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勝利村放完電影,明天又得趕場去彆的地方,忙著就沒有休息的時候。
但他對——陳牛問到的送禮渠道表示很懷疑。
有好工作,那不得鑽破腦袋去。
光聽放映員兩句話,怎麼想怎麼不靠譜啊。
陳牛也是多半不信的,心裡知道不靠譜,可忍不住想。他要是有個好工作,是不是就……敢開口許諾林知青一點什麼了。
到底按捺不住心裡的念想,年二十八九,趕大集進年貨的時候,陳牛揣上上回剩下的錢,出了門。
時千看他動錢就不放心:“哞哞。”
帶上我吧。
帶上他,出個事,高低能把錢搶回來了。
陳牛也不抗拒,小聲道:“帶你帶你。我就去看看,你可彆跟奶奶告狀。”
時千點點頭。
誰告狀呢,他根本用不著。
一人一牛又跟老太太說上一聲,晃蕩出門。
張佩月曬著太陽,不知道年輕人哪來那麼多力氣:“去吧,中午不給你們留飯了。”
“哞哞。”
奶奶再見。
時千蹭蹭老太太的手,跟著陳牛出門。
一人一牛進了城,時千人生地不熟,就跟著陳牛轉。
看他問路一通操作,走了條較為偏遠的小路。
再往偏一點走,甚至就到城裡的河邊了。
正年節,外麵大路上也正熱鬨,進了路裡頭,才知道裡麵的清淨,嘩啦啦的河流聲清晰在耳。
但離譜的是——時千居然聽到了好幾個小孩細細的嗚咽聲。
他仔細聽了一下,確定不是自己聽錯了。
時千支棱起耳朵,抬腿一踢陳牛:“哞哞?”
陳牛,你聽到什麼動靜麼?
陳牛不解,回頭問:“怎麼了?”
“哞哞。”
跟我來。
時千來到前麵,開始主動帶路。
僻靜的路深處,院牆都沒陳牛個頭高。古怪的氣氛,迫使這個高個青年東張西望起來,看起來怎麼都有點鬼鬼祟祟的。
要是有人再看到前麵帶路的小黃牛,估計更覺得古裡古怪了。
不過眼下一人一牛都沒有任何自覺,隻是摸向了一戶人家。
這一帶屋子很是老舊,有些人氣不足、急待維修的模樣。白日裡也沒人出沒,偶爾能聽到一兩聲老人家的咳嗽聲。
到了院牆下,陳牛才聽到一點哭聲,頓時警惕起來。
而時千幾乎能肯定,撞上了一些“狗血”情節。
“高高冒頭”的陳牛,也引起了院子裡兩個老人的警惕。
對方粗聲粗氣地問:“你是哪個?!跑我們家旁邊來乾什麼?”
“滾遠點,大白天的就想做賊啊!小心我報公安抓你。”
“還不快滾!”
陳牛心裡頭更覺得不對勁了。
他長得不像個天生的大好人,可也從沒得到過這樣惡聲惡氣的待遇。
時千拿尾巴一掃陳牛。
陳牛便順勢道:“我抓牛呢,大白天的,怎麼可能是做賊的?”
裡麵的老頭瞪大眼,氣笑了:“哪來的牛?”
“哞哞!”
真有。
時千又聽了幾聲,摸準裡麵“人”不多,瞄準旁邊的門,一頭衝了過去。
隻聽得哐當一聲,門被撞開,一頭健壯的小黃牛就衝進了老院子。
“牛!牛真進來了。”老太太大喊。
“還不快把你的牛趕出去!”
瞪大眼的老頭有點慌了,手裡慌張地摸棍子。
時千直奔有聲的柴房去,剛一靠近,那裡頭就又鑽出來兩個人,也是一男一女。
一露麵,這一對男女都想要攔住時千
陳牛大步跟在後麵,剛動作靈活地把拿棍子的老頭攔住,見狀有些不放心。
但時千不需要他的擔心,
時千跑得快,又會急轉彎,力氣還大,一蹄子就把人給踹趴下了。
再接著,拱開門扉,看到裡麵被捆住的一對小姐妹花,還有三四個小孩。
門一露,陳牛看清裡麵情形,大喊起來:“抓人|販|子啊!”
年輕些的一男一女還想跑,陳牛抄起棍子,照著腿把人敲趴下。
時千就攔在門前,防著對麵的回馬槍。
半個小時後,一人一牛到了公安局。
負責的人正好是陳牛見過的,趙康的師傅——老公安。
老公安詢問陳牛:“你怎麼跑哪兒去了?”
陳牛:……
他看看牛:“我的牛跑了。”
哪曉得老公安還認識牛,看著時千一本正經地問:“牽牛花?你說說,你跑哪兒去乾嘛了。”
時千很老實地回答:“哞哞。”
陳牛送禮走錯路了。
可惜老公安聽不懂,隻能白白浪費時千他一片心意。
麵對兩個大糊弄,老公安也沒辦法。總不能逼著乾了好人好事的,交待自己是不是打算乾壞事。
等處理完,時千跟陳牛被送出公安局。
時千吸一口冷風,拿下巴指指送禮路的正確方向,扭頭問陳牛:“哞哞?”
還去送禮嗎?
陳牛搓搓胳膊:“咱老實回家吧。”
這都把自己送到公安局了,他是不敢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