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131 一頭老牛 年代牛牛(2 / 2)

培訓完,除了站崗外,時千樣樣都表現極佳。

尤其在處理學生矛盾這方麵,時千一句話不用說,就能把矛盾消除。

時千表示他雖然不會說話,但他熱鬨看得多。見過的矛盾多,見過的解決辦法也多,照貓畫虎也不會差。

行過的萬裡路,還是有點用的。

雖然不大。

就這麼著,時千不知不覺就軟化人心,成功混進保安隊伍。

學生們正式開課前,老高還給時千排了班,跟其他人一塊兒工作。考慮到時千吃飯的超長時常,他的工作量屬於很少那種。

學生們開課的第一天,正好是時千正式開工的第一天。

他的任務是——在教學樓外的小樹林一帶巡邏,負責指路,避免個彆迷糊的新生在南農彎彎曲曲、四通八達、又有無數個上下坡的路上繞暈了。

時千以為自己會很輕鬆,上班第一天又要擺爛了。

但萬萬沒想到,找不到的教室還挺多。

最離譜的,是一宿舍的四個人因為不確定方方向爭執了起來。

時千聽了幾句,出聲道:“哞哞。”

彆說了,遲到了!快跟我走吧。

說完話,時千轉頭示意。

一個人倒想跟上,被另一個拉住:“你還跟牛走啊?傻不傻?”

對方氣倒:“你是不是沒出過寢室門?還是校外玩瘋了,這是老學長了。學校裡有個雕像,就是這頭牛,叫牽牛花。”

有這話打底,幾人又發現時千的衣服還有幾分像保安服,再一看,胸前還掛著牌牌呢。

時千把這幾個家夥領到教室門口,發現上課的老師竟是陳牛。

站台上,陳牛穿著黑褲白襯衣,身板挺直,身材保持的很好,看起來比真實年齡小不少,是個帥大叔。

時千小聲:“哞哞。”

不錯,這身帥。

隻可惜時千實在不適合穿褲子,因為容易變得特彆奇怪。

這讓時千不由得想到凍腿的那個趕考冬日,當時他單純地想要條棉褲,回家後陳牛給他腿上都綁了老舊衣服的布料。

巨醜,但還挺暖和。

時千感覺自己隻愣神了一下,但再回神,陳牛卻已經從講台上下來,出了教室,就站在時千麵前。

“偷偷高興什麼呢?”

“哞哞。”

褲子。

時千拿蹄子碰一下陳牛的褲子,在下麵留下一點灰印,然後又看向教室裡年輕的新生們。

關於褲子的事,就那麼一回了。

陳牛想著也笑起來,不過他還是很正經地開口:“牽牛花,上班呢,還不回崗位啊?”

時千:……

你彆說,剛剛還真忘了。

久不上班,這感覺還挺新鮮。

時千點點頭,往回路走,繼續上班去。

這班一上,就到了期末考試。

時千溜達在考場內外,充當巡邏考官。這活本來該老師們乾,但碰巧好幾個老師請假,空閒些的保安部就被抓了壯丁。

這種事,時千當然不會錯過,成功搶到了新的體驗工作。

監考的這門課出名的難,有學生不知道是不是學習太晚,都睡著了。

時千把腦袋輕輕放到對方肩膀上:“哞——”

醒醒啊,同學。

成功喚醒這人後,時千繼續在教室裡轉轉看看、溜達來溜達去。

考試時間過了一半後,靠邊的座位上,有學生突然用目光“偷偷”地打量兩個監考考官。

時千發現這人異常,就注意著,趁著對方低頭不留神,一下走到對方身邊。

靠近著,正好看到一閃而過的作弊紙條。

發現時千靠近後,這同學也是嚇呆了,紙條掉了出來,落在他自己腿上,又滾到了外麵地上。

他臉色突然漲紅,嚇得不敢動彈。

“怎麼了?牽牛花。”

察覺到時千的異常,另一位監考老師出聲道。

時千想了一秒,看在對方大概率是初犯的份上,抬腳,蹄子踩住那張紙條,搖搖頭:“哞哞。”

沒什麼。

等時千再抬腳,蹄子下麵隻有一小團融在水泥地麵上的粉塵。

監考完,時千趕緊離開,冬天的北風太冷。

但他身後小紙條的主人鍥而不舍,結結巴巴地道謝:“謝謝、謝謝你。”

時千搖頭。

這事兒,其實怎麼處理都不算絕對正確。隻是這人那瞬間的極度窘迫,讓時千選擇了他。時千怕這人心理太脆弱出事。

時千表示不用,這人還跟著,就隻好昧著良心把人帶到自己的雕像前。

“哞哞。”

好好學知識吧,同學。

暴擊一招後,時千擺脫了這家夥,哪曉得第二年開學後——這人開始在時千的雕像前晨讀、晚背。

等他讀了一年、兩年,雕像前已經常年有一大群人彙聚。

還有不少人喜歡給時千分享好看有趣的書,天天找他報書名。

一來二去,搞得時千還真多看了不少書。

一尊雕像,竟然坑到了他本牛!

***

再一晃,時千當保安已經四年了,能夠把第一年上課時的迷糊糊塗蛋們送走。

那種滿足感,還是很強的。尤其當你認識這些學生裡的大多數,那種感慨尤甚。

時千跟好些班拍了畢業合照後,學生們就陷入了匆忙的找工作、忙碌的收拾、和最後的相聚狂歡。

這天,時千正和老高一起巡邏學校,就撞見一處小偏門正發生糾紛。

幾個校外青年,攔著學校裡麵的幾個畢業學生,不讓人進來。

一群人拉拉扯扯,看起來混亂得很,已經動起手來。

老高大喊道:“唉唉唉,乾什麼呢?都給我住手!聽到沒?”

時千直接上去,把兩邊人群隔開。

當然,對外邊人用了點力氣,直接把幾個人擠得一歪,差點摔倒。

老高追上來,問道:“你們兩邊怎麼回事?先不要動手,有話好好說,有矛盾就解決。”

但對麵幾個身上帶著酒氣,說話咋咋呼呼還衝,根本不是能好好說話的人。

“解決什麼?還想白喝我們的酒啊?五倍賠償起!”

“你嗓門大,你威風給誰看呢?”

“這兒沒人,給這個老東西一點臉色看看!”

這句話一落地,有人帶頭,幾個人就想打老高。

老高身上有條硬紮結實的牛皮皮帶,見狀有些害怕,抽了出來。

看他抽東西防備,對麵直接從腿邊摸出鋼管來了。

時千看著不對,上前開戰。

這夥人還真是硬茬,估計挺混,不止有人帶鋼管,還有人帶尖利小刀,場麵嚇得一個膽小的學生尖叫出聲。

老高也有點慌,搶到一個人的鋼管,想幫時千的忙。

然後在混戰中,時千就挨了來自同伴的“襲擊”。

對著一堆被自己踹趴下的手下敗將,時千扭過頭,抬起自己腫起來的一條前腿,眼淚水差點掉下來:“哞——”

老高,你是對麵的吧?

老高反應過來,立馬道歉。但更擔心傷勢,這邊又混亂,喊了學生去叫校醫,又指揮趕來的人把惹事的都留下。

等公安趕到,一溜五個腿上帶繃帶痛得臉上抽搐的人,以及……一頭同樣狀態的牛。

給公安做好筆錄,陳牛從外麵趕了回來。

他臉色發黑,理也沒理道歉的老高,隻沉著臉看時千。

“牽牛花,我必須得告訴你——你是一頭老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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