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忠一臉懵愣,殿下,沐浴水是什麼東西啊?他怎麼沒見過?
韓湘君飛快的朝他暗示了一眼,堵住他正要開口說出的疑問。
秦忠會意過來,趕緊訕笑,也高聲道:“是,屬下這就去拿。”
片刻後,秦忠回來了,遞過來一個瓶子後,飛快的在韓湘君身邊低語了一句,“清水,還弄了點香粉呢。”
韓湘君頷首,接過來關上門,他走到蘇璃身邊,揚了揚手中的瓷瓶,“自己擦還是孤給你擦?”
蘇璃趕緊接過來,“我自己擦,你在外邊等著,彆走遠了。”
韓湘君輕柔一笑,也不計較她沒個尊卑你你我我的稱呼。
“快去,孤就坐在這裡守著。”
蘇璃在屏風後解開衣裳,將瓷瓶裡的沐浴水倒在掌心,仔細在身上摸均勻,又用力擦了幾遍,直到皮膚泛紅,她才哆哆嗦嗦的穿起衣裳。
這一刻,才覺得自己真的又活了過來。
她走回炭盆邊,將瓷瓶遞給韓湘君,鄭重道:“蘇璃感謝殿下今晚相救。”
韓湘君沒接瓷瓶,“你留著吧,下次還可以用,還有......”他用腳把炭盆推近蘇璃一些,“無需與孤如此生分,你總歸是孤的女人,救你應該的。”
蘇璃心下頹喪得很,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總是不斷倒黴,身邊這個男人似乎也不願放棄她的身子。這一次,心情前所未有的低落。
他將她摟在腿上,柔聲問,“在想什麼?”
她搖頭,不想說話。這一夜,千磨百折,她已經精疲力竭,沒過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後來,韓湘君又將她挪到了床榻上,而他自己則靠著床柱囫圇闔眼過了一夜。
............
因驚嚇過度,蘇璃生病了,斷斷續續的病了幾日,請了太醫也看了當地的許多大夫都不見好。太醫說是她自己不敢走出來,整日沉浸在殺人的恐懼裡,喝藥隻能緩解驚悸,並不能根治。
韓湘君追問,如何才能根治。
宮裡的太醫雖然醫術精湛,但對此心疾自然還是欠缺醫治經驗。不過俗話說,心病還需心藥醫,想必還得從症結上入手。
韓湘君想了想,索性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這日,蘇璃正躺在床榻上小口小口的喝稀粥。
彩雲見韓湘君進門來,起身行禮,“殿下。”
“今日吃了多少?”他問。
“還是剩半碗。”
蘇璃這些日子晚上常常冷汗涔涔的夢魘,又加上時不時發熱,身子虛弱,吃飯也沒有胃口,每天就兩碗清粥,好不容易養起來的一點肉,又沒了。有時韓湘君抱起她,都覺得她骨頭沒幾兩,輕飄飄的。
“你繼續。”他說道,之後就坐在一旁等著,盯著蘇璃喝粥。
蘇璃也在彩雲的柔聲誘哄下,艱難的把剩下半碗吃完,才看向韓湘君,問他,“殿下不忙了?”
“忙完了,今日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
“你去了便知。”
他吩咐彩雲,“給你們姑娘收拾些厚衣裳,孤要帶她出躺遠門。”
“是。”
......
掌燈時分,韓湘君帶著蘇璃乘坐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悄悄出了西河鎮。
蘇璃穿的厚厚實實,像個被棉被包裹著的人,手裡拿著個糖人舔著,行動緩慢笨重,模樣看起來有點蠢。
她生病之後倒是格外喜歡吃點甜的,尤其是吃糖,因此韓湘君給她準備了許多各式各樣的糖果,甚至還有小兒喜歡的糖人。
他見蘇璃盯著那糖人的頭顱,暗暗較勁,粉嫩的舌尖一點一點的將那糖人的臉舔得麵目全非,便心下好笑。
“你慢些,一會兒吃完就沒了。”
“不是還有一匣子嗎?”蘇璃說道,她明明見他將一匣子糖帶上車的。
“太醫囑咐,不宜多吃。”
蘇璃這才又放慢速度,舔完糖人的頭,又開始對高舉的手下嘴。
“殿下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韓湘君卻沒回答她,隻盯著她嘴邊殘留的一點紅色糖汁看,那糖汁黏在白皙細嫩的皮膚上,靠近飽滿的紅唇,似乎......格外誘人。
也不知是糖更好吃些,還是她的唇更好吃些。
蘇璃見他盯著自己的嘴,便伸手摸了摸,果然嘴邊還有沒吃乾淨的,於是飛快的伸舌將旁邊的舔儘。
這動作引得韓湘君呼吸一滯,喉結稍稍的動了動。之後趕緊收回視線,若是再這麼瞧下去,他恐怕要忍不住了,這些日子,憐惜她身子,一直也沒碰她,自己卻憋得難受。
“殿下還沒說我們要去哪裡呢。”蘇璃再問他。
“去柊城。”
“柊城是什麼地方?”
“邑國一個重要的州城,此時與我軍正在打仗。”
“殿下要去坐鎮指揮?”
“並不,此戰我軍勝券在握,無需孤親自去。孤隻是想帶你去見識一番戰場的模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