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10.1開始更新(2 / 2)

冬雪轉身邁過門檻,進了屋裡,見到寶意將匣子放在了桌上,正同三公子在桌前對坐。

而雪球兒正舒服地趴在三公子的腿上,半閉著眼睛梳理自己毛發。

冬雪走了過去,將寶意放在桌上的匣子拿到裡間去收好,免得被雪球兒一跳上桌來給碰下去。

寶意在問哥哥“哥哥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又是什麼時候來我這兒的,在這裡等了很久了嗎?”

“是下午回來的,我過來的時候你方離去不久,聽著是去母親那兒了,於是我也去母親那兒走了一趟,卻沒見著你,才又再回來等了一陣,倒也不是很久。”對著妹妹的問題,謝易行很耐心,依次回答了她。

寶意見到哥哥就高興,他去莊上清靜地讀書,十二師兄也同他在一起,叫寶意十分放心。

她說“我剛才是去奶奶那兒了,奶奶將我的朝冠送去重新鑲嵌了一番,讓我好在太後千秋的時候戴著。”

謝易行聽著,想起妹妹剛剛抱回來的那隻木匣,他們祖母給她重新鑲嵌過的朝冠應當就在裡頭了。

他想著,又聽寶意問道“哥哥今日來找我有什麼事?就是為了過來看看我嗎?”

謝易行看著妹妹彎彎的笑眼,像是自己就是回答隻是單純過來看看她的也能令她十分歡喜。

他微微一笑,從袖中取出了一封書信交給了寶意,說道“我今日來除了是想來看看你,還有就是做趟信使,替人送這封信來。”

“信?”寶意伸手接過,見到這張信的信封上什麼字都沒有寫,一翻過來,信封的口還用了火漆封上,顯得十分慎重。

她想著這會是誰寫信給自己,還要托三哥來送信呢?

“好了。”謝易行見信到了她手中,於是伸手在雪球兒的腿上一托,這貓兒就嬌軟地叫了一聲,從他腿上跳了下去,讓謝易行好站起身來。

寶意仰起頭望著哥哥,聽他說道,“既然信已經送到,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寶意忙跟著站了起來,不過謝易行卻微微擺手,示意她不必送自己,徑自帶著一身雪球兒在他衣服上蹭下的貓毛離開了寶意的院子。

寶意坐在桌前,目光落回了信封上,起身去找了裁紙的小刀來,將信封口子上的火漆割開。

冬雪收好了朝冠出來,隻見著寶意在桌前坐著拆信封,不見了三公子人,於是走了過來,問道“三公子走了嗎?”

“嗯。”寶意沒有抬頭,目光落在手中折好的信紙上,在火光下注意到了這信封上的暗紋,覺得如此特殊的圖案自己此前從未見過,接著才展開了信紙。

紙張展開的瞬間,寶意的目光觸及到上麵熟悉的筆跡,心就在胸膛裡“撲通”的跳了一下

“寶意,見信如晤……”

這封信——

竟然是自跟著師父白先生離開京中,這數月以來就毫無音信,除了用他師門的飛禽傳書一次給十二師兄的白翊嵐寫的!

儘管十二師兄也將那小紙條給過寶意看,好叫寶意知道他的十四師弟現在是走到了哪裡,情況如何,但那終究不是寫給寶意的。

此刻拿著這樣明確地署著自己的名,在整張信的最開頭及其正式地寫給自己的信,寶意的心雀躍起來。

很快,這雀躍就變成了笑意,從她的眼中蔓延出來,再往著少女的臉頰擴散,變成了微微的紅暈。

冬雪見著寶意拿著這信,在燭光下變得如同畫眉方才一般雙眸晶亮。

“郡——”

畫眉端了茶點,才要邁過門檻進來。

冬雪聽見她的聲音,怕她驚擾了寶意,於是抬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見畫眉在門外停住腳步之後,冬雪又朝她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

畫眉見到這房中現在就隻剩下桌旁的郡主跟站在她身側的冬雪,瞧著三公子已經走了,那她手上端著的東西也就沒必要送進來了,便聽話地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寶意看信的速度很快,這全信的字數她數了一遍,隻有五百四十一個字。

這短短的瞬息,已經夠讓她將這信從頭到尾看一遍,讀出了白翊嵐在裡麵所寫的信息,然後又再從頭開始看一遍,最後才放了下來。

信紙倒撲在桌麵上,白翊嵐的筆墨有點點透過紙背,猶如白晝星辰。

寶意眨了眨眼,眼睛裡映出桌上的燭火。

那火光在她的黑眸裡跳動著,仿佛也點亮了夜空中的一顆星星。

冬雪見她這樣高興且滿足的樣子,站在旁邊開口問她“郡主這麼高興,這是誰寫來的信?”

“什——”寶意向來五感靈敏,這一下卻像是才發現冬雪還站在自己身旁一樣,明顯嚇了一跳。

冬雪靜靜地站在原地看她,有些稀奇地等她的答案。

寶意轉頭,看清了冬雪,才擺了擺手,說道“沒什麼,是個朋友,一個去了很遠的地方的朋友。”

朋友?

冬雪想,自己一直在她身邊,什麼事情都知道,可是寶意什麼時候有了一個去了遠方的朋友,自己怎麼就沒有印象呢?

她看著寶意將這信紙裝回了那帶著火漆封口的信封中,想起這信是三公子帶來,在這裡等著要交給她的。

有三公子把關,這書信來往定然也不會有什麼出格之處,冬雪才稍稍放下了心,便催促著寶意去洗漱,讓她早些安寢。

冬雪想得沒錯,白翊嵐離開京中這麼久,這樣正式的寄回一封信,信中所寫的一切確實都中規中矩,沒有絲毫出格。

那封被寶意裝回信封裡,準備放到玉墜空間裡去的信寫道

寶意,見信如晤

自我隨師父離開京中已經過去了數月,如今我身在南齊。

從前在北周,大多數時候我隻在彆莊生活,鮮少到城中去,便覺得北周與我生活了十年的山上也沒有什麼區彆。

在山上,我認識的隻有師父和師兄們,在北周,我認識的也隻有你三哥,後來又多了一個你。

不過等來到南齊,我才覺出南地跟北地的不同,吃得不習慣,住得不習慣,也沒有認識的人,這個時候,我總是想起在彆莊上的梅花,還有在府中我時常蹲的那棵樹。

但還好,習武之人身體健壯,我總算沒有生病,也慢慢地適應下來,而且還有了一件讓人高興的事——

我見到了我的兄長。

在這之前,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孤兒,因為沒有家人所以才被師父收養,在師兄們每至年節可以回家同家人團聚的時候,我隻能同師父一起待在山上。

可是沒有想到,我還是有親人的。

這一次師父帶我回南齊,就是為了讓我去見見我的兄長。

我跟他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前後出生不過相隔數刻,我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第一次見到他就像是在照鏡子。

但他的身體不好,很不好。

因為這個緣故,也許很長一段時間內,我都不能回到北周來,不過我想,這邊的事情總有能解決的一天,我哥也有好起來的一天。

希望到時候能再與你重逢,也許是我回北周,又或者你願意到南齊來,我們可以一起騎馬賞花,也可以一起雪中同飲。

所合方寸,天涯比鄰,望你珍重。

——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