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火葬場四(1 / 2)

韓湘君在朝堂上的雷霆手段令韓湘徵一黨應付艱難,節節敗退,眼看太子日漸占上風,便想出一計釜底抽薪之策。

高貴妃向來深得聖寵,但當皇帝臥病在榻後,她對皇帝卻並不如平日裡那般熱乎關心,世態涼薄,人情自有冷暖,這事屢見不鮮,眾人也見怪不怪。可近日,她突然提出要住進承安殿,為皇帝日夜侍疾,隻因感懷聖上多年的恩寵。

這態度轉變如此之大,令眾人側目。王皇後便是如此,覺得她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可到底安的什麼心,她此時無從得知,隻在一旁靜觀其變。

對於高貴妃的請求,老皇帝感動涕零,當即同意了。於是,高貴妃浩浩蕩蕩的搬進了承安殿,果真像模像樣的照顧起來。喂飯、擦身、甚至扶著去出恭這等醃臢之事都親力親為。

眾人一時摸不著頭腦,一個人若是做戲全然做不到如此細致周到,高貴妃此舉,倒似乎出自真心,一時間,朝堂又開始讚揚歌頌貴妃賢德之名。

高貴妃博此名隻是韓湘徵一黨計劃中的第一步。

就在她侍疾一個月後,離上京一百裡之外的銜城出現異象,一塊通體烏黑的巨石突然降落在銜城西北之地,巨石上竟刻有“飛龍在天”的字樣。與此同時,德高望重的陽華寺住持大師掐指一算,說此乃天將祥瑞,國之吉象。

此話一出,全國嘩然,隻因銜城乃四皇子韓湘徵的封地,一塊巨石祥瑞降於他的封地,且還預示著“飛龍在天”。於是,眾人便想得有點多。

高貴妃也將此事告知了皇帝,皇帝年邁,最是迷信這些東西,更何況陽華寺的住持大師也這麼說,因此,開始認真思考起真正的接班人來。

王皇後識破高貴妃的計謀,揪住高貴妃曾經犯的錯大肆做文章,隨後下懿旨強行將高貴妃帶出承安殿,並軟禁起來。

但皇帝已經動搖了心思,第二個人再想去掰轉他想法是難上難,不過王皇後不想掰轉他想法,皇帝本來就偏心高貴妃和她兒子,自己也懶得去費這個力氣。

她徑直來到東宮與韓湘君密謀了半天後,兩人迅速做出了應對之策。

不過一日,上京便又開始流

傳另一個說法,陽華寺的現任住持大師是假的,真正的住持已經在兩年前圓寂。

這一則傳聞一出,不管真真假假,懷疑的種子已經種進了人心,那麼與之相關的“天將祥瑞,國之吉象”之說法頓時就喧囂塵上,隨之一起被懷疑的便還有銜城降落的那塊巨石。

就在懷疑之聲越來越蜩沸之時,朝上又出了一件大事。

太子殿下幾個月前遇刺的真凶找到了,正是四皇子韓湘徵乾的。

韓湘君呈上了大量的證據,並暗自施壓朝臣為此事發聲,逼迫皇帝降罪韓湘徵。皇帝左右為難,一閉眼,又病得人事不省了。

降罪韓湘徵的事雖然耽擱了下來,但韓湘徵一黨將將冒出頭的氣勢被迅速壓了下去,高貴妃眼見無望,也病倒在榻上。

而韓湘徵,在書房對著謀臣們氣得咬牙切齒。

“好一個太子,本王大婚那天,他突然遇刺,就覺得不對勁,沒想到竟然是在這裡等著本王啊。為了掣肘本文,他竟然不惜冒生命危險演這麼一出刺殺的戲碼,論狠,本王的確不及他!”

隨著皇帝病倒,朝政之事儘數交到了儲君韓湘君的手上,他大權在握,大肆清掃韓湘徵黨羽。不過兩個月,韓湘徵便已是大勢已去,帶著高貴妃和王妃連夜出逃至封地。

就此,奪嫡之戰落下帷幕,韓湘君成為最大贏家。

......

上京血雨腥風,而江南小鎮卻是豔陽晴天,寧靜一片。

蘇璃的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的,除了日常安胎,偶爾也約著貞緲箐出門逛逛集市,東買買西買買,不過基本上都是買些小兒用品。

如今已是十月底,約莫下月初貞緲箐便要生孩子了,彆說她緊張,蘇璃也緊張得不行,一聽大夫說懷孕的婦人要多走動,蘇璃就拉著她多走動。眼下她自己也是七個多月身孕,大夫說也許今年年底就要發動,正好,她也提前多走動些,免得以後碰上難產的情況,在古代這種醫學條件並不發達的時代,生孩子還真是件不能馬虎大意的事。

她將自己的作息時間規劃得很好,早上卯時起床,吃完早飯就在自己的小院裡走動走動,等太陽升高,暖和了,她就去後街的酒肆逛一圈,查問查問生意情況,回來吃

午飯再歇個午覺,之後看看書,或出門訪友。

是的,她來這裡大半年,在此也結識幾個嗑瓜子聊八卦的基友,不分年齡,老少都有,街口算命的大爺算一個,算得準不準沒所謂,主要是聽他胡說八道覺得幽默有趣,就喜歡時不時過去找他算算命。還有賣桂花餅的李嫂子,她生養過三個孩子,她家兒子又乖又可愛,蘇璃每次過去買兩個酥餅就坐下來跟她聊聊育兒經。

鄉下人對養兒的大道理也不懂,但是很有自己的章法,蘇璃聽後再自己作總結,為了不讓肚子裡的小崽子以後變成跟他那個死鬼爹一樣的混賬,她很是注重了解各種法子,防患於未然。

再有就是後街酒肆隔壁書肆裡吳掌櫃的女兒了,他女兒才四歲,很是可愛啊,每次見到她就要甜甜的喊“神仙姐姐”,喊得蘇璃美滋滋的,因此,衣兜裡都時刻帶著糖果,遇見她就給幾顆她吃。而且她也很喜歡逗小姑娘,童言童趣,聊天不用費腦子。

今日便是如此,她午覺過後,閒來沒事乾,從抽屜裡抓了一把糖果放衣兜裡,又跑來書肆找小姑娘聊天。小姑娘彆看年紀小,洞察力很強,哪家的貓有情緒了她都能看出來。兩人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曬著太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

“你娘親呢?出門了?”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