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厭青當然也察覺到了祁夜的目光。
那帶著灼熱的眼神中帶著幾分醋意,看上去不像是對自己產生了什麼誤會,即將要開啟什麼虐身虐心的劇情,反倒像是正在……嫉妒?
姬厭青再朝祁夜仔細觀察了一番,發現祁夜的目光似乎在若有若無地看向自己手中的青色鱗片。
他想了想,手指一翻,將聖妖王那青色的鱗片給收了起來,祁夜的眼神這才稍稍緩和了一些。
姬厭青:“……”
祁夜竟然真的是在嫉妒?
見到祁夜這樣的反應,姬厭青還是有些不敢置信的心想著,在自己披上反派馬甲之後,主角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思考是不是被自己騙了,或者是對自己露出失望的神情,他竟然在吃醋?
姬厭青再次確定,自己這個反派做得實在是太過失敗了。
而且,他和祁夜拿的也根本就不是什麼虐戀情深的劇本!
另外一邊,在確定姬厭青的身份之後,聖妖王很快又將目光轉向了祁夜,他稍稍眯了眯眼睛,朝著姬厭青問道:“這是誰?似乎身上有些蛇族的氣息。”
剛剛聖妖王來的時候,祁夜的身上剛剛爆發出了金色的妖力,那妖力雖然強大,卻也並不代表一定的屬於妖皇的力量,此時祁夜的瞳孔已經恢複了正常,再加上姬厭青剛剛也說了,他帶來了妖皇轉世的消息,就算聖妖王心中稍稍有所懷疑祁夜的身份,也隻能朝姬厭青這般詢問道。
“他是我的師……道侶祁夜,他有一半蛇妖的血統。”
姬厭青解釋道,他原本是想說師弟的,但話剛剛說到一半,就收到了來自祁夜充滿醋意的目光,這才改口將師弟改成了道侶。
祁夜移開了目光,臉上露出了滿足的表情。
聖妖王看向了祁夜與姬厭青兩人,眼神稍稍有些詫異和懷疑,似乎正在思考,姬厭青說得到底可不可信好在,當看到那兩枚戴在他們手上的比翼戒指,巫妖王的眼神這才稍稍震動了一下,看樣子是相信了姬厭青的話。
而其中的原因,自然是出自那兩枚比翼戒。
之前按照那妖族商販所說的,這比翼戒就隻是代表著妖侶兩人情比金堅,可聖妖王卻能看得出來,姬厭青與祁
夜手上比翼戒上的紅紋石也是一對,用紅紋石製成的比翼戒,除了有情比金堅這層含義之外,還有一個功效——
隻有真心喜歡的兩人才能戴上這兩枚,若是有一天其中的一方變心,這紅紋石便也會碎裂開來。
確定了兩人的心意,聖妖王想到了姬厭青判出宗門的舉動,還有剛剛對祁夜的介紹。
祁夜是個有著妖族血統的半妖,而姬厭親則是直接選擇背叛宗門,投靠了妖族,他們一人一妖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其中又有多少是因為對方?
聖妖王心裡這般想著,看向兩人的目光越發意味深長起來。
對上聖妖王的目光,姬厭青突然覺得這眼神看上去似乎稍稍眼熟?
好像是之前的時候,趙真人也是用類似的目光看向他們二人的。
他的心中頓時有了種不好的預感:趙真人的話本,不會已經遠銷了妖界了吧……
姬厭青想得倒是沒錯,就算是在修真界隔絕已久的妖界,這些妖族還是能夠通過代購翻牆等途徑,看到各種類似於《人妖情未了》《妖王的親親小嬌妻》等話本,極大豐富了妖界妖民的精神世界。
當聖妖王的腦海中也差不多演完了一場類似於《人妖情未了》的大戲,這才戀戀不舍地將目光轉向了不遠處的符鳳笙與祝雲姝兩人。
“這兩個人族修士呢?”
