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溫慶強一個人回來了。
他看起來很精神,臉紅潤潤的,一看就知道日子過得不錯。
溫慶強一進生產隊, 就被好些人拉著問。
“慶強,你真去做了上門啊?”
“三河生產隊哪家的?”
“做上門日子苦, 你可得多想想啊。”
溫慶強隻說自己不是做上門,隻是他分出來後沒有住處, 而未來媳婦兒娘家那邊有老屋, 正好能住,所以就去那邊生活了。
“那你這次回來是?”
溫慶強拍了拍自己衣服兜兒,“三河生產隊的隊長已經幫我開了轉生產隊的信,我來找隊長簽個字,以後啊我就是三河生產隊的隊員了,這邊的工分我也轉過去。”
得知溫慶強回來了,溫母和溫父跑到隊長家指著他的鼻子罵。
溫慶強隻是把隊長簽好字的紙收起來, 然後笑道:“我聽說大哥在家,都回來了, 我當然得看看大哥和大嫂。”
說完也不理會他們,便走了。
隊長見溫父他們追在溫慶強身後罵,轉頭對自己媳婦兒道:“看見沒?這孩子是被傷了心。”
“本來就做得過分, 哪有兒子沒成家就把他一個人分出來的道理?”
“也是。”
杜月蘭正在打毛線衣,這一件是她自己的, 溫慶平的已經打好收進櫃子裡放著了。
“平哥,也就是說你下個月一個月都不會回來?”
“對,班次排得緊,還有兩個月就過年了,得把該送的東西全部到位, 不然這個年都過不好。”
溫慶平正在編竹籃子。
“我知道你們年底都比較忙,”杜月蘭輕輕拉了一下毛線,旁邊的溫慶美趕緊把手裡的毛線團又鬆開了些,“但一想到你過年能在家休息那麼多天,我又高興了。”
溫慶平聞言一笑,“我也高興。”
自從小灶房起來後,夫妻二人就沒去大灶房了,有時候他回來時,溫母會喊二人一起去大堂屋吃飯,但次數不多。
溫母和溫父出去跟人說,杜月蘭壓根不像在家做姑娘傳的好名聲那樣好,整個人就是好吃懶做,乾啥啥不行的。
而杜月蘭呢則是在外麵四處宣揚公婆能乾,什麼都是好的。
於是大家漸漸也不聽溫父兩口子說什麼了,能在外麵誇公婆的兒媳婦差不到哪裡去。
溫母他們又吃了個悶虧。
而杜老三又送了幾次肉過來,雖然是在小灶房這邊做的,但杜月蘭也會端一小碗去大堂屋給他們吃。
外人隻知道杜老三送了很多次肉,也聽溫慶嬌他們說吃了肉的,越發覺得溫父他們有這樣的兒媳婦和親家都不珍惜。
說他們不識好歹。
於是剛入冬不久,溫父二人就氣病了,在床上躺了好幾天,得知溫慶強回來後,才有勁兒追過去罵人。
溫慶強很快就把他們甩在身後,還沒到院門口就聽見裡麵傳來溫慶平的笑聲,他也高興,咧嘴推開院門,“大嫂,大哥。”
“二哥!”
溫慶美把毛線團放進籮筐裡,然後跑到他麵前,揚起笑臉看他,“還有我呢。”
“老五也在,”溫慶強從兜裡摸出幾顆糖給她,“拿去吃,你嫂子給的。”
“謝謝二嫂!”
溫慶美美滋滋地接過手。
“這麼高興,日子定下了?”
溫慶平示意他坐。
杜月蘭則是去倒了一碗溫白開給他。
喝完水後,溫慶強把碗洗了再放好,“對,就後天。”
“那我還在家,能喝上你的喜酒。”
溫慶平笑。
溫慶強更高興了,“大哥大嫂一定要來啊。”
等溫父他們氣喘籲籲趕回來時,溫慶強已經走了。
“你二哥呢?”
溫慶美指了指外麵,“去姑家了。”
“這臭小子!”
溫父左右看了看,然後抓起掃帚衝出了院門,“敢去當上門女婿,我打不死他!”
結果溫大姑說人已經走了一會兒了。
“他跟你說什麼了?”
“說後天辦喜事兒。”
溫大姑道。
溫父眼前一黑,“他是真要當上門了啊!”
“我問了不是上門,老三你進來我慢慢跟你說。”
從溫大姑家回來,溫父就不怎麼說話,溫母一個勁兒地罵。
一直到吃過晚飯,溫大姑笑眯眯地上門來,“後天你們誰去啊?”
“去什麼?去哪裡?”
溫母一臉疑惑。
溫大姑一拍腿,“你們家慶強辦喜事兒啊!就後天,老三沒跟你說啊?”
“溫老三?!”
溫母怒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