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裡是在大陸的南端, 基本上是見不到雪的,上一次下雪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就算是下雪,也是細細小小的, 跟北方那種沒法比, 溫度也不會太低,最冷也是控製在零下十度之上,但是,南方的濕冷跟北方的乾冷那是完全不一樣的,許曉剛來這裡度過的第一個冬天, 印象就是濕入骨髓的冷,把最厚衣服穿上依舊無孔不入。
現在, 還有兩天就過年了,下起了小雨, 天氣濕冷濕冷的,好像骨頭縫裡都是冷的讓人受不了。
陳建軍不怕冷, 這個身體素質真的沒得說, 可是看劉田芳和她們那個樣子, 他特意騎著自行車出去了一趟,轉了一圈, 從供銷社裡麵買了四個熱水袋。
一個給劉田芳, 一個給許曉, 再給陳向娟一個, 柳蘭一個剛好。
晚上有來了熱水袋, 入睡前起碼能夠把手腳給捂暖。
年二十九,天氣完全放晴了,似乎也知道快要到好日子了,應該是個好天氣,特意讓太陽出來一般。
這一晚,他們三家人一起聚在陳大伯家裡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飯。
年三十是各自的小家一起過,年二十九就是他們大家子一起過,飯菜是劉田芳三個妯娌一起做的,各自做好三道菜,帶過來,陳大伯作為兄長做四道,湊了個十全十美。
米飯不可能全讓陳大伯出,都是陳老二和陳老三提前把口糧送去一起煮,不然這麼多人一頓飯下去,陳大伯家的糧食就要縮水不少了。
陳大伯和大伯娘王芳一共生了二子二女,大女兒夭折,小兒子被拐,現在還在的,就一子一女,現在早已經各自娶妻生子,現在大堂哥陳平已經有一子一女,最大的兒子已經有六歲了,小女兒也三歲了。
二伯年輕的時候跑去當了兵,幸好跟對了人,也立了兩次不大不小的功勞,最後因為救長官失去了左胳膊回了家,娶了媳婦,生了兩個兒子,現在大兒子在當兵,小兒子比陳建軍要小一些,明年就高中畢業了。
也就是說,第三代,陳平的兒子女兒是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孫子孫女,等到許曉生了,就是排行第三,柳蘭的排行第四。
大伯娘王芳做的是紅燒豆腐、肉沫燒青菜、清蒸魚、豆角乾燜排骨,二伯娘趙英做的是蒸肉丸子、紅燒魚、下水炒粉絲,劉田芳的是溜鱔魚段、肉沫蒸香芋、燜豬腳,這些菜一上桌,大人還好些,有些控製能力,才幾歲的小孩子已經含著手指流口水了。
這一頓比很多人正經的年夜飯還豐盛。
“今天我們有口福了,我帶了酒,我們哥幾個,來一杯。”陳二伯拿出了自己帶來的米酒:“這是前段時間自己釀的,還行。”
“已經好了,那我可的得好好嘗嘗。”這時候糧食都不怎麼夠吃,哪裡有多餘的來釀酒?也就是陳二每個月有補貼才能這樣乾了。
他們是分開的,男的一桌,女的一桌,女的那邊先不聊天,先把桌上的菜吃完了,填飽了肚子才打開話匣子,沒吃飽誰有心情聊天啊,男的這邊“斯文”一點點,下手同樣快狠準,但是還有點空隙接話。
等到碗盤都空了,陳建軍才開啟了話題:“大伯,我們這年我們上一年工分分算多少?”
陳大伯就是他們的隊長,自然知道:“一個工分一分一,怎麼了?”
陳建軍就直說了:“大伯,你也知道我是在外麵各個地方跑的,也長了一些見識,這次我去**省,那裡也是山溝溝裡,但那裡上一年一個工分值五分,他上一年個人就拿了一百二十元。”
“你說真的?!怎麼這麼多?”是他們這裡的五倍啊!
“因為他那裡發展了副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