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曉默默的點頭,希望是吧。
第二天,他去給大姐陳向紅送了東西,就看到匆匆忙忙的陳大伯他們,他要把事都安排妥當,下午就出發了,這事兒拖不得,越拖他們越心急。
怕他們出門不順手,陳老三還了他哥錢,這些都是當初起房子的時候借的,現在他要用了,自然要先還給她。
陳大伯也沒推辭,如果那是他兒子,當初人家是花錢買的,他們如果要把人帶回來,難道真能拉了人就走嗎?
怕不夠,陳大伯還跟陳二伯借了一些錢,大伯母把錢細細的縫到每個人貼身衣服的角落,這才放心的一起出發了,因為惦記著這件事情,陳建軍後麵去上工了也有幾分心不在焉,隻是再心不在焉,他也絕對是耳聽四路,眼觀八方,把車開得穩穩當當的。
一到休息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回了家,現在已經快二十天過去了,應該有結果了吧?
確實有結果了,他在這裡看到了他們一家。
陳大伯和大伯母說起來,臉上是既欣喜又懊惱。
欣喜的是,他們的兒子終於認回來了,這確實就是他們的兒子,一家人熱鬨鬨的喝了認親宴,懊惱的是,兒子跟他們已經錯過了那麼多年的時光,這些年他在另一個地方長大,在那裡娶妻生子,早就把那裡看作了自己的根,相比起生疏的親生父母,他放不下那邊的妻子和兒女,認親完畢之後,他還是會回到那裡去。
大伯母對著那邊的親家,是既感激又帶有一些幽怨。
感激他們買下了他的兒子,健健康康的養到這麼大,現在這年紀也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爸了,怨的是,那邊窮,沒有辦法接受教育,他兒子隻會寫自己的名字和一些簡單的算術,這就算了,他們這裡,念書的人也不多,但是他生活肯定過得不好!他們兄弟個子都挺高,陳建軍是最高的,1米8多,其他人也是1米7多,在南方地界,實在不能說是矮子了,但是陳安他隻有1米6多一點,手上腳上都是生活給予他的痕跡,她這當媽的看了心一揪一揪的疼。
她知道是他們那地方普遍都吃不好,她這媳婦還有親家麵色都不怎麼好看,但還是沒辦法阻止她的怨,隻是怨恨的主角是拐子,對著他們是遷怒,等到看到她那反應遲鈍的孫女的時候,她本來還開心的就變成了歎息,這麼一個孩子,這麼一個看著就跟彆的靈動的孩子不一樣的孩子,以後可該怎麼辦呢?
知道這事的大人每一個不愁的。
陳二伯就說帶去醫院看看,原先沒錢,隻是給他們村裡的赤腳大夫看過而已。
陳大伯已經在準備著了,之後他們要去市裡看。
……
陳大伯鄭重的給陳建軍道謝。
不是他的偶遇,他們可能一輩子都沒有辦法找回小兒子了,現在雖然有著這樣那樣的不足,但是還是欣喜更多,他們不用再提心吊膽擔心小兒子是不是在某個地方忍饑挨餓,或者在某個地方受著病魔的折磨,不知是生是死,現在他好好的,好好的站在他們的麵前。
陳建軍也為大伯家感到高興,一家終於團圓,另外還有一件讓陳建軍也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就是,上次過年的時候拐子拐走的孩子中唯一一個沒有找回來的也找回來的,還是陳平找回來的,就在他們去找人的時候借宿的地方聽到彆人說起一言半語的,他好奇的跟過去一看,發現了那個哭鬨起來的孩子說的居然是他們那邊的話!
那個逃走的人也被逮住了,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嬸,裝作是孩子的奶奶,因為要救生大病的兒子想要把孫子“托付”給可靠的人家。
陳建軍不由得開始懷疑是不是真的有什麼氣運的存在?
不然他怎麼能再活一世?
又怎麼能得到農場?
還能找到被拐失散多年的堂弟?
妥妥的主角待遇。
隻是很快他的這種“自得”就消散了,堂弟陳安的女兒確認高燒之後聽力也很弱,所以反應慢不是彆的,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慶幸的是沒有拖得太久了,還能夠改善,另外,他大姐陳向紅掙紮了半天之後,生下了她的第三個女兒,她情緒崩潰哭了好幾天,等到好不容易劉田芳勸住了她,安安穩穩的做完了月子,她就乾了件大事。
她把她剛滿月沒多久的小閨女送人了。
陳建民代班結束,沒有找到其他需要臨時工的活,隻能回來繼續掙工分,所以這事他很清楚,看著大哥一臉的不可思議,陳建民苦笑:“……大姐她是聽了那些人的話,說送出去一個能夠引來一個兒子,媽已經被氣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