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這個由齒輪機括支撐運轉的升降機下行的速度終於慢了下來,而四周的溫度也從嚴冬變成了盛夏。
見到寶意臉上滿懷疑竇的神色,月重闕對桑情點了點頭。
桑情伸手解開了寶意腦後紮著的繩結,將她遮眼的黑布取了下來。
寶意睜開了眼睛,發現他們還身在這個空間中。
這裡的光線同她閉著眼睛的時候差距並不大,寶意很快就適應了。
又過了片刻,升降機下行徹底停止,他們麵前封閉的門也打開了,眾人才依次走了出去。
月重闕走在最前麵,桑情跟寶意跟在他後方,接著是扛著影七的勒坦,最後是其他人。
從升降機裡一出來,就是一片高出地麵三四米的平台。
站在這裡朝下麵望去,可以將眼前宏偉壯觀的建築群儘收眼底。
寶意看清了這隱藏在地底深處的地宮,屏住呼吸,震驚地望著眼前鬼斧神工的一切。
這座宏偉地宮,從地麵到建築表麵都呈現出淡淡的赤紅色,彌漫在空氣中的熱度猶如實質。
底下行走的人都是衣著清涼,女子袒露著胳膊,男子赤著上身,地麵紅色的沙土中生長著許多喜陰喜熱的植物,而各種斑斕的蟲子在地上爬來爬去。
站在原地,寶意再抬頭往上看去。
隻見這地下城池的頂部也十分的高,明明是在地底,應當見不到光,但是整個空間卻有著不弱的光芒。
這一品閣竟然在冰天雪地裡,造出了這樣一個地方!
上方的城池凜冽如冬,生活著無數的平民,而這下方的地宮則熱烈如夏,駐紮著一品閣的人。
這等手段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寶意深深覺得自己這趟雖然是離奇地撞在了月重闕的網上,被當成人質帶了回來,可是卻來得不虧。
他們從這平台上沿著整齊寬闊的台階往下走去,寶意一邊走,一邊忍不住脫掉了身上的狐裘。
一進入這座地下城池的邊緣,在城中行走的一品閣中人見到月重闕,就立刻恭敬地跪在地上,向他行禮。
寶意不知道他們是靠什麼確認麵前這個就是他們閣主的,隻是雖然聽不懂東狄人的話,但也感受得到他們朝著月重闕行禮時的崇敬與衷心。城中人無論男女,無論老少,對待月重闕都是一樣恭敬,他們走過的地方,一品閣中人跪拜了一路。
月重闕在他們心中顯然有著極高的威望,寶意對比著歐陽昭明,想起他在監察院中同樣也是說一不二,隻不過監察院顯得更加等級森嚴,紀律嚴明。
歐陽昭明於他的下屬而言是長官,而月重闕在這些人眼中卻不止是他們的首領,更有幾分要被神化的趨勢。
方才他們進門的府邸隻是障眼法。
月重闕真正要安置寶意的地方,是這地下城池中的一處院落。
在把寶意帶去以後,他就離開了,桑情這一次也沒有留守在寶意身邊。
影七被打暈了,放在院子的另一個房間裡,還沒有醒來。
寶意去看過了他,確定他沒有大礙,謹慎地在這個院子裡轉了一圈。
這裡沒有守衛,也沒有機關,寶意感到有些意外——
他們對自己的看守怎麼會鬆懈至此?
不過來到院門前,把門一打開,見到地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毒蟲,她就知道他們怎麼就這麼放心,不怕自己跑了。
那些毒蟲在外頭爬來爬去,雖然沒有越過院子的台階,但是寶意毫不懷疑,隻要自己一腳邁出去,它們就會撲過來叮蟄自己。
她心下有些發怵,忙重新關上了門。
回到院子裡,正好聽見影七的房間裡傳來了動靜,寶意於是走了進去“你醒了?”
“郡主……”影七坐了起來,他還記得自己剛剛被下手打暈的時候是在門口,此刻見到寶意,再看所置身之處,隻當是被東狄人帶到了這裡囚禁起來。
寶意同他說了現在的情況“我們現在在地底下,外麵雖然沒有人看守,卻有很多毒蟲,出去的路可能也隻有我們剛剛下來的那一處,想要逃出去十分的難。”
影七聽著她的話,心中原本閃過的想要帶著寶意逃出去,在這城中隱匿下來的念頭止息了。
寶意還想說什麼,就聽見院門再次被推開的聲音。
她飛快地對影七說了一句“有人來了”,就轉身走了出去。
影七也很快從床上下來,跟在她身後。
兩人來到院中,見到換了一身衣服的月重闕、桑情跟勒坦又出現在了麵前。
回到一品閣的地盤,桑情跟勒坦都穿上了方才寶意所看到的一品閣中人身上的服飾。
影七是剛剛醒來,乍一見桑情作這樣清涼的打扮,隻彆開了眼睛,但也察覺到了此處不同尋常的熱。
寶意看著月重闕,倒是有些意外。
她還當他也會換上同其他人一樣的衣服呢,沒想到他就隻是換了一襲輕薄些的白衣,看上去還是同平常一樣。
見寶意望著自己,月重闕開口道“過門是客,我帶郡主到處走走。”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