聖妖王的修為與淩霄劍宗、靈越派的掌門差不多,但比起人族的修士,聖妖王根本就不用壓製自己的修為與妖氣,對上聖妖王的金色豎瞳,兩人的身影都微微一晃,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姬厭青,目光也都稍稍有些緊張起來,雖然他們也都不願意相信姬厭青會是妖族的內應,可現在比起事實,更重要的是姬厭青會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按照他們的認知,妖族對人族修來向來都十分不友好,千年之前的人妖大戰就是在這兩族之間爆發的一次最大衝突,最終是以妖皇隕落,修真界永遠封閉妖族與修真界的通道作為最終結果。
現在,是他們自己跑到了人家妖界,又不幸被對方認出了人族身份,現在他們能夠指望的,也就是姬厭青能夠幫他們解釋一下了。
明白了其中這些道理,符鳳笙與祝雲姝頓時對著姬
厭青使起了眼色,希望姬厭青能夠看在之前的麵子上,也替他們遮掩一下身份。
可姬厭青卻扭過頭去,冷冷說道:“這兩個人,我不認識。”
祝雲姝:“……”
符鳳笙:“……”
姬厭青會這般回答,當然也有他的原因。
這聖妖王又不是傻子,就算司鴻爭再怎麼牛逼,也不可能讓三個金丹期的人族修士和一個上品金丹的半妖修士為他所用,雖然姬厭青不知道為何聖妖王在看到兩人的比翼戒後,不但選擇了相信姬厭青的話,還露出如此意味深長的目光。
但他能夠確定的是,若是自己將符鳳笙與祝雲姝也說成是自己的同夥,巫妖王再怎麼傻,估計也不會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
所以,現在他也隻能稍微委屈一下符鳳笙與祝雲姝兩人了。
“把這兩個人族修士扔到血妖族的領地……”
果然,一聽姬厭青並不認識這兩個人族修士,聖妖王的微微皺了皺眉頭,揮了揮手就準備吩咐手下將這兩人給處理了。
血妖族殘忍弑殺,在聖妖王看來這是最合適的不過的處理方式了。
然而,並沒有等到聖妖王說完,姬厭青便又開口說道:“殿下,這樣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符鳳笙/祝雲姝:??
本來聽到聖妖王那麼一說,符鳳笙與祝雲姝心裡已經是一沉,可接下來卻聽到姬厭青這麼說道,兩人不由瞪大了眼睛看向姬厭青,一臉的麵如死灰。
符鳳笙開始思考,自己到底是在什麼時候得罪過姬厭青。
祝雲姝則是用略帶幽怨的眼神看向姬厭青,仿佛正在說著,姬師兄你不喜歡我就罷了,又何苦要置我於死地呢?
“據我所知,血妖族對於修為金丹以上的修士或是妖族,一般都是將他們轉化成自己的同伴,若是殿下將他們放到血妖族的領地,不是等於給血妖族增加戰鬥力嗎?”
姬厭青自然也察覺到了那兩人的目光,他清了清嗓子,先是對聖妖王闡述了為什麼不能將兩人放到血妖族的領地,又稍稍頓了頓,目光一次掃過符鳳笙與祝雲姝兩人,這才繼續朝聖妖王說道:“我聽說殿下有一麵造化鏡,可以通向萬千小世界,恰好可以派上用場。”
姬厭青會知
道那造化鏡,聖妖王並不詫異,反倒是對姬厭青的信任加深了幾分,更加確定了姬厭青確實是已經投靠了司鴻爭。
聖妖王微微挑眉,破感興趣地朝姬厭青問道:“哦,怎麼派上用場。”
姬厭青先是看向符鳳笙,“據我對著兩人的了解,這個劍修平日十分懶散,不思進取,將他送到論劍小世界中,不出三日,他就會羞愧自爆。”
隨即,姬厭青有將目光看向祝雲姝:“這個器修清高孤傲,平日裡隻沉迷於修煉,最不屑的便是爾虞我詐,不如就把她送到宮鬥小世界,讓她感受一下世界的爾虞我詐。”
