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不知道你?”溫慶平骨節分明的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這個腦瓜子在想什麼,我一清二楚。”
“那你說我現在在想什麼?”
杜月蘭不服氣。
孩子已經打小哈欠,扭了扭四肢便睡過去了,溫慶平小心地把他放在一旁,又端起食盒給杜月蘭喂糖雞蛋。
“在想給我們的孩子取什麼小名好。”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因為我是你男人。”
“那我怎麼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你不猜怎麼知道你不知道呢?”
被他這麼一反問,杜月蘭卡殼了。
“你現在在想,”杜月蘭盯著他微紅的眼睛看了看,“幸好隻生一個。”
溫慶平撲哧一笑,“你看,你說對了。”
杜月蘭抬起手擦了擦他的眼角,“這麼大個人了,不過你是因為我們才哭的,我允許了。”
溫慶平給她喂完雞蛋和溫水後,就抱住她久久沒有說話。
一直到杜母回來,溫慶平才鬆開手。
杜月蘭又給孩子喂了奶。
知道她們住得不方便,蔥嬸讓她男人去兒子家暫時住兩天,讓杜母她們在自己家裡住。
她家裡有兩張床,一張是大床,一張是小床,小床也能睡下一個人。
杜月蘭在醫院住了兩天,一切檢查都沒問題後,便戴著溫舅娘準備的帽子,坐上溫慶平借來的車,回到了筒子樓。
上樓的時候溫慶平硬要背她,不願意她走路,杜月蘭紅著臉把頭埋在他脖頸間。
“顛不?”
溫慶平走得很慢,生怕顛到她。
結果旁人瞧見後取笑道:“我說溫同誌,你媳婦兒也不重啊,你怎麼像是背了不少一樣?”
杜月蘭使勁兒把臉埋在他背上,小聲催促著:“不顛,快走快走。”
等到家後,杜月蘭小心上了床,其實恢複得還行,但動作大了還是有些不舒服。
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外麵溫舅娘在做飯,杜母隨著進來把包裹得嚴實的小家夥放在杜月蘭身側,“瞧著又餓了,快喂奶。”
杜月蘭趕緊坐起身,抱起孩子側過身,解開衣服喂奶。
溫慶平這會兒去殺鯽魚了,他請同事幫帶了一大桶的鯽魚回來。
每天給杜月蘭燉三四條,杜母和溫舅娘都請人帶了消息回去,家裡人送來了不少雞蛋,兩邊都宰了一隻雞送下來。
溫母他們也得到消息了,得知是個大孫子後,趕緊殺了雞,把家裡所有雞蛋都帶下來了。
二人一道來到筒子樓。
看過孩子後,溫母和溫父笑得不行。
還要給孩子取名為大寶。
被溫慶平打住了,“孩子的名字我和月蘭知道商量著來,你們彆操心。”
溫父連忙道:“我是爺爺,不能給孫子取名字嗎?”
“你給老二老三家的取名了嗎?這麼偏心,我以後和老二老三他們怎麼處?他們以後對你們又是怎麼想的?”
溫慶平的話一點都不客氣。
這讓溫父沒話說。
溫母還想說什麼,被溫舅娘拉住了,“現在就挺好的,你要是惹急了慶平,小心以後不讓你們看孫子。”
這可是把住了溫母的命門。
於是他們老老實實地看了孩子,即便想留下照顧杜月蘭月子,也被溫慶平用他們沒有照顧林愛君和梨花為由,讓他們回去了。
也沒讓他們空著手回去,把之前買的鹽鴨給了一隻讓他們帶回去吃。
這老兩口回到生產隊,一路大聲說著自己有孫子了,彆人說恭喜,他們就越發高興,站在那說個不停。
到了家門口也不進去,大聲喊著溫二伯和溫大姑,說月蘭生了個大胖小子怎麼怎麼的。
梨花抱著丫頭坐在房間裡,溫慶富推開門進來,“果子睡著了?”
“嗯,”梨花應著,眼睛紅紅地看向他,“我沒給你生兒子,對不起。”
“說什麼呢,”溫慶富坐下來給她擦了擦眼淚,“沒兒子還不活了?再說兒子有什麼好的,我也是做兒子的,我知道有多難,姑娘好,姑娘也孝順,彆聽爹娘說那些。”
“而且大哥和大嫂也沒有嫌棄姑娘的意思,彆因為爹娘那些話,誤會了他們。”
梨花點頭,“這個我知道的,大哥大嫂對咱們幾個都好,不是那種看人下菜的。”
“你知道就好,”溫慶富笑著給果子蓋上被子,“咱們這樣日子也過得好,爹娘要是對咱們不滿意,那就把咱們分出去唄。”
梨花一愣,看向他,“你想分家?”
“他們如果折騰得太厲害,鬨得咱們都不開心,分家也是好的,”溫慶富靠著牆歎了口氣,“現在想起來,大哥他們就算了,二哥二嫂才是活得通透的人。”
“是啊,”梨花點頭,“可惜我娘家沒有老房子,不然……”
“不然當初我也過去挨著,”溫慶富笑道。
溫慶嬌知道這個事後,趕緊收拾了東西,第二天就和柳聰軍去縣裡看杜月蘭。
這也是她第一次來筒子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