力,兩人之前其實也談論到這種可能,現在發生了,便問了一句。
季尋雙眼微微一眯,言簡意賅:“蟲子、瘟疫、間諜、刺客和信仰汙染。”
他八階進階走的是咱【J戰爭】序列的【國士無雙】,所以對戰爭比旁人看得更深刻。
戰爭法則此刻具象成了戰場謀略,具現在了眼前。
季尋的腦海裡的,他看到了那些炮灰進來會發生的未來畫麵。
這批人是一定不能殺的。
但基蘭防線沒有被攻破,想靠這點人進來搞偷襲,沒多大意義。
無論這麼樣,把這批隔絕起來,才是最好的選擇。
聯軍在基蘭山脈的防線並沒有完全堵死地獄之門峽穀,而是故意留出了通道。
那幾萬人就這樣被放了過來。
其中一些隱藏在平民中的奧蘭軍士靠近防線想衝進炮台,被遍布的機械哨塔打成蜂窩,很快就消停了。
剩下那些人就被指引者,在峽穀的隔離區的停下來了。
看著像是的奧蘭王庭那邊白白送了一批人質過來。
但就是因為如此順利,季尋才越發肯定,可能是最糟糕的那種情況。
峽穀隔離區,無數的炮管槍口對著那幾萬人。
人群裡大部分是婦女和兒童,還有耄耋老人。
絕大部分人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他們一個個惶恐地看著四周冰冷的要塞。
剛才他們可是親眼看著藏在人群裡的軍士被打成了一片爛肉,所有人眼裡都難掩恐懼和絕望。
大人們還能聽懂廣播,保持噤聲,可那些幼童卻被這恐怖的氣氛嚇得不停哭鬨。
也不知道是誰先了頭,老人、婦女們一個個也跟著淘淘大哭了起來。
被自己的國王當成炮灰送來前線,本就很無儘委屈了,現在還被槍口懟著,一個個早就失了神。
畢竟刀絞。
初九這個奧古斯都王親自出麵講話,很快穩定了大家的情緒。
但轉眼,意料之中的意外出現了。
那群人裡,有人的眼眶裡突然溢出了不正常的血絲,
漸漸地,大人小孩的皮膚上都出現了詭異的黑斑。
不是一個,而是一片。
時間也很精準。
“瘟疫!他們得了瘟疫!”
“王權聖杯的聖水能治愈一切疾病,我們找奧古斯都王,她一定會救大家的!”
“對!找奧古斯都王!”
“.”
人群裡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剛穩定的人群頓時騷亂了起來。
這下,奧蘭王庭送來這批老弱婦孺的歹毒用意,所有人都明白了。
如季尋所言那樣,他們帶來了【瘟疫】。
也多虧之前有應急計劃,沒讓任何人接觸這批人。哪怕是那些想爬牆被打爛的屍體,也立刻被焚燒消殺。
否則這批人接觸防線裡的人,瘟疫怕是會讓聯軍不戰而敗。
有間諜帶頭起哄,大人們原本還能保持冷靜,這下一下子就慌亂了。
他們可以自己死,但看著繈褓中的嬰兒,還有自己年邁的父母,心境一下就崩塌了。
老弱婦孺,形成了一個恐懼閉環。
老人小孩抵抗力弱,很快就有咳血的人。
慌亂中,人群裡有人四散想逃,被槍口逼了回去。
看著亂跑的人被機槍掃死,這群人也知道逃不掉,
隻哭成一片。
哪怕是有最後一絲希望,他們也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孩子在瘟疫中死掉。
婦女老人們隻能跪拜在地,哀求到:“偉大的奧古斯都王,請你救救我的孩子”
這股聲音漸漸形成了絕望的聲音洪流,回蕩在整個峽穀裡。
這哭聲也讓那群奧蘭舊臣們看著,一個個陰沉著臉,拳頭都捏的快出水來。
季尋看著峽穀底部的騷亂,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隻是心中吐槽道:“【黑死病】?那亞瑟王還真都是用些斷子絕孫的計謀呢”
瘟疫這種計謀也敢亂用,也不怕反噬了。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對方能精準控製瘟疫傳播。
除了【方塊3-瘟疫醫生】少數職業序列的頂級卡師,那麼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那位‘疫病之源·塔克帕拉’了。
季尋在當年塔倫時期的文獻裡看過【黑死病】這種造成了無數人死亡,近乎無解的瘟疫。
指向的,就是那位天災七君主。
雖然那位疫病之主的罐子都被南大陸龍神艾雷爾去坑黃金龍神去了。但瘟疫這種存在,隻要有生物,它就一直不會消失。
奧蘭王庭這一手也很毒辣。
【黑死病】無藥可治。
如他們故意散播的那樣,初九手裡的【王權聖杯】能治愈。
但問題是,聖杯凝聚聖水是有限的,需要消耗持有者的王權氣運和本源咒力。
一個兩個也就罷了。
要想治好這幾萬人,怕是耗乾初九的本源咒力都辦不到。
但如果不救,初九這個奧古斯都王剛凝聚的民心,怕是立刻就會土崩瓦解。
最重要的是氣運一蹦,戰爭中必然會出現一些負麵影響。
那位亞瑟王一來就拋出了如此一條毒計,立刻讓聯軍陷入了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