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不過半天, 時千一連被喂了四頓草。
他有些鬱悶地看著陳牛:“哞。”
聽見沒,彆喂了。
“哞哞哞!”
草桶都快裝下不了!
時千抱怨完,推開陳牛不知節製的手。
陳牛還沒反應過來, 問道:“不吃了?”
時千偏過頭, 示意他看看, 自己的存糧被陳牛敗了多少。
陳牛得視線跟著轉過去, 看得一愣,訕訕道:“牽牛花, 你吃飽了啊。”
時千不吭聲,弄得陳牛怪不好意思。他抓抓頭發, 麵上微紅:“唉,我腦子裡空空的。”
時千看他一眼, 給陳牛叼來一本書。
看書去吧, 彆禍害我了。
陳牛捧著書,老實坐到一邊, 對著書發呆去。
時間在陳牛的發呆中過去, 火車來到目的地——北京。
時千跟陳牛下了車, 和王安磊碰了個麵。隨後便出發, 一人一牛去找林南音。
走在北京的大街小巷,時千也不知道是他看彆人的新鮮, 還是彆人看他稀奇, 反正大家互相看來看去,都很滿足。
如果林南音沒有畢業,那麼陳牛大可去北京大學找她。但如今林南音早已畢業,人也不知具體去向,所以陳牛的第一目標是——林南音家。
關於林南音家,陳牛知道的位置不夠具體, 而且他的確很少來北京,並不熟悉地界。因此陳牛一邊走,一邊問。時千跟在他後麵,踩出噠噠的腳步聲。
嘗試著走了快一兩個小時,才終於找到地方。
站在貼著倒“福”字的院門前,陳牛雙手握了握,抬手敲響門。
“咚咚——”
半下午,敲門聲在靜謐中非常響亮,很快得到回應。
“誰啊?”聲音聽起來有著當地明顯的腔調。
陳牛用普通話禮貌回答:“您好!我找人的。”
這時,屋子裡又響起另一個聲音,不高不低,帶著絲絲疑惑。
“陳牛?”
正是林南音本人的聲音。
陳牛麵上驟然出現驚喜,大聲應道:“南音,是我!”
時千:“哞哞。”
牛也在。
鎖著的大門從裡麵打開,露出林南音的臉,以及她身後一位麵容親和、目光卻莫名有些銳利的大姐。
林南音先看到陳牛,然後再看向大黃牛:“陳牛、牽牛花,你們怎麼找過來的?快進來坐。”
林南音一身家居的衣服,穿著簡單。幾年未見,她身上的書香氣質更濃,倒顯得更為動人了,隻是似乎更為清瘦。
陳牛看著她,一時沒動。
時千就繞到前麵,幫這不爭氣的撐住場子。
“哞哞。”
南音,我們過來找你玩。
隨即時千特彆主動地走進大門裡麵,一點兒不見生。
看得那位大姐很擔心:“唉,這牛……”
這樣的擔心,可發生過不少次。林南音想起過去熟悉的感覺,笑著道:“王姐,這頭大黃牛叫牽牛花,也是我的朋友。勞煩你去倒幾杯茶來吧,我招呼他們。”
“那好、好!你們聊。”王姐的目光從牛身上收回來,多瞟了陳牛兩眼,才走回屋子準備茶水。
陳牛慢一拍,在後麵走進院子。
跨過門檻的時候,陳牛特彆仔細地看著。因為他總有種恍惚感,感覺一切並不真實,怕在門檻摔了,大夢會無情醒來。
時千已經跟林南音玩上了,對著林南音的問題點頭、搖頭。
“過來找我玩嗎?”
時千點頭。
“那可辛苦了。不過是有什麼事情找我嗎?”
時千又搖頭,隻拿腦袋蹭蹭林南音,打感情牌。
跟牽牛花說了好幾句,林南音才有些不自在地問陳牛:“陳牛,你怎麼來北京了?好多年沒見了。”
“來參加一個表彰大會。”陳牛簡單提了提,解釋大會主要是鼓勵農學研究上有突破性貢獻的年輕學者,又說了自己為什麼被選上。
有那批優良雜交水稻種子的原因,也因為他後麵自己搞的幾個項目成果都不錯。
林南音聽了點點頭:“那可得恭喜你,算夢想實現了吧。”
“算實現了一個。你呢?”
“我啊,還在路上。”林南音帶著欣喜,似惱又似喜地歎口長氣,“實驗室好累,進程也慢,比不得你們雜交水稻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