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霜:“……這什麼意思。”
“就是,”江遠寒絞儘腦汁,想把這件事說得好聽一些,“你不用怕被我報複來討好我。”
之前都是他去親小師叔的,就算前麵兩次對方先勾引,也是因為對方的欲念跟他糾纏過,所以融合之後才會格外的控製不住。這都是些意外因素,江遠寒能夠體諒。
他下意識地認為小師叔主動地親吻自己,應該是很少見的情況。自己有什麼好讓人喜歡的呢?桀驁叛逆,驕氣放縱,對方跟自己站在一起,根本就不相配。隻是因為他喜歡搶奪爭勝,所以才要什麼東西都取來看看。
李承霜也很難受,他真想撬開這個人的腦子看看,對方到底哪一句是真話,哪一句是假話。
兩個人對視了良久,李承霜率先移開視線,道:“這次是我連累了你。在師姐徹底想清楚之前,我不會再回玄劍派。”
“怎麼樣算是想清楚呢?”
“跟你賠罪。”李承霜說得很明白,“但並不會強求你原諒。”
江遠寒神情懶散地考慮了一下,道:“我本就沒跟她計較。但小師叔不回去,很好。我能光明正大地拱玄劍派地裡的白菜了。”
他笑眯眯地伸手,道:“你怎麼還不親親我,我都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剛才不是……”
“那不算。”江遠寒理所當然地道,“這次才是我要求的。”
他這麼說著,目光盯著對方的神情,可說得再風流,臉也漸漸地紅了起來,心跳劇烈,一下重過一下,比外麵呼嘯而過的風聲還更不聽使喚。江遠寒一邊罵自己廢物,兩個大男人緊張什麼,可是他忍不住,他想著——你快看我一眼吧,我撐不住了。
那些熟稔和老練都是裝的,狡猾與算計都是演出來的,什麼都不計較也是違心話,但喜歡你是真心的,沒有說謊。
李承霜對他沒有辦法,隻能越來越縱容。小師叔撥開對方淩亂的發絲,低頭溫柔地觸了觸他的唇,好像什麼都能給他。
江遠寒忍不住了。他的手去解對方衣襟上的帶鉤,被這個吻親得骨頭都酥了,哪兒哪兒都發軟,半點力氣也使不上,連解開這麼簡單的衣服也鬨騰了半天才弄開。他心裡信誓旦旦地想,今天不辦了你,我就不算是個絕世猛男——
篤篤。
叩門聲乍然響了。
江遠寒像是被人迎頭潑了一盆冷水,人都傻了,他攥著小師叔的衣服,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按住自己的手,整理好衣服,起身去開門。
……怎麼、怎麼這樣……
這才是天大的委屈。
江遠寒蒙上被子轉過身,眼裡都要轉眼淚了,他吸吸鼻子,忍了回去。
嗚,太慘了,不想活了。
他隱隱聽到門口的對話。是他堂哥的聲音。
常乾道:“照顧他這麼久,歇一歇。我進去看一眼。”
小師叔不卑不亢,對常乾這個要求略帶戒備:“才剛剛醒,我並不累。”
常乾輕飄飄地道:“就算以後是道侶,也不用這麼捂著。”
李承霜有點不好意思了,遲疑道:“不是這個意思。”
“他既然是魔修,我認識認識,又不會把人給你弄沒了。”常乾隱約感覺對方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戒備之餘,還有一點……微妙?
小師叔還是沒讓開,半晌才道:“你們兩個談話,我不能在場嗎?”
常乾眼神變了變,總感覺對方好像對自己心懷芥蒂,他沒想明白這事兒,直接道:“不感激我解圍就算了,怎麼防我跟防賊一樣。”
李承霜終於無話可說。
常乾過了玉霄神那關,把門一合,轉過頭打量了一下躲在被子裡的那位。他伸手拿起茶杯倒茶,涼涼地道:“雪停了,天晴了,你又覺得你行了?”
茶杯陡然砸了過去,被江遠寒探出一隻手穩穩接住,一滴未灑。他坐起身,被子蓋在腰身以下,用茶水潤了潤喉嚨,低著頭沒出聲。
丟臉,太丟臉了。魔生深受打擊。
常乾坐在桌邊,看了一下他捏得臉,覺得比江遠寒本身那張臉還差點韻味。
“怎麼搞成這樣。”他開口問,“身體呢?”
江遠寒沒精打采地喝茶,低低地道:“弄壞了,在修。”
“還不回魔界?”
“不回。”
“雖說尊主從小就教你獨立自主,不要依靠他人。但其實並不是讓你逼自己,你在辦的事、棘手的事,隻要跟我說一聲,我就可以幫你。”常乾眉目淡漠,“魔族遠塵世,是為了保存力量,不是因為無能。”
“堂哥,”江遠寒靠著牆壁,眼神茫然地望向窗外,“但我不願意。”:,,,