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雪帶著其他丫鬟福身應是之後,寧王妃才轉向寶意,對女兒說道,“魚兒來,看看娘親讓人給你做的新衣裳。”
寶意鬆開了手,去摸了摸寧王妃帶來的那身衣裳。
紫鳶將裝著衣服的托盤放在了桌上,這料子一摸就柔滑無比,上身肯定舒服。
寧王妃拿起了衣服,在寶意身上一比,滿意地一點頭:“嗯。”
寶意的膚色白,無論穿什麼顏色都好看。
隻不過她一直喜歡素色,挑的那些布料都是偏淡雅的,寧王妃這次便挑了海棠紅的料子給她做了身衣裙。
一比在身上,在燈光下一看,小姑娘人比花嬌,寧王妃很是滿意。
她見女兒又抬手去摸衣裳上的花紋,隻對寶意說道:“過幾日去你外祖家祝壽,就穿這身,再戴上那套紅寶石的頭麵,我們魚兒就是全場最好看的小姑娘。”
寶意低頭看著這比在自己身上的衣裳,聽著娘親的話,又生出了那種“世間父母看自己的子女都覺得是最好”的感覺。
她應了聲“好”,然後想起柔嘉,便留了份心神問母親:“娘,那姐姐那裡有新衣服嗎?”
寧王妃聽著她這樣關心柔嘉,姐妹倆的感情顯得那麼和睦,隻笑道:“自是送了。”
送往柔嘉那裡的新衣裳是柔和的粉色,柔嘉做寧王府郡主的時候也喜歡穿紅色,可是現在這樣的場合,寶意跟她之間有所分彆,寧王妃也自然不可能讓她們穿一樣顏色的衣服。
寶意的新衣是寧王妃親自送來的,柔嘉那裡則是由紅芍送去的。
柔嘉一見到這送過來的衣服,心中便明白,儘管送衣裳來的紅芍說著這粉色柔嫩,王妃覺得她穿一定好看,可是怎麼也不及紅色來得顯眼。
采心接了衣裳,對紅芍說道:“姐姐辛苦了,我會把這衣裳收好,讓小姐那天穿的。”
柔嘉也同紅芍道了謝,差小丫鬟送她出去。
采心捧著這衣裳站在原地沒動,等人走了之後才看向柔嘉。
上一次,小姐穿了跟郡主顏色相近的衣服,結果被郡主擋了回來。
現在這衣裳是王妃著了她身邊的大丫鬟送來的,自然不能再用上次那樣沒有送到的借口了。
到時候,小姐在眾人麵前就會顯得低郡主一等。
采心無法,隻能努力安慰柔嘉:“小姐,這粉色搭上宮裡賜下的頭麵也是好看的。”
“沒事。”柔嘉這一回倒沒想著跟寶意爭風頭。
她在寧王府中經過一番經營,好不容易才變得沒那麼尷尬,可是要是到順國公府去,就依然是尷尬的。
寶意是寧王妃的親生女兒,老順國公夫人是她的親生外祖母。
柔嘉雖然做了七年的郡主,往年也曾同寧王妃一起去順國公府走動,但是她跟那邊素來不親厚,又沒有血緣,可以說完全就是一個外人。
她跟著去,穿得顯眼了隻會越發尷尬。
如今穿著這粉色,在旁邊做朵不起眼的小花,倒是更合她的意。
她說:“把衣服收好吧。”
采心應了聲“是”,轉身去把衣服收進箱籠裡。
柔嘉坐在桌旁,想起玉露膏的事。
采心從昨日得到玉露膏開始用,到今日已經兩日了,若是真正的玉露膏,用起來兩日便能見效。
於是等采心一回來,柔嘉便在桌前朝她伸手:“過來。”
“小姐。”采心走過來,柔嘉拉起了她的手看了看:“兩日過去了,那藥可用著?”
采心說道:“用著。”說著將手抬到了柔嘉麵前讓她看。
“小姐看。”少女指著一處皮膚說,“我瞧著是有變化的。”
柔嘉盯著她的手背,采心手上幾處傷痕,她隻選了一處用這玉露膏。
此刻在燈光下,果然見她之前受過傷的那處現在已經變得平整。
柔嘉一看之下,心中生出了一點異樣——
難不成這真的是玉露膏?
她讓采心去將那琺琅彩小盒子拿過來,采心很快便去了。
那盒子拿回來,柔嘉再仔細看,這盒子看起來做工確實精致,不像是常物。
采心在旁說道:“奴婢用的時候,都是拿簪子挑一些來用的,並未曾碰到裡麵的膏體。小姐既然過幾天要去賀壽,不妨現在就先試一試,萬一也同我手上一樣有效呢?”
柔嘉“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她現在沒有玉墜,若是能通過這玉露膏先將臉上的傷治好了,那樣起碼她容貌無瑕,就算是再遇見蕭琮,也不會因為臉上留疤被他恥笑。
她想著,握緊了手中的盒子,對采心說:“多虧你了采心,我今晚便用它。”
隻是這玉露膏用了之後,要等到原本長好的地方重新被消弭,再次長出平整的肌膚,這中間就不能見陽光,否則臉上重新長好的地方比起其他地方來就會顏色深一些。
柔嘉既打定了主意要在臉上用它,就派了個丫鬟去見謝臨淵,說自己身體不適,明日便不去別莊了。
謝臨淵在謝易行的院子裡,聽到了柔嘉身邊的小丫鬟來告假,於是嘴裡塞著糕點“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到小丫鬟走了以後,他咽下了嘴裡的糕點,才對謝易行說:“小姑娘就是嬌貴,這曬個兩天,身體就不舒服了。”
不過明日他隻能上午去,下午的話就隻有三弟跟寶意兩兄妹在彆莊上練習了。
他想著,對弟弟說:“明天隻有你跟小妹在,你能照顧好她吧?要是不能的話,明天下午就先彆練,等到後天我回來再來繼續。”
“無妨。”謝易行現在行走自如,不過依然喜歡在書房裡坐著下棋看書。
他拿起盒子裡的瑩白棋子,在棋盤上落了一子,對二哥說道,“我會看好寶意的。”
就算他看不好,在他身邊這不是還有白翊嵐師兄弟?
自是不會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