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意身上的衣服如今穿著是好看,可是卻不像從前那般利落。
她一手炒菜,一手還得提著袖子。
還好,炒青菜是很快的,不消片刻便出了鍋。
寶意端著這盤菜從廚房裡出來,冬雪伸手接過,誇讚道:“好香啊。”
她隻誇了寶意一聲,沒有說什麼郡主不該下廚。
寶意今日出來隻帶著冬雪,就是因為知道她不會像其他人那樣,對著自己指手畫腳,多多限製。
“爺爺。”寶意擦著手,跟在冬雪身後進了屋,“吃飯吧。”
霍老早就坐在桌前等著了,說道:“桌上的菜不是夠多了,怎麼還要炒?”
“那不一樣。”寶意一邊說著,一邊在桌前坐下,“我在我三哥院子裡種了菜,爺爺還記得嗎?”
那院子裡種的菜如今都已經收回來了,儘管是種在普通的土壤裡,也是用了混了靈泉的水澆灌的,長得分外喜人。
寶意今日過來,也帶來了一部分。
劉嫂子放在了廚房裡,寶意剛剛便是偷偷替換了其中一捆,好做給爺爺吃。
祖孫二人坐在桌前,開始用膳。
寶意拿著筷子,第一筷下去就夾了自己炒的青菜給霍老,說道:“爺爺嘗嘗我種的菜。”
霍老本來有些挑食,不過在寶意這裡卻是完全不存在的:“好,爺爺嘗嘗。”
他夾起青菜放入口中,頓覺滿口生香,鮮甜味美。
寶意望著他:“爺爺,怎麼樣?”
霍老直接道:“再來點。”
寶意笑了起來,又給他夾了兩筷子。
冬雪侍立在一旁,給兩人布菜,說道:“老先生彆隻顧著吃菜,也吃些肉。”
霍老於是把肉夾在了菜葉子裡,一口吃了下去。
這一頓飯下來,霍老就著這盤菜,把桌上的食物消滅了大半。
他撐得差點打了個嗝,想著真是奇怪,寶意做的菜就是不一樣,總是格外的好吃。
而且吃下去之後,還感到仿佛有一團熱氣在腹中凝聚不散。
他自從得了這病,便是在夏日滿身陰寒,最近雖然是有所好轉,可也沒有這樣仿佛有暖流自丹田朝著四肢百骸流淌。
寶意聽他感慨了一句:“舒坦。”
這從靈泉邊種出來的菜,大部分進了霍老的胃,寶意也嘗了嘗,感覺沒有他那麼深。
就是平常吃飽喝足之後,渾身舒適的感覺。
她自從有了這玉墜空間,也就是第一次進來的時候飲過那一捧,之後再用的量,都比不上給三哥跟爺爺用的多。
可即便這樣,寶意也依然感到自己最初喝下的那一捧水在持續起著作用。
她的記憶力變強了,幾乎可以說是過目不忘,感官也變得更加靈敏,甚至連動作也變快了。
從她那次接住寧王太妃,到剛剛寫下這篇賦,都證明了這一點。
她手腕上懸著沙袋練字,無論前一日練得手多麼酸軟,第二天醒來依然不會有勞累感。
若不是因為這樣,她也不可能在短短時間內就練出這幾十種字體。
這靈泉於她,真是改變了她很多。
可最重要的是——
寶意看著吃飽喝足以後,打起了哈欠的爺爺。
最重要的是它治好爺爺的病,又能治好三哥的腿。
“爺爺。”寶意起身,“吃完飯先起來走一走,消了食再去午睡。”
“嗯。”霍老接受了孫女的關懷,由她扶著到外麵走了走。
這烈日照在身上,竟也不覺得刺膚了。
走了兩圈,寶意便扶著他回到了房裡。
霍老一躺下,很快便睡著了。
寶意交待劉嫂子:“若是爺爺沒醒,到了時間也把他叫醒。”不然白天睡得太多,晚上他就睡不著了。
劉嫂子應下了,寶意走回外間。
冬雪問:“郡主,那我們便回去了?”
寶意卻道:“等等。”
她來到了書桌後坐下。
爺爺剛才跟她說的那些事,始終在她腦子打轉。
寶意抽出一張灑金箋,用最看不出筆鋒的簪花小楷寫了一封信,交給冬雪。
“姐姐,讓個穩妥的小廝把這信送到興隆錢莊去,就說給他們東家。”
冬雪拿著,也沒多問,便去外頭尋了個機靈的小廝,把封好的信給了他。
那小廝送的信,獨自去了興隆錢莊,而其他人則上了馬車,回寧王府。
興隆錢莊頂層。
歐陽昭明拿著這封信,看著站在麵前的屬下:“永泰郡主讓人送來的?”
“是。”那管事從小廝手中接到了信,立刻便送了上來。
歐陽昭明放下筆,拆了信,在這上麵看到了秀致的簪花小楷。
他看清了上麵寫的內容,坐在書桌後笑了一聲。
管事看著他的表情。
他們東家平常這麼笑的時候,是要殺人,可是現在看起來卻不大一樣。
管事於是壯著膽子道:“東家心情很好。”
“沒錯。”歐陽昭明隨手把信件放在了一旁,繼續埋首於賬本,“今年那四百萬兩分紅免了。”
寶意一封信,裡頭寥寥數語。
說起江南水災,定下了今年那四百萬兩分紅的去處。
讓歐陽大人替她捐出,悉數用在賑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