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璃的心砰砰直跳,正當她飛快的想著如何脫身時,身後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
“呂將軍且慢!”
來人正是陳東小將軍,他身後還跟著個人。
他翻身下馬,拿出殿下的令牌,隨後又在那個叫呂將軍的耳邊低語了一番,才走過來。
“蘇姑娘,這位是張賀,她騎術甚佳,可帶你前去尋殿下。”
這一刻,蘇璃的心落下來,隨之狂喜。她撿起地上的包袱,與他道謝後,就朝那個張賀跑過去,待那人將她拉上馬後,她才發現是個女子,心想,這陳將軍的安排倒是十分貼心妥當,若是她這一路抱著個男人的腰去找韓湘君,恐怕不死也要脫層皮。
於是,又遙遙的對陳小將軍學著他之前的模樣抱拳感謝。
“姑娘,那奴婢呢?”彩雲也跑過來。
“你在此等我回來。”然後對著張賀說道:“咱們走吧。”
張賀一夾馬腹,跨下的駿馬立刻箭一般的飛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暗夜裡。
......
韓湘君一行也極其簡單,車馬四輛,二十來個精銳侍衛,個個以一敵百,以五人組成的斥候前前後後來回探路。
因此,韓湘君這一趟走得安全又愜意。
藥泉山莊離綏州三四百裡,以這般的速度,約莫走三日便可到。
不過,當他們才走到一半時,便出了點小意外。
彼時,韓湘君正拿著本地誌悠閒的打發時間,精致的嵌銀拉花六角香爐裡,沉香縷縷雲繞,腳旁還跪著個婢女幫他捶腿。
“報——”一個聲音在馬車外響起,洪亮又突兀。
韓湘君皺眉,放下書卷,“發生了何事?”
“啟稟殿下,斥候發現後方來了一騎快馬,據馬上的人說,她是您......”
“說!”
“說是您的侍妾,要求見殿下。”
正在捶腿的蘭英也停了下來,朝韓湘君望過去。
“可有令牌?”
“有。”侍衛趕緊呈上來。
韓湘君確認過後,第一反應就是蘇璃追上來了。
果然,沒過多久,蘇璃就被人帶了過來。
經過一天一夜的快馬狂奔,她已經不是美人了,不,確切的說看不出來是個女人了。
頭發被風吹成了中分,額頭那幾根呆毛還直愣愣的往上翹著,麵龐被凍得發紫,嘴唇發白,眼下烏青,眼角被寒風吹出了兩行眼淚,乾涸在臉上形成幾道詭異的紋路。
她哆哆嗦嗦、顫顫巍巍的被人扶下馬,含糊不清的喊著,“蛋(殿)下——”。
韓湘君唬了一跳,認了半天才認出她來。
“你怎麼來了?”
“哇(我)桑(想)蛋(殿)下了,嗚嗚.....”
蘇璃被凍得嘴巴僵硬,舌頭也捋不直,說話都在打顫。
這副模樣,簡直......說是韓湘君侍妾的時候,侍衛們差點將她當刺客擊殺,還好張賀趕緊拿出令牌救她一命。
這樣子太慘,韓湘君若不是曾見過她的美貌,此時定是萬萬不想認她。不過,她連夜追了過來,這份執著又令他有些感動,遂叫人趕緊扶她下去洗漱。
等蘇璃拾掇好再回到韓湘君身邊時,她總算覺得活了過來。
“孤聽張副將說你懷了身孕?”
蘇璃心虛,但她此時已經豁出去了,一把撲過去,用力捶打他,指責道:“你這個壞蛋,柔情蜜意的哄完人家就拋下不管了,璃兒都傷心死了,嗚嗚......”
她這聲音頗大,馬車外麵的侍衛們個個麵麵相覷,識趣的走遠了些。
她沉浸在自己的‘傷心’中,眼淚嘩嘩的哭個不停。
鑒於之前蘇璃的慘相,韓湘君此刻也好聲好氣的哄她,“孤不是與你說過了嗎?孤此行乃機密,不宜帶你。再有,也並非將你拋下,已安排人護你周全。”
蘇璃繼續捶,“那殿下還讓璃兒回去等?璃兒高高興興的收拾包袱,連覺都不敢睡,可殿下做什麼了?”
她抬起臉,淚眼迷蒙的看著韓湘君,那神色那模樣就像看個負心漢似的。
韓湘君也有點心虛起來,轉回原來的話題,問道:“你......真懷孕了?”
蘇璃搖頭,“沒呢,為了見殿下才對他們這樣說的。”
他皺眉,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你怎可如此任性?你可知此番......”
不等他說完,蘇璃又“哇”的一聲痛哭起來,“殿下明明說好會最疼愛璃兒的,如今卻這般凶我。我太難過啦......嗚哇......”她在他懷中假意掙紮,“嗚嗚......我要回家,我不要在這裡,我要回家,我再也不要見到殿下,再也不要喜歡殿下了。”
蘇璃此時破罐子破摔,她膽肥的放肆了一把,心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這男人總不至於為這點事就罰她吧?好歹自己也是他的‘侍妾’,怎麼說也要有點男人風度啊。
不得不說,她這番撒潑耍橫還真迷惑住了韓湘君。
他無奈的將人摟在懷中安撫,心裡卻疑惑得很,自己以前為何會喜歡這個女人?
著實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