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周見樸做了早飯,開車送葉時青去公司。
杜禮讓小劉帶著葉時青去張安妮的錄音室打雜,順便學點東西,他自己拉著周見樸去了附近一個環境優雅高端的咖啡廳,要了一個小包間,確定沒有狗仔跟著,杜禮才疲憊地歎了口氣。
“我和餘姐約了中午,她現在晚上失眠,隻能早上淺淺地睡一會,所以……”
周見樸問杜禮:“餘清麗是怎麼想的?她的目的和訴求是什麼?她現在的精神狀態如何?她做好準備了嗎?”
杜禮揉了揉太陽穴,昨天淩晨大家回到京城各回各家,但杜禮卻在公司熬了一天。
除了對接張安妮的工作,杜禮還去參加了自己帶的另一個藝人的劇本會,晚上又去餘清麗家安撫哭得稀裡嘩啦的影後,直到今天早上2點才回家眯了一會。
堪稱新時代的時間管理大師。
杜禮有氣無力地說:“餘姐嘴上說要離婚,但一會擔心對公眾影響不好,一會又說現在離婚很麻煩,一會說起訴離婚可能要拖很久,一會說他們終歸有多年感情……”
周見樸憐憫地看杜禮:“那她根本不可能離婚。”
“不,她是要離的。”杜禮說了一句很辛辣的話,“姓趙的有私生子,餘清麗現在賺的每一分錢都有那個私生子的一份,所以她一定會離。”
說到這裡,他看向周見樸,慶幸道:“幸好你查的比較仔細,還挖出了這麼重要的線索,否則餘姐可能真的會妥協。”
周見樸額了一聲,心生佩服。
不愧是金牌經紀人,一句話就能掐滅餘清麗的所有僥幸和猶豫。
周見樸:“我懂了,餘清麗其實不想離,畢竟這麼多年夫妻感情深厚,但她也不可能接受一個活生生的私生子繼承她的財富,最起碼也要在法律上結束夫妻契約關係。”
至於離婚後這倆人是否還會破鏡重圓,隻要和財產沒關係,那就無所謂了。
周見樸總結後露出一副理解的神色,“怪不得她的狀態這麼糟糕,情感和理智被迫徹底割裂,的確很痛苦,你也辛苦了。”
杜禮苦笑起來:“總之,之後就拜托你了。”
周見樸思考了一會說:“說實話,既然餘清麗對姓趙的餘情未了,現在怎麼開解都沒用,哪怕真的離婚了,看這樣子他們也會重新走到一起。”
現在拆得多努力,來日肯定會被倆人記恨。
杜禮也明白啊!人家夫妻間矛盾,他也不想摻和進去啊!
“……你有當男小三的業務嗎?”
光抓還不行,得找個能當的!
周見樸一口檸檬水嗆在喉嚨,無語至極:“我和時青的感情進展很順利,你彆給我找事。”
杜禮不甘心:“你認識接這類業務的人嗎?”
“你想多了。”周見樸隱晦地翻了個白眼,他隻認識一個崔小姐,但很難說餘清麗見到崔小姐,情緒會不會更崩潰。
杜禮一副你不行的表情:“你這谘詢公司的業務有點過時了,你得與時俱進。”
周見樸心裡冷笑。
——行,你居然嫌棄我過時,你給我等著,看我不將餘清麗忽悠到溝裡去!
中午十一點,杜禮開車帶著周見樸去了一家私房菜館,因為重點不是吃飯,所以老板隻做了點小菜送上來後就關門離開了。
略等了十幾分鐘,餘清麗來了,她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跟著她的生活助理,她的一位堂妹,暫時稱為小餘吧。
雖然在熒幕上和照片裡見過餘清麗,但即便周見樸見多識廣,驟然見到真人,也怔了怔。
主要是餘清麗此刻的樣子真的太令人有保護欲了。
她有著一頭黑色齊腰長發,穿著一身黑色長裙,巴掌大的小臉上一雙妙目微紅,眼尾也水潤極了,長長的黑色睫毛如蝴蝶羽翼輕微顫動著,似乎隻要雙眸合起來,下一秒淚水就會無聲落下。
她雙眉微蹙,籠著輕愁,縱然憔悴,但周身縈繞著一股哀莫大於心死的悲慟感。
這股悲傷的感染力極強,哪怕周圍的人隻是注視一眼,心底也會不由自主地升起相似的悲傷,繼而忍不住想要安慰、保護她。
周見樸欣賞了幾秒這種濃烈情緒渲染出來的、讓人為之心折的美,他掃了一眼杜禮。
果然杜禮已經同步流露出難過和憐惜的神色了,至於跟著餘清麗來的生活助理小餘,更是小心翼翼地虛扶著餘清麗,生怕她倒下。
餘清麗一言不發,她懨懨地坐下來,低垂著眉眼,似乎隻是坐在這裡,就已經耗費了她全部力氣,實在沒有再開口的能力了,讓人忍不住原諒她、體貼她。
杜禮介紹說:“餘姐,小餘,這位就是周先生了。”
他又對周見樸示意,“周老弟,拜托了。”
周見樸打量了一下餘清麗,她身側的小餘想要說什麼,周見樸抬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你們先出去一會,我想單獨和餘小姐談一談。”
小餘皺眉,杜禮想到之前周見樸展現出來的能力,起身道:“那行,小餘,咱們先到隔壁等一會。”
小餘擔憂地看了一眼餘清麗,起身跟著杜禮離開了,但倆人一出門,就趴在門邊豎起耳朵仔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