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璃再問,“哥哥的腿受傷了?”
“一點輕傷,無礙。”
蘇璃見蘭英掀起的小腿處,有一些旖青,明白了,估計是之前在戰場上墜馬留下的。於是她也跪坐下來,奪過蘭英手裡的藥膏,“我來給哥哥上藥。”
蘭英又奪回來,“這事恐怕蘇姑娘不懂。”
“有何不懂?不就是上藥嗎?”
“還得配合手法揉捏才能使藥力滲透,蘇姑娘懂嗎?”
這種跌打損傷,擦個虎骨油按摩的事,她又不是沒做過,況且作為一個經常泡在各大按摩場所的人來說,懂得的可比這個婢女多多了。
但蘭英已經跟她撕破了臉,顯然在與她作對呢。
蘇璃不怕,她還是太子侍妾呢,有著恩寵在,怕你一個掌事女官?於是,她又快速奪過那藥膏,將蘭英一屁股擠開,“我保證揉捏得殿下舒舒服服的。”
兩人的小動作,韓湘君覷眼看得清楚,聞言,他笑了笑,“那就拭目以待。”
不知為何,他這話在狹小的車廂裡顯得有些曖昧,那種隻屬於他和蘇璃之間的曖昧,蘭英跪在一旁顯得局促,但殿下沒發話讓她出去,她就隻能這麼乾跪著。
美人做什麼都好看,蘇璃便是這樣的人。她先將藥膏扣出一點塗抹在旖青處,再用手掌輕柔的勻抹開,漸漸的,力道變大,小腿肌膚也變得熱了起來。
這順序,這手法,看起來還挺有章法。
“哥哥覺得如何?”
“甚好!”
“還有更好的呢,璃兒會的可不止這些,一會兒再給哥哥按按腳底,保準您舒服呢。”
男人繼續闔眼輕笑,“好。”
兩人就這般哥哥妹妹的,旁若無人的親昵起來,蘭英覺得自己多餘得太顯眼,渾身不自在。於是行了個禮,“殿下,既然蘇姑娘懂此道,那奴婢先退下了。”
“可。”
等她拉開車廂門時,韓湘君突然開口喊她,“蘭英。”
蘭英心間一跳,隱隱帶著歡喜,立馬回過身來,“殿下有何吩咐?”
“稱呼可彆弄岔了。”
蘭英一愣,隨後恭敬的回道:“是,公子。”
......
蘭英走後,韓湘君睜開眼睛,看著伏在身下幫他揉捏小腿的女人。
她低著頭,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小巧的耳垂珍珠配飾叮當,越發顯得膚如凝脂。
這麼從側麵看去,臻首娥眉,美人如玉,確實夠養眼。
“你何時學得這個?”他問。
“璃兒是庶女,小時候常常被欺負,手腳旖青是常有的事,有時候不想讓姨娘知道,就自己學著抹藥。”
男人點頭,“那為何也懂腳底穴位,看過醫書?”
“也不是,璃兒小時候為了巴結祖母過活,特地找郎中學的這手法,祖母開心了,我也能少受些欺負不是?”
她說的倒是真話,原書女配父親早逝,生母又隻是個唯唯諾諾的姨娘,家裡嫡子庶妹多不勝數,她常受欺負,偏偏又還心比天高,處處想出人頭地,於是就養成了一副從小愛算計的麵孔,以至於最後反算了卿卿性命。
蘇璃想好了,她既然穿過來了,就再不能回去過那種勾心鬥角的日子,她要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天地開闊,何必去掙那一畝三分地?
韓湘君看著她,若有所思,片刻後又問道:“你一個國公府庶女,是如何與孤結識的?”
這個問題她早就打好了腹稿。
聞言,她停下手中動作,抬頭嬌羞的嗲了男人一眼,“殿下真是討厭,難道忘了兩年前,滸山雨夜,咱們寺廟相逢了嗎?彼時殿下還說璃兒如仙女下凡呢,瞞著璃兒說您是來上京趕考的學子,叫什麼陸子衿,後來璃兒才曉得殿下的真實身份。”
韓湘君摩挲袖子的手一頓。
她的話簡直毫無紕漏。他表字便是子衿,陸氏是他死去的生母姓氏,這事並無幾人知曉。就連他也是長大明白身世之後,派人調查了許久才得知。
看來,自己的確對這女子動過情意。
一時間,他莫名的有些煩躁,將搭在她膝上的腿收回來,淡淡道:“莫按了,穿上吧。”
蘇璃也不知他信了還是沒信,不動聲色的幫他穿上鞋襪。
接下來,兩人就這麼一路無話,蘇璃也迷迷糊糊的靠著車廂漸漸睡著了。
直到下午未時,他們一行人才終於到達藥泉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