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抓到了?確認屬實?”他問。
“是,還是劉將軍親自抓到的,三日前連夜送了過來。”
“人在哪?領我過去,我要親自審問。”
“是。”
韓湘君眉目冷凝,也沒再管蘇璃,兀自轉身跟著侍衛走了。
來去一陣風,出現得莫名其妙。
蘇璃被擾了興致,扔下鞭子就回了屋子。
......
院子南邊,一間倒座房內,光線昏暗。
韓湘君坐在陰影裡,看著角落那個坐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神色平靜,仿佛看的不是一個將死之人,而是件平常物品。
“說說你知道的事,是誰指使你在孤的馬身上動手腳?營中還有哪些黨羽?”
那人頭垂於地麵,許是太冷而瑟瑟發抖,又許是流血過多,連抬頭的力氣也沒有,隻半睜一隻眼睛看過來,隨後又閉上。
“我不會說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韓湘君冷笑,“你不說孤也清楚,不就是孤那好四弟指使的你嗎?不過這不重要,孤隻想知道,營中還有哪些黨羽。”
“我說了,殿下會饒了我嗎?”
“不會,可以給你留個全屍,順便,放你那妻兒一馬。”
地上的人突然掙紮起來,“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妻兒是無辜的。”
韓湘君不理會,從袖中拿出一份名冊,讓人遞給他,“你隻需認出那些人即可。”
那人瞥了一眼名冊,神情一頓,隨後又緩緩閉上眼不吭聲。
侍衛抽出刀劍朝他腳踝一刺,隻聽得他慘叫一聲後,那隻腳便再也無法動彈。
“你聽好了,今日你受的刑,他日一樣會使在你妻兒身上,挑斷手筋腳筋,你尚且能忍,可你那妻兒呢?”
地上那人嗚嗚痛哭出聲,片刻後央求道:“殿下,罪不禍及婦孺,求殿下放過她們吧。”
“能救她們的隻有你,孤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他聲音清寒凜冽。
那人思忖了一晌,顫抖著抬起手,緩緩的在名冊上略過,最後在幾個名字下麵點了點,留下幾個血指印。
韓湘君滿意的將名冊接過來,掃了一眼,隨後將那張薄薄的紙扔進腳邊的炭盆裡頭,不過一瞬,那份名冊便已燒成灰燼。
“動手吧。”他吩咐道。
那人立馬掙紮起來,但他手腳筋脈已斷,如何掙紮都無濟於事。在刀劍破開皮肉之時,他痛苦的大喊,“求殿下放過我妻兒,求殿下......”
話沒說完,人便已無力倒地,再無聲息。
事情解決完,韓湘君起身出門,然而才踏出了門檻,他腳步一頓。
蘇璃不知何時站在外頭,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光線照了進去,裡頭地上躺著個血淋淋的人,眼球突出,死不瞑目,頭發亂糟糟的浸在血水裡,手腳以一種詭異的弧度扭曲著,死相淒慘恐怖。
她‘啊’一聲尖叫,嚇得瞳孔失焦。
韓湘君皺眉,轉身看了眼屋裡的情況,揮手讓人將門關上。
他朝她走過去,“你怎麼在這?”
“我......我......”蘇璃害怕得哆哆嗦嗦,連話也說不全。
而韓湘君,他臉上雲淡風輕,仿佛殺個人在他眼裡是再平常不過。
此時此刻,她才深切體會到,那個書中叱吒風雲,靠骨血堆砌成江山的年輕君主,正是身邊這個陰狠狂悖的男人。
“我隻是經過,聽見裡頭有喊叫聲,就好奇看看,我.....我並不知道您在......”
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映入她腦海,揮之不去,她抱著胳膊渾身顫抖著。
“害怕?”他問。
蘇璃點頭。
“那以後就乖些。”
他這話似乎意有所指,蘇璃心間一咯噔,擔憂的朝他看去,卻在他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伸手過來牽她,她也不敢反抗,忐忑又惶恐的跟著他回去。
直到回到屋子裡,卻依舊驚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