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時青第一次抱住周見樸。
他此前隻握住過周見樸的手,蜻蜓點水一樣品嘗過柔軟的唇。
可當他用自己的胸膛和雙臂去丈量這個男人的肩膀和身軀時,葉時青才陡然意識到,周見樸的骨架其實很寬大,寬肩細腰,肌肉結實緊繃,抱起來硬邦邦的。
但卻有種踏實堅定的感覺。
葉時青將腦袋擱在了周見樸的肩膀上,貼近的身體輕易感受到了周見樸因笑意而振動的胸腔,以及那顆有力跳動的心。
砰,砰,砰。
周見樸的心跳速度在加快,然後胸腔擴大,似乎吸了一口氣。
葉時青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他笑著問:“想我嗎?”
周見樸很驚喜,如果出任務回來能得到葉時青主動投懷送抱,那他樂意天天出任務!
周見樸抱住懷裡的人,他雙臂微微用力,直接抱著葉時青轉了一圈。
“想你。”
然後周見樸覺得自己和葉時青之間隔著一個東西,好像頂住他的腰了,咦?難道……
周見樸有點想入非非。
於是他放下葉時青,拉開了一步正想說什麼,卻見葉時青伸手往兜裡摸,隨即他摸出了一個圓滾滾的饅頭。
……葉時青的午飯。
周見樸:“……”
一瞬間,他遭到了未知攻擊的暴擊。
葉時青看著被壓扁的饅頭,嗅著饅頭的香氣,忙碌了一上午,餓了。
然後咬了一口饅頭。
周見樸眼睜睜地看著葉時青那略微乾澀的唇咬破圓滾滾的白麵饅頭,還滿眼茫然和問號地看著自己……周見樸抬手捂臉。
對不起,是他變色了,他不該這時候變色的。
葉時青:“……你怎麼了?頭暈嗎?”
周見樸抹了把臉,放下手:“沒什麼,中午隻吃饅頭嗎?小慕不是帶了午飯?”
說出午飯這倆字,周見樸的理智總算回來了點,他猛地回神:“我給你帶了肥腸粉,小慕怎麼沒帶過來?”
葉時青莞爾:“我留給杜禮了,我想來找你。”
周見樸不爽地說:“那是我給你帶的。”
他走到三輪車裡找盒飯,又遞給葉時青一盒。
葉時青跟在周見樸身邊,他笑著說:“沒事,肥腸粉不重要,你來就行了。”
棚子前的第二隊長自然看出了周見樸和葉時青的關係,乾他們這行的人和親人與愛人相處的機會比較少,二隊長看到後隻是笑了笑,扯著本想聽壁角的慕衛廷進到棚子裡麵吃午飯了。
一時間外麵隻有周見樸和葉時青兩人。
周見樸招呼葉時青坐在三輪車後麵,兩人並排坐,一邊吃盒飯一邊說著各自的事情。
大部分時間是葉時青說,周見樸聽。
周見樸這才知道他們救了一個叫紮圖的孩子。
周見樸聽後心下冷笑:“紮圖啊……”
恐怕紮圖就是陷害貝平音的女人的兒子。
進入高山鎮的道路因為應急部的路障而無法同行,沿著河道的船隻是那些線人跑路的唯一路線。
如今周邊大水排得隻蓋住腳麵,那些人想跑也就是這兩天了吧?
“那孩子在鎮子裡的衛生所,聽說昨晚醒了,我們還沒空去看他……”
“彆去了,他和小慕接的案子有關係。”
葉時青臉色微變,他沉默了一會說:“我知道了。”
葉時青想到紮圖從山上滾下來,沒多久他們的車就被走私販子開走了,還有第二分隊追出來……
“如果紮圖和案子有關係,他將我騙到山裡是想做什麼?”
葉時青抿唇,有些不敢相信,“我們一共有九個人,難道他們敢……?”
他們節目組但凡死一個,肯定會上熱搜,那些走私販子難道不該隱蔽行事嗎?
周見樸冷笑:“他還是個孩子,還不明白怎麼挑選目標。”
“而且不需要對你們動手,走私販子惹怒了林子裡的生物,在山林裡逃命,你們肯定沒有他們速度快,你們是棄子和誘餌。”
葉時青的嘴巴微微張大,還可以這樣?!
周見樸回憶之前和第二分隊之間的情報交流,按照隊長的說法,他們在林中小屋外的樹枝上看到了一個被掛在半空的女人。
隊長派人檢查了四周,他們在小屋後方小路上看到了雜亂腳印,追著腳印向前,找到了滿是鮮血和拖拉痕跡的、應該是死亡現成的地方。
那女人的屍體被掛在半空,顯然是為了吸引巨型蚊子的注意。
也就是說,假如當時紮圖將攝製組騙上了山,攝製組的人將成為誘餌,那些走私販子就能從容逃離了。
“……說來你們為什麼要靠近林子?鎮子應該發布了不許進山的警告。”
“我、我提議做個藥膳,隻打算在山前的林子裡找點野生藥草……”
周見樸看葉時青有些低落的樣子,沒再多問,他決定回頭再找杜禮了解當時的情況。
做藥膳用不了幾樣藥材,三五味就夠了,怎麼可能逛到中午都沒回去?
周見樸又問:“導演有說後續做什麼嗎?繼續跟著幫忙?他想拍到什麼時候?”
葉時青小聲說:“不知道,導演沒說,但我記得餘姐的檔期很滿,估計她會先提吧?我自己無所謂幫多久,可我看南老師今早扶著腰出門,小劉腦袋昏沉沉差點撞到門……我覺得即便有心幫忙,也要量力而行。”
周見樸眼珠子一轉,想了個不錯的主意。
“應該持續不了幾天了,你身體吃得消嗎?”
葉時青舉起手臂,自豪地說:“我還是有點肌肉的!”
周見樸笑而不語。
葉時青想起剛才擁抱時的手感,訕訕地放下了胳膊。
中午吃完飯,葉時青繼續回去拍攝並幫忙,周見樸找到第二隊長嘰裡咕嚕地說了一堆,第二隊長聽後沉吟道:“咱們就這麼點人,哪怕抓了,看得住嗎?”
周見樸:“會長他們中午回航,分部那邊的人手應該都撤回來了,讓他們下午朝這邊趕,晚上我們一起動手抓人,這不正好嗎?”
第二隊長一拍大腿:“行,我給大隊長他們打報告!”
周見樸和分隊員打個招呼,先回了民宅。
既然晚上要行動,他最好提前問問弗徹爾這小子跑來做什麼,如果不是什麼大事就趕緊滾,彆在這裡礙眼。
周見樸推門進入房間時,正看到弗徹爾叼著籠子從窗戶外鑽進來。
周見樸的眼神立刻凝在了籠子上。
葛三咕怎麼異化成這樣了?!
顧不上問弗徹爾,周見樸打開籠子,伸手將葛三咕變成的原型毛線肉球抱了出來。
隨著他的碰觸,那些細小的觸手如靈蛇一樣試圖攀著周見樸的手指往上卷。
周見樸微微振動了一下,觸手紛紛落下,碰觸到地麵的瞬間化為無形的煙氣,再重新出現在毛線肉球上。
周見樸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豹貓弗徹爾忍不住湊到周見樸腿邊問:“二叔,葛瑞是怎麼回事?他異化後居然維持在這個狀態不動了,一般覺醒者不是都會暴走崩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