聽到姬厭青這麼說,符鳳笙與祝雲姝的表情當即愣住了,似乎像是不敢相信姬厭青竟然能夠提出這麼惡毒的建議。
祁夜則是有些不忍直視地稍稍移開了目光,嘴角稍稍抿著,其實在姬厭青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他便已經隱約猜到了姬厭青在打什麼主意,而在聽到姬厭青這麼說之後,祁夜還是忍不住想要笑。
但在聖妖王看來,無論是符鳳笙與祝雲姝兩人,還是祁夜的反應,都說明了姬厭青的提議正中了兩人的弱點,
“好,就按照你說的那樣。”
聖妖王其實原本也不太在意將符鳳笙與祝雲姝放逐到哪個世界中,但姬厭青說的也沒錯,與其讓他們為血妖族增加戰鬥力,倒不如用那造化鏡將他們投放到他們最不喜歡的小世界之中。
於是,就按照姬厭青所說的那番話,聖妖王也沒有為難祝雲姝與符鳳笙兩人,隻是派人將他們二人從傳送陣送回了之前設置好的小世界中。
看著兩人一臉懵逼地被帶走,姬厭青相信,以他們二人的性格,一定能在那兩個小世界混的風生水起,最終晉升元神,回到原先的世界中去。
聖妖王此時也終於可以與姬厭青、祁夜兩人單獨好好聊一聊了。
聖妖王對著手下囑咐了幾聲,應當是讓那手下處理一下這已經變成一片廢墟的客棧,隨後,一輛通體漆黑的雲車停在了三人的麵前。
聖妖王對著姬厭青與祁夜二人說道:“這裡人多口雜,先去我的府邸中再說。”
雲車很快起飛,血月依舊懸掛在半空之中,因為之前聖妖王之前的那次出
手,先前密密麻麻飛在夜空中的血妖族此時卻已經統統不見了蹤影。
看到雲車外從未如此安靜過的血月之夜,聖妖王的臉色卻稍稍有些凝重,他心裡清楚,這一次自己出手破壞了與血妖族的約定,用不了多久,血妖族一定會卷土重來,到那個時候,一定又是一場血流成河的內戰。
但聖妖王並不後悔。
若是用撕毀約定換來妖皇陛下的消息,甚至是妖皇陛下回歸,那他也不算虧。
聖妖王的手稍稍握緊了一些,金色的豎瞳看向了姬厭青,他微微歎了口氣,問道:“他在修真界怎麼樣了。”
聖妖王的此話一出,雲車中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緊張了起來,祁夜不動聲色地悄悄瞥了姬厭青一眼,他相信,既然自家師兄能夠拿出內應的信物,對於這個問題師兄應該也早就應該想好答案。
可有些出乎祁夜意料的是,姬厭青此時的神色卻看上去稍稍有些為難,他倒不是憂愁自己回答不出聖妖王的問題,隻是他在擔心,會被祁夜聽出這內應到底是誰。
按照原劇中的那樣,祁夜可是在離開妖界回到青門派之後,根據自己在妖界所得知的蛛絲馬跡,再加上察覺到了司鴻的異常,這也才確定了司鴻爭正是妖族的內應,阻止了司鴻爭的陰謀,若是自己提前讓祁夜知道了答案,豈不是就沒有了那種最信任的竟然是內應的酸爽感?
“他過得很好,現在已經是金丹修為,在修真界頗具威望,隨時都可以與聖妖族裡應外合。”
姬厭青迅速思考著,乾脆模棱兩可地回答道,反正在修真界的金丹修士這麼多,根本不止司鴻爭一個。
至於姬厭青為何會說出隨時與聖妖族裡應外合,自然也是在試探聖妖王的目的。
在《仙道妖途》中,在祁夜看來,聖妖族並沒有任何要破壞結界的動機,他們一直想要做的,也就隻是複活妖皇而已,但就算書裡是這麼寫的,也並不代表這是聖妖王的真實想法,趁著這個機會,姬厭青乾脆朝聖妖王試探道。
聽到姬厭青說司鴻爭一切安好,聖妖王先是鬆了口氣,可在姬厭青說出最後那句裡應外合後,他卻稍稍笑了笑道:“這麼多年不見,他倒是誤會了